那天晚上，除了我之外，其余人似乎都睡得很踏實。
特別是老爺子，呼嚕聲就沒停下過。
見他睡得這么熟，我確實有詫異，難道他就沒心理負擔嗎？
雖然王生海跟我們的矛盾不，也的確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殺人終歸還是殺人啊。
老爺子表現得這么淡定，簡直就跟........在我記憶里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難不成這才是老爺子的真面目？
想到這里，我倒是沒覺得害怕，只感覺老爺子隱藏得太深了。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以為他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兒，用人畜無害的來形容也毫不過分，但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行里人叫他活閻王，真的沒叫錯。
......................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醒過來就開始催促我們下山。
是在山里太難受，跟他媽受難似的，吃不好也睡不好，再這么折騰幾天........
“我得折多少壽數啊。”
老爺子叼著一根煙，不停的捶打著后腰：“你們這幫后生倒是年輕不怕累，可我不行啊，再怎么我也是.........”
沒等老爺子完，周志國就問他：“山上全處理好了？”
“要不你去看看？”
“沈老爺！五福孽的尸首還在嗎？！”陳秋雁瞪大了眼睛，充滿期待的問道。
聽見這話，我猛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最先破棺而出的那只五福孽，是被我用刀山降做掉的，它的肉身雖有些破損，但還不至于到灰飛煙滅的地步.......
老爺子最初可是過的，想要除掉五福孽，就必須先打散冤孽的魂魄，除掉它之后，肉身自然會消亡，直到變成一地的灰灰。
但我記得五福孽被我做掉之后，只是單純的倒了下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啊。
難不成老爺子是騙我的？？
“在啊。”
老爺子叼著煙，瞥了陳秋雁一眼，給出了答復：“只不過變成了一地的灰，你要是覺得有用，你就拿回去做研究吧。”
聽見這話，陳秋雁似乎也不甘心，問了老爺子幾次，確定山上沒危險，這才讓周志國帶路重返事發地。
由于孫五還沒醒過來，所以這一次，只有周志國跟陳秋雁上去。
我跟老爺子則是坐鎮后方照顧傷員，順帶著還能吃頓早飯。
“爺，那些五福孽的尸首真沒保存下來？”我心翼翼的問了句。
“沒有。”老爺子頭，反問我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我側過臉看了看，確定孫五沒醒過來，這才問：“那只五福孽是被我用刀山降做掉的，魂飛魄散之后肉身尚存，根本就沒變成灰啊，這是咋回事？”
“肉身的消亡腐壞，這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老爺子很坦然的道，沒有隱瞞我的意思：“五福孽魂飛魄散后，在兩到三個時內，肉身不會損毀，超過這個時間，肉身才會漸漸的消亡.......”
話音一落，老爺子把煙頭掐滅，笑呵呵的：“他們這個時間段上山，要是能找到五福孽的尸首那才有鬼了！”
“昨天你咋不呢？”我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故意不想讓他們找到五福孽的尸首？”
聞言，老爺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話。
“為啥？”我問。
“五福孽是受苦人變成的受難鬼。”老爺子嘆道：“生前不得榮華，死時不得善終，肉身被人煉成陣眼也就不了，連魂魄都投不了胎.......”
“投胎........”我一愣：“爺.......是不是咱害了它們啊？”
“不是。”老爺子無奈道：“五福孽的魂魄本就不全，哪怕沒人打散它們的魂魄，這些冤魂也投不了胎。”
我嘆了口氣，沒再什么，安安靜靜的聽著。
“如果是普通的冤孽惡鬼，那我倒是不愿意多管，但這五福孽比較特殊啊。”老爺子苦笑道：“生前不得善終，死了還得讓人拿去研究，你覺得這合適嗎？”
“死了都死了，肉身只是一具臭皮囊，何必........”
“在你看來，這無所謂。”老爺子瞥了我一眼，：“但在我看來，有些事做了心里膈應，那還不如不做。”
“看樣子新一代的青霉素又沒戲了。”我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道。
“青霉素？”老爺子冷笑道：“拿死人身上的東西，來改善活人的**凡胎，這種事本來就不科學。”
我頭，沒話。
“更何況中國人本來就好（hao第四聲）補，如果死人真這么有用，行里的先生早他娘白日成仙了。”老爺子很不屑的道。
就在老爺子跟我聊到這里的時候，周志國跟陳秋雁回來了，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失望兩個字。
“信了？”老爺子問道。
周志國嘆了口氣，頭信了。
“這次白來了........”陳秋雁苦著臉，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瓶，里面裝滿了黑色的粉末，哭喪著臉：“霉菌沒找到，只能拿這些骨灰走，任務肯定是完成不了了........”
“那些不是骨灰。”老爺子提醒了一句：“那是穢氣化進骨肉里帶出來的東西，你們最好別用手直接碰，容易出事。”
“放心吧沈老爺，取這些樣本的時候，我們都戴著手套呢。”周志國。
忽然，陳秋雁抬腳走到了老爺子身邊，很認真的看著他。
“沈老爺，像是這樣的冤孽，其他地方應該還有很多吧？”
“不多。”老爺子如實道。
“就算沒這么厲害也行啊........”陳秋雁低聲道：“只要是實心的冤孽，都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老爺子悠哉悠哉的了支煙，看著陳秋雁問：“你想啥？”
“以后你們出去接活兒，能事先通知......不！能帶著我去嗎？”陳秋雁滿臉期待的問道。
她那種發自內心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時候找老爺子要零花錢的場景，簡直如出一轍。
“不可能。”老爺子斷然拒絕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一個官家的子弟，老跟著我們干活兒，這出去不好聽。”
“沈爺爺！算我求你了！”陳秋雁哀求道：“我入行這么久了，一次大事都沒辦成過，也沒找到過什么像樣的東西，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
“我讓你跟著，你爺爺非得殺了我不可。”老爺子咧了咧嘴：“秋雁啊，我勸你還是安分比較好，有些事不是你們官家人能夠碰的，不信的話，你回去問你爺爺。”
話音一落，老爺子就拍了拍手，轉開了話題。
“大家收拾東西吧，該回家了。”
著，老爺子就自顧自的走到邊上，開始整理他帶來的那些行李。
我正準備去幫忙，陳秋雁卻一把拽住了我。
“沈弟弟，你能幫我吧？”陳秋雁死死的抱著我胳膊，清澈的眼睛，就那么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姐姐可就指望你了！”
“我？？這不行啊........”我紅著臉道：“我爺爺的脾氣死倔死倔的，別是我了，誰來勸他都不好使啊！”
“要是我爺爺來呢？”陳秋雁心翼翼的問我。
“不知道。”我搖搖頭：“反正就我感覺，現在是啥都不好使了，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哎哎......沈........你怎么能這么直接的拒絕美女呢？”
孫五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轉頭一看，他就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邊上，有氣無力的勸著我：“要不你去勸勸你爺爺？試試又不花錢啊！”
“你啥時候醒的？”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沒等他回答，老爺子忽然轉過頭，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剛醒........”
孫五訕笑著，生怕我們不信，又重復了一遍。
“真的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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