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砂碰觸到的時候,瓜藤的反應(yīng)很是激烈,就像是被熱油澆上去那般,不光發(fā)出了難聞的酸臭味,還滋滋的冒起了白煙。
老爺子皺著眉看了一會,這才起身,隨手將瓜藤丟在地上,表情難看得不行。
“狗日的,這瓜藤的活性很強,比我原先見過的那些厲害多了......”
“是的,這樣的人瓜太少見了!”司徒頭,滿臉疑惑的:“關(guān)于人瓜的記載我也知道不少,但那些記載里所提到的瓜藤,都是很普通的那種,活性并沒有這么強,只要有人取走了瓜,瓜藤也會隨之枯萎掉!”
“這些瓜藤要盡快處理。”老爺子的語氣很是嚴肅,甚至都有種催促的味道:“要是讓它們繼續(xù)生長下去,搞不好還能結(jié)出別的人瓜來!”
“不會吧?”司徒一愣,像是沒想到老爺子會這么,一臉的詫異:“作為寄主的活人都死了,它們還能長出別的瓜來?”
“不準。”老爺子搖搖頭,一開玩笑的意思都沒:“這東西有怪,似乎不用活人的血肉滋養(yǎng),光靠陰陽二氣都能生長。”
“沈老爺,我有個問題......”司徒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像是這么厲害的人瓜,其效力會不會比普通的人瓜要強?”
老爺子也沒急于回答,默不作聲的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些瓜繭:“不準,就我感覺,應(yīng)該會比普通的人瓜要強。”
司徒嗯了一聲,似乎是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便追問了一句:“您也算是行里的泰山北斗了,依照您的了解,像是這么厲害的人瓜,誰能種的出來?”
見老爺子沒吱聲,司徒又問:“哪個蠱師有這么大的能耐?”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老爺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滿臉的無奈:“就我認識的那些蠱師里,誰都種不出人瓜來,誰也沒這么大的本事!”
司徒也不知道信沒信這話,從表情上來,似乎是信了,頭就不再多問。
來也巧,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闖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與司徒一般,穿著一身的便裝,并沒有穿迷彩服,行色匆匆,神情很是緊張。
他進了屋,先是沖司徒敬了個禮,之后才走到司徒身邊,聲的嘀咕了幾句。
也不知道他了些什么,司徒表現(xiàn)得倒很興奮:“真的?”
“真的。”那人一頭:“十有**就是了!”
“那你趕緊拿過來!”司徒催促道。
得到命令,那人也沒多,一溜跑就出去了。
等他再一次回屋時,手里不再空空如也,而是提著一個類似于密封袋的東西。
袋子黑色不透明,完全看不見里面裝著什么。
“這是半時前在山里找到的,跟那些村民提供的線索能對得上!”
司徒一邊著,一邊當著我們的面打開了密封袋,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從其中夾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
到這時候我們才看清楚,那個袋子里裝著的似乎是塊布片。
布片不大,也就巴掌大,上面還打著一個補丁,許多地方都沾染著血跡。
“沈老爺,您看一下。”司徒著,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老爺子。
“啥東西啊?”老爺子接過來看了看,表情有些疑惑:“這看著......怎么有像是從衣服褲子上扯下來的呢.......”
“沒錯。”司徒眼睛一亮,很肯定的:“這塊布片,很可能就是從那個蠱師身上扯下來的,不管是上面的補丁還是衣料,包括顏色在內(nèi),都能跟村民們的對上!”
“你肯定?”老爺子滿臉的詫異。
“基本一致。”司徒頭。
“難不成那老東西是受傷了?”老爺子嘀咕著,不停翻看著那塊布片,眼神越來越疑惑:“這也不對啊,能種出這么厲害的人瓜,自身實力肯定不弱,這么厲害的角兒還能受傷?”
“傷得恐怕還不輕。”司徒分析道:“從布片上的血跡來看,這不是隨意擦碰就能造成的,哪怕是被山里的荊棘劃破了皮膚,也不可能流這么多的血。”
話音一落,司徒便問老爺子,像是那么厲害的蠱師,能讓他受傷的情況有幾種?
不得不啊,聽見這問題,我都得高看司徒一眼。
他壓根就不問老爺子那人是怎么受傷的,也不是問老爺子那人怎么會受傷,而是在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打算來個排除法......
“要么,他遇見了棘手的冤孽,要么,他遇見了棘手的人。”老爺子很肯定的道:“這兩種可能性是最大的,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什么?”
“被人用火器打傷了。”老爺子道,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司徒,眼神有些復(fù)雜。
“槍嗎?”司徒一皺眉:“這也不應(yīng)該啊,我們的人確實在搜山,但誰也沒開過槍,總不可能........等一下!”
司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霎時就難看了起來。
“沈老爺,您那些先生會動槍嗎?或是......他們有槍嗎?”司徒問道,很認真的看著老爺子。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打了個激靈,這毫不夸張。
司徒的問題可輕可重,行里人有邪門的手段是一回事,要是背著官家拿槍找那個蠱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爺子也知道這問題不能隨便回答,仔細想了半晌,最后才開口。
“不好啊.......”老爺子皺緊了眉:“但有一可以肯定,如果這蠱師是被人用武器打傷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子彈,近戰(zhàn)冷兵器不可能傷害到他。”
別以為老爺子是在夸大其詞,他這話還是有一定依據(jù)的。
不久前我就聽他過,像是那些厲害的蠱師,渾身上下都是蠱毒,常人要是敢跟他們玩近戰(zhàn),恐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人唯一能陰到他們的手段,就是遠攻。
“哎!沈爺爺!要是那幫人耍的是飛刀呢?這也有可能啊!”七寶也絞盡腦汁在幫我們分析,滿臉的認真:“搞不好一刀甩過去,那蠱師就掛彩了!”
“老子把你打成李尋歡你信嗎?”老爺子瞥了他一眼。
七寶信,縮著腦袋往后退了幾步,躲在我身后不吱聲了。
這時候,先前才被司徒叫出去的那人,忽然又闖了進來。
比起他原先的興奮而言,此時他臉上的表情要難看許多,似是有些憤怒。
“司徒哥!那幫人又在山下鬧了!了名要你下去見他們!要我看還不如.......”
“別!”
沒等那人把話完,司徒就搖了搖頭,重復(fù)著提醒了他一次。
別。
“沈老爺,我輩分,在你們這行也沒什么面兒.......”司徒?jīng)_老爺子拱了拱手,滿臉的恭敬:“這次的事,還得麻煩您幫忙出個頭!”
“出頭?”
“對,出頭!”司徒也不覺得這兩個字有丟人的嫌疑,一臉的認真:“您出面,這事能有周旋的余地,我要是再出面,只會進一步的激化矛盾,到那時候.......”
“司徒,那樣局面你不想見到,我也不想,給他們一條路走吧。”
老爺子苦笑著,拍了拍我肩膀。
“幺兒,跟我去跟那幫雜碎打個招呼。”
“雜碎?”我一愣。
“連官家的人都知道,五臟瓜這種東西不該存于世上,就是這樣的邪物,他們還鐵了心的要來找,你........”
老爺子嘆道,眼神之中,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他們不是雜碎,還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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