爩鼠的智商比我想象的要高,甚至可以是超乎了我的想象范圍。
真的,這只耗子不光是能夠聽懂人言那么簡單,感情也是豐富得猶如活人。
也不知道是七寶他們念叨多了,還是被老爺子數落怕了,對于我被旺山村生擒活捉的事,肥耗子很是自責。
自打我在醫院里蘇醒過來,這只耗子就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哪怕是回了藥鋪,也習慣性的跟我擠一張床.......
每天早上,我都還沒睡醒,爩鼠就會用它的四只爪子輪流給我做面部按摩。
前幾天我還覺得這耗子挺貼心啊,知道我身子不舒服,就偷摸著給我來了一套保健按摩。
但過了一段時間,我算是明白了.......狗屁按摩!
這耗子就是睡醒了餓了,催著我下樓給它弄吃的!
跟它撒過火,跟它斗過嘴,到最后我還是選擇放棄尊嚴,低聲下氣的問它:“鼠爺,您能晚叫我起床嗎?”
爩鼠沒搭理我,很人性化的躺在床上,不停用爪子拍著床,似乎是在催促我下樓給它做飯吃。
這畜生倒也挑嘴,跟著我們吃慣了飯菜后,對于那些瓜子花生類的堅果,全都不屑一顧。
昨天晚上還陪老爺子喝了半杯白酒,啃光了一個豬肘子......
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這畜生是怎么消化的!總不能胃里全是硫酸吧?!
“吱吱!”
“我吱你個先人!你個死耗子非得逼我是吧?!我今天就.......”
爩鼠一看我要發飆,也沒猶豫,很干脆的從嘴里吐出來一個黑色“煙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爩鼠體內煞氣形成的......
“吱。”爩鼠接連不斷的吐著煙圈,那種近乎于活人的眼神,充滿了暗示性。
俗話得好,槍桿子里出政權,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這耗子應該是悟出了其中的真意,硬是仗著我干不過它,這才敢把我當成跑腿的使喚。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滿臉挫敗的下了樓,從冰箱里拿出來一塊事先備好的醬牛肉,給它切一些送上去。
吃飽喝足后,爩鼠就沒再折騰我,不停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仰頭躺在床上,吱吱的叫個不停。
我強忍著抬手抽它的沖動,準備躺回去睡個回籠覺。
這時候,一陣敲鑼的聲音,很突然的從窗外傳了進來。
那陣鑼響,聽著像是從街口傳來的,聲音很輕,只敲了三下就停住了。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吧。
我走過去打開窗戶,往街口那邊掃了一眼,只見路口那里停著一輛三輪車,上面還掛了個牌子,用黑墨寫著幾個大字。
人戲。
“大清早的就走江湖賣藝.......這些跑江湖的可夠拼啊........”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
低頭發現爩鼠這畜生也爬了起來,趴在窗邊望著,似乎對外面有些好奇。
我隨手端起茶缸喝了兩口,問它,想不想下去看看?
“油條攤子也快開了,順道買幾個嘗嘗?”我問。
爩鼠吱的叫了一聲,頭,很興奮的看著我。
我穿上衣服將爩鼠塞進了行李袋,下樓時發現老爺子已經起床了,正在廚房里燒水泡茶,嘴里還叼著支煙,看著很是悠閑。
“起了啊?”我跑到門邊,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問:“你想吃啥子?我順帶給你捎回來!”
“你要出去?”老爺子問。
“那邊有人唱戲,我過去瞅瞅,順帶買油條回來.......”
“幫我帶兩個肉包子,其他隨便。”老爺子一擺手。
我嗯了一聲,帶著爩鼠就出了門。
要這世上怕耗子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更何況還是這么一大只耗子。
就因為如此,為了避免麻煩,只要帶爩鼠出門,手提行李包那是必備的。
雖然它不太喜歡撅在這里面.......
清晨的街道有種不出的安靜與空曠,走路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看著街口的三輪車,我心里直納悶,這個所謂的人戲......算是什么戲種啊?
川劇,粵劇,豫劇。
這三個戲曲劇種我都接觸過,大多都是老爺子帶我去聽的,腦子里多少都有印象。
可是這個人戲......總不能是讓人來唱吧?難道劇里都是反派在開腔?
我腦子里的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等我趕到街口的時候,那家唱人戲的剛布置好戲臺。
戲臺不大,一米高一米寬,是個木頭盒子,外面掛著一層深紅色的薄紗,只能隱約看見里面的情況。
在薄紗之后,左右兩側邊上,各放置著一盞電燈,像是通著電源,橘黃色的燈光穿透過薄紗,看著倒像是紅色的。
騎車走江湖的老板是個老頭兒,年紀跟老爺子差不多,慈眉善目的樣子,很讓人覺得親切。
見我一直在打量這個掛著薄紗的木盒子,他便問我:“兄弟,想聽戲不?”
“老先生,您這是唱的哪一出戲啊?”我好奇的看著他:“人戲是土戲還是......”
“川劇川劇!”老板解釋道:“絕對是正宗的川劇!”
“劇目就叫人戲?”我試探著問。
“對頭!”老板笑了起來,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能跟正宗川劇不太一樣......但絕對有意思!”
我頭,行嘛,看一場咋個算錢?
“兩塊錢看一次。”老板道。
一聽他報價,我頓時就覺得貴了,兩塊錢......就這場面貌似不值啊!
“我先讓他們給你露個臉吧。”老板笑了笑,似乎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覺得值,我再讓他們給你唱。”
“好啊。”我忙不迭的頭,左右掃視了一陣,也有些納悶:“唱戲的人呢?沒跟著你一塊過來?”
老板走到木盒子邊上,輕輕敲了兩下,,這不就來了么......
我當時也沒多想,順著老板的目光,往那個木盒子上看了一眼。
透過薄紗,只見一左一右,有兩個人走上了戲臺。
這兩個人不過二十厘米高,從輪廓上來看,都穿著戲服,走路的姿勢還很自然。
毫不夸張的,看著就跟活人一樣,動作沒有半生硬!
它們走上戲臺,先是輕輕甩動了兩下長袖,之后便沖我抱了抱拳。
難不成是......木偶戲?
我心里直犯嘀咕,又往老板身上看了一眼,只覺得這猜測也不對.....他雙手都是垂在身側的.......壓根就沒有提線操控的動作!
“老板,你不會在里面放了個電視機吧?”我試探著問道。
聽見這話,站在戲臺上的那倆人開了腔,話的聲音腔調各不相同,但都是四川口音。
“啥子電視機嘛!我們不搞那些假的!都是玩真的!”
“是嘛!咋可能玩假的嘛!電視機要插電的嘛!”
句挺丟人的話。
當我聽見他們開口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心跳快得不行,只感覺莫名的害怕了起來。
“有意思嗎?”老板很期待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戲臺上的那兩個人,咽了口唾沫,頭有意思。
“你別害怕啊,這是腹語表演!”老板安慰道:“至于它們為什么會動,這個我不能。”
“這是雜耍戲法吧?”我試探著問。
“對。”老板展顏一笑:“雜耍戲法的人戲,想看看嗎?”
就在我頭想看的瞬間,爩鼠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邊興奮的吱吱亂叫,一邊從行李包里鉆了出來,直接跳到了三輪車上。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只見戲臺上的那兩個人掉頭就跑,嘴里還在喊。
“大耗子!!大耗子!!”
“快跑!!這怕是要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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