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受傷這事,我的反應(yīng)倒是比較淡定,因為自己已經(jīng)受傷習(xí)慣了。
腦袋上開條口子,稀松平常嘛!
但在老和尚看來,這就是天大的事。
我有沒有受傷不重要,娑婆寺下的那個怪物,能讓我受傷,這才是最重要的。
掰著我的腦袋,老和尚仔細(xì)看了看,語氣越發(fā)的慌亂。
這種情緒不是他應(yīng)該有的,起碼像是他這么厲害的狠角兒,不該怕成這樣。
“鎮(zhèn)......鎮(zhèn)不住了........”老和尚喃喃道:“怎么會這樣.......都平靜這么多年了.......那怪物怎么又能對人下手........難道是傷勢恢復(fù)了??”
著,老和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拽著我胳膊,又是緊張又是警惕的看著我。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入口那邊有異響!!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老前輩,這事我正要跟你呢.......”我苦笑道:“我會掉進(jìn)這地方,都是因為那幫舊教的畜生,他們在入口上面建造了一座法臺,專門拿活的孩子搞祭祀,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處理這事.......”
“他們在入口外面建造了法臺?!”老和尚一愣:“是什么樣的法臺?!”
我回憶了一下,隨后就用手指在地上虛畫了起來,大概給他畫了一個金字塔的形狀。
“法臺是用漢白玉磚砌的,里面是空心的,在法臺的內(nèi)部,最底下,讓銅板蓋著的才是下來的那個入口。”
“他們在法臺上搞祭祀.......拿活人祭祀........”老和尚喃喃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忽然涌出了一絲悔意:“他們是想到別的辦法了.......我不該死守這里........我應(yīng)該經(jīng)常出去看看啊.......”
聽見老和尚這一番話,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當(dāng)即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您是.......”我著稍微停頓了一下,措了措辭,試探著問老和尚:“那幫舊教的先生,想到曲線救國的辦法了?”
老和尚沒有搭理我,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發(fā)著呆,眼神之中的后悔,簡直都快凝成實質(zhì)溢出來了。
“他們不是傻子,也不是會做無意義事的人,他們肯定想到辦法了。”我咬了咬牙:“祭祀是真的,但不是那種毫無實質(zhì)作用的祭祀,那幫畜生應(yīng)該是想到辦法聯(lián)系上地底的怪物了.......”
“施主.......你......”老和尚拍了拍我肩膀,有些心翼翼的看著我,問道:“那些褻瀆神明的人,應(yīng)該沒有能力幫助怪物恢復(fù)傷勢吧?”
我皺著眉想了想,搖搖頭,應(yīng)該沒有。
生物與生物之間的層次不一樣,肉身構(gòu)造,氣的均衡,也都各不相同。
陰陽術(shù)法,佛道之,只是我們兩種生物互相溝通的橋梁罷了。
想要用后世的術(shù)法,或是用某些特殊的祭祀儀式,去恢復(fù)太古時期生物的傷勢,這怎么看也不太可能啊........
不過......也不是真的不可能.......起碼后世人的力量,對那些舊日者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大腦怪如是,九螭神如是,想要一口氣把它們傷勢恢復(fù)完全,基本上不可能。
但要是只恢復(fù)一,一部分,那也有一定的可能........
娑婆寺有老和尚把守,舊教的人想下來釋放舊日者,基本上跟上門送死差不多。
如果不是這樣,早八輩子這寺廟就讓舊教的人攻破了。
對于自己的信仰,舊教的人比任何一個宗教信徒都要堅定,為了自己的信仰,別是做些喪心病狂的事,就是玩命,真正的拿命去拼,他們也絲毫不會猶豫。
之所以這么多年來,舊教的人沒再來過娑婆寺,原因只可能是一。
無論他們再怎么努力,在這座娑婆寺內(nèi),老和尚就是無敵的存在。
哪怕他們有一成勝算,我覺得就他們那性子,也會博一次。
但老和尚了,他們一次都沒來過........
恐怕他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吧?
不得不,舊教的那些掌權(quán)人都有腦子,也足夠冷靜,知道白白送死的事不能做,所以就干脆不冒險。
“他們知道我不會走出去,因為我大部分的力量,都來自于這尊釋迦摩尼坐像.......”老和尚苦笑道:“所以他們才敢在外面建造法臺........我就這段時間不對勁.......感覺底下的那怪物在活動........”
“它在活動,所以我才會受傷?”我問道,指了指腦袋上正在迅速愈合的傷口,想起在法臺端,讓我陷入的那個幻覺,很可能就跟娑婆寺下的怪物有聯(lián)系。
而且在走進(jìn)石門看見娑婆寺之前,我在隧道里也出現(xiàn)了一些幻覺,聽見了許多人的聲音,那種低語聲,十有**也是這怪物帶來的。
老和尚頭,表情越發(fā)的凝重:“那個怪物的力量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如果它真的從鎮(zhèn)壓中逃出來,我們誰也活不了,如果還讓它逃去外界,那么它能引發(fā)絕對不是混亂,是一場大災(zāi)劫!”
聽見老和尚這話,我也不禁有些慌了,火急火燎的看著老和尚:“那怎么辦?!!鎮(zhèn)壓怪物的應(yīng)該是個大陣吧?!這個大陣還能修復(fù)嗎?!”
“是大陣,但是大陣是完整的,根本就沒壞!”老和尚苦笑不止:“那個怪物的能量太大了,哪怕有娑婆寺鎮(zhèn)著它,它的一些......應(yīng)該是三魂七魄吧?那些東西能從鎮(zhèn)壓里逃出來,雖然只是一部分,也足以影響活人。”
“它要么就破不開娑婆寺的封印,要么就是一口氣破開封印,把這座古剎弄得灰飛煙滅,我們也會在剎那間死在它的手上。”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更慌了。
雖然我不怕受傷,但我也一樣怕死啊。
特別是遇見這種必死之局,更何況讓我死在這兒......太他娘的不值了!!
我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心翼翼的看著老和尚,問他。
“按照您這話......想要修復(fù)大陣也是無從起,只能硬拼了?”
老和尚頭,拼吧,不拼也沒別的路走。
得到這個有些壯烈的答復(fù),我稍微沉默了一下,試探著問老和尚,您有遁地的本領(lǐng)嗎?入口那邊讓碎石封住了,要不您先帶我出去?
他似乎知道我會這么,笑著了頭,好。
看他那表情,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更沒有譏諷嘲笑的味道。
雖然他的皮膚發(fā)黑,還有許多紅色線條盤旋其上,看著有些面目可憎,但是.......他話的眼神,有種不上來的慈祥。
“你還年輕,不該這么早死,更何況你也是先生,我?guī)愠鋈ブ螅阕ゾo時間,跑回去找援兵,不定還能抵擋住它.......”老和尚著,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我知道老和尚的身體素質(zhì)比我強,用不著我攙扶,但在這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扶著他,慢慢站直了身子。
“外面是深山老林,想從這里跑出去,需要一定的時間。”我苦笑道,把心里那一絲逃跑的**,徹徹底底的壓制住了:“我覺得那個怪物要是突破封印現(xiàn)世了,肯定比我跑得快,你信不?”
老和尚愣了一下,拽著我的手臂,很認(rèn)真的看著我,見我不是在開玩笑,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復(fù)雜了起來。
欣慰,無奈,悲哀,種種情緒都糾纏在了一起。
我能看出來,老和尚不想讓我留在這里送死,但現(xiàn)在除了這條路外,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距離那個怪物突破封印還有多久?”我問道。
“能傷人,足以明它有力量破開封印,短則一炷香的工夫,長則.......”
就在這時,一個讓我感覺莫名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走道深處的黑暗之中傳了過來。
“這不是沈家的閻王嗎?”
等我想起那個聲音屬于誰時,我忍不住咬緊了牙,瞪著前方行走在黑暗中的那個熟人。
“何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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