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燈啪嚓一聲,冷不丁的黑了。
在黑暗之中,我只聽見了一陣慘叫,約莫過了半分鐘左右,燈才緩緩亮起來。
我估計這盞燈會滅,并不是因為什么靈異現象,可能只是單純的接觸不良。
畢竟燈亮起來之后還啪啪的響著,里面的燈絲像是快要燒了,一閃一閃的。
黑暗能給人帶來壓迫感,而這種不斷閃爍的光芒,給人的壓迫感則是更重。
地上散落著幾把黑星手槍,同時還散落著十幾根手指。
什么大拇指啊,食指啊,中指啊,全都有。
這些手指都是爩鼠從那些持槍者手上咬下來的,看著挺新鮮,咬的也挺整齊。
不得不,陳秋雁的反應速度也比我想得要快。
樓道燈亮起來的瞬間,陳秋雁就沖上前去,挨個在那些后生的嘴上砸了一拳。
這一拳不光是把人砸暈了,還砸出來了一地的牙。
“終于安靜了.......”我笑道。
陳秋雁沖我一挑眉,很得意的問我:“反應得快吧?”
“可不么,再讓他們這樣嚎下去,遲早把公安招來。”我無奈道,手上稍微一使勁,橫著一砸,直接把大徒弟的腦袋按在了墻上。
他倒是沒被我砸暈,畢竟我收著力氣,只是被我砸懵了兩秒,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他們的是真的.......我還以為他們是在吹牛.......原來你真的不會死?!!”
“我不會死,但你會。”我笑道:“你現在帶我上去找你師父,完事了就沒你的事,要是你不愿意帶路,我也不介意讓你在這兒陪他們。”
大徒弟有些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橫七豎八躺在樓道里的那些人,咽了口唾沫,頭您別著急,我師父就在樓上,我給您帶路!
這徒弟也不知道是王海真從哪兒收來的,話的語氣那叫一個熟悉,總給我一種不上來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很像是抗.日戰爭電影里的那些漢奸,看見日本的時候就高喊太君別激動我給您帶路是一樣的,讓人聽著就恨不得給他兩個大耳刮。
“我師父知道你要來!是他讓我下來接你的!”
“這么客氣?”我一愣:“你師父啥時候這么講禮數了?”
大徒弟訕笑著沒話,被我掐著脖子乖乖的往樓上走著,看著跟個雞仔一樣。
“那幾個人是你們叫來的?”陳秋雁好奇的問了一句:“看著不像是行里人啊。”
“都是我師父叫來的,是他道上的朋友幫忙,讓他們來幫我師父避個災。”大徒弟訕笑道。
“道上的朋友?”我一愣:“黑道上的?”
“是!是!”大徒弟忙不迭的頭:“今天剛從廣東過來,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讓您二位給撂倒了.......”
聽見這話,我只覺得有些想不明白了,這王海真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來找他的麻煩,他去找黑道當保護傘,還讓人來給他雷......這是跟我鬧著玩呢??
“撂倒他們的是胖!”陳秋雁笑道,把爩鼠抱了起來,得意洋洋的:“我們家的胖可厲害了!”
“哎不是......兄弟.......你師父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皺緊了眉,有些迷茫的問他:“讓黑道的人來辦我,真拿我當普通人打發?”
一聽我語氣不大對,大徒弟忙不迭的搖頭,不敢看不起你,他們只是先頭部隊,后面還有.......
到這里,大徒弟很突兀的停頓了一秒,然后就笑著不吭聲了。
我沒跟他墨跡,手上稍微一使勁,掐得他直叫疼。
“后面還有啥子?”我問道。
“人。”
大徒弟完這話,突然毫無預兆的繃緊肌肉,牟足了勁往前沖了一步,從我手里脫逃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住在這一樓的,左右兩邊的兩戶門也開了,從里面沖出來了三四個人,張牙舞爪的就向我撲了過來。
陳秋雁跟爩鼠在后,我一個人獨擋在前,不得不,那情況還是有狼狽。
俗話得好,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還沒等我還手,撲上來的那幾個龜兒子,直接用指甲在我臉上劃開了不少道子。
我剛開始還在懷疑,這幫人動手怎么跟娘們似的,只往臉上招呼?
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的胸前被人開了一條筷子長的口子。
得虧我反應及時,在被攻擊的瞬間,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所以這一道傷口只能見骨,還見不著內臟。
等我拽住其中一人,咬著牙使出全力,在他臉上砸了那么一拳.......
就這一拳,我就得到了一個信息。
這幾個都不是人,應該是孽。
被我砸中的那人臉都凹下去了,如果不是孽的話......它又怎么能站得起來?
“有意思。”我笑道:“秋雁,你帶胖從側面包抄上去,把上的路封住,別讓人下來,我先把這四個冤孽擺平了。”
“好!”
陳秋雁答應了一聲,隨手就拋出了爩鼠,然后像是沒用半力氣,輕飄飄的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只見她雙腳踩在樓道的扶手護欄上,如同粘在了上面似的,平衡保持得可以是完美。
在手臂粗細的扶手上奔跑,陳秋雁的速度似乎沒有受到限制,幾步跑出去,縱身一躍就跟那四個孽拉開了距離。
站在最后方的那個孽本想去追她,但還沒等它挪步子,我便硬擠了過去,一只手握著五福棺材釘,一只手掐住它的脖子.......
“你來不及施法的。”
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悠然從右邊那扇門里傳了出來,聽著像是一個中年男人,話的時候,還在一個勁的笑。
“我養的這四身孽,都是背著畜生的道行修行,它們雖然是死尸,但體內的陰陽二氣還是處于平穩,如同活人.......”那人笑道:“你用來對付冤孽的術法,對它們是不起作用的,而且它們刀槍不入,能活生生的把你耗死,你還想贏?”
“你是誰?”我問著,隨手把棺材釘捅進了那只孽的脖子里。
與此同時,其他的幾只孽也開始瘋狂的攻擊我,不過它們倒沒有撕咬這一類的動作,而是不停的掄拳頭。
那一個個猶如鐵錘的拳頭砸在我身上,不得不還挺疼的。
放在原來,估計只要一拳我就得倒在地上,輕輕松松都能把我的骨頭砸斷。
但現在的我......肉身狀態已經不同以往了.......想靠著這種手段殺我,開玩笑呢?
“我只是一個在湘西混飯吃的術士,不入流也沒名氣,閻王你肯定不知道我。”那人笑得很是幸災樂禍:“捅它的脖子是殺不死它的,你攻擊這里,還不如打它的九關十穴,它是冤孽啊,又不是活人,你爺爺難道沒教過你怎么對付冤孽嗎?”
我笑著,使足了勁,直接把棺材釘全捅了進去。
毫不夸張的,我都感覺到這只孽的頸椎骨了。
沒等那人再什么,我有些吃力的甩開其他幾只孽,抬起腳,蹬在了那只被我捅脖子的孽身上。
雙手緊握著棺材釘,咬緊了牙,橫著使上勁......
嘭。
頸椎骨,血肉,它脖子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棺材釘一分為二。
沒有了脖子的支撐,它的腦袋也隨之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很沉悶的聲音,但在我聽來卻是無比的悅耳。
不知道這只孽的死穴是不是在腦子里,跟普通的尸孽不同,它被我“斬首”之后,瞬間就失去了行動能力,跟死了似的,仰頭栽在地上動彈不得。
站在門里的那人,也當即沒了聲音。
“我來不及施法?”我笑著,握住棺材釘,轉過身捅進了另外一只孽的脖子里:“誰跟你過,沈家人對付這樣不入流的冤孽,還他媽需要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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