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高處走，我發現自己的感知力就越強，似乎爩鼠也察覺到了什么，吱吱的叫個不停。
我知道，距離那個目標已經越來越近了。
“你怎么了？”陳秋雁發現我的表情有不對勁，便問了我一句，語氣有些擔憂：“感覺你不開心啊。”
我嗯了一聲，沒話。
“馬上就要見到王海真了，你還不開心嗎？”陳秋雁心翼翼的問道，牽著我的手也不敢放開，步伐都隨著我變慢了許多：“是不是有心事？”
我冷不丁的停下腳，轉過頭看著陳秋雁，很認真的：“我感覺自己的情緒受到影響了。”
“情緒受到影響了？”陳秋雁一愣：“怎么？”
“報仇是報仇，但.......我覺得自己應該清醒，不該越陷越深。”我低聲道，眉頭皺得很緊，感覺太陽穴兩邊的經絡在突突的跳動著：“我心里好像有一個聲音，我不想動手的時候，它催著我動手，還催著我趕緊殺人，多殺人，這樣才能滿足它，也能滿足我.......”
聽見我這么，陳秋雁也顯得有擔心了，緊緊握著我的手，臉上滿是擔憂：“是不是因為爺爺的事你才.......”
“不是。”我搖搖頭：“一直都有。”
著，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補充道：“自從我在肉身里種了肉身蠱，好像情緒的波動就變得比原來大了.......”
“這不是什么好事吧？”陳秋雁試探著問道。
我想了想，頭，應該不是好事。
“你得提醒我。”我低聲道，表情很是認真：“我還沒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所以我不能失去理智，我得清醒一，你明白吧？”
陳秋雁似懂非懂的，明白。
“但我要什么時候提醒你？”陳秋雁有些疑惑的問我。
“殺人的時候。”我著，重復了一遍，一字一句的：“殺人的時候。”
陳秋雁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頭不再多問。
“你覺得我要殺的人該死，你就別攔我，如果你覺得那人不該死，可以留一命，你就記住勸勸我。”我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別人的話我聽不進去，只有你的，你什么我都聽。”
陳秋雁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忽然笑了起來，眼睛彎的猶如月牙，笑容跟孩一樣可愛。
“你這算是情話嗎？”
“算啊，怎么不算。”我笑道：“給幾分？”
著，我牽著陳秋雁的手，繼續往樓上走。
“百分制的話......給你九十九分吧！”陳秋雁在我身后笑著，能聽出來她很開心：“少給你一分，免得你驕傲！”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尖鳴，似乎有什么東西從我手背邊上擦了過去。
我的手是搭在樓道護欄扶手上的，邊上就是樓道正中的天井.......應該是什么東西掉下去了。
沒等我想明白，又是一聲尖鳴炸響，這一次我不用伸頭去看都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從樓上掉下來了。
筷子。
還他媽是布滿了鐵銹的鐵筷子。
“我操，玩暗器？”我看著穿透我手掌的鐵筷子，有些驚訝：“這他娘的是技術活啊！”
鐵筷子真的只是筷子，細的那一頭跟普通筷子一樣圓滑，并沒有半殺傷力。
之所以能夠穿透我的手掌，這就跟甩出鐵筷子那人的力氣有關了。
平心而論，想要甩得這么精準，還要保證這么大的力度，我是辦不到的。
“沈家的閻王？”樓上的人問我，聽著是個老人的聲音。
“王海真？”我反問道。
那人嗯了一聲，：“上來談。”
真的，一聽王海真的話，我瞬間就愣了。
這龜兒子挺會玩啊，剛拿暗器打我，把我手掌給捅了一個對穿，現在又客客氣氣的叫我上去......
他是不拿我當回事呢，還是覺得這筷子只是個玩笑呢？
“上去之后，直接弄死他。”我低聲道，把穿透手掌的鐵筷子拔了下來。
但也在這時候，我意外發現被鐵筷子捅穿的傷口有不對勁。
對穿的兩個傷口，邊緣都出現了許多類似蜘蛛網的黑色脈絡，并且伴隨著這些黑色脈絡的出現，我發現手掌也變得僵硬了許多。
有像是天氣太冷，手被凍僵的那種感覺。
“你沒事吧？”陳秋雁有些擔心的問我。
“問題。”我答道，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確定這只手還能動，也就暫時松了口氣：“一會就好了，這傷不算什么。”
也許是見我受過很多比現在還要重的傷，陳秋雁也沒多想，嗯了一聲，跟著我就往樓上走。
一上樓，只見左邊的那扇防盜門是開著的，里面還亮著燈。
橘黃色的燈光略顯昏暗，但看著卻有種不上來的溫暖.......跟我家藥鋪原來的燈一樣.......
“進來吧。”
屋子里傳來了王海真的聲音，他在笑：“都走到這兒了，還有什么不敢的？”
“我什么都敢，只是你有顧忌。”我道，翻看了一下手掌上的傷口，感覺有頭疼。
這些蜘蛛網狀的黑色脈絡還是沒消退，反而......在向其他的地方延伸。
“后生可畏啊。”王海真笑道：“我已經老了，跟你動手，怎么也得拔個頭籌，要不然還怎么贏？”
我拍了拍陳秋雁的手背，低聲問她，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沒？
玩黑的，耍陰的，拿暗器搞我還大義凜然.......這個王海真的膽子大不大，我不準，但我感覺他的臉皮肯定跟城墻差不多厚。
“對付這種老不死的，就千萬不能講規矩。”我湊到陳秋雁耳邊，低聲：“我會找機會動手，只要我動了，你帶著胖就上，但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陳秋雁頭，爩鼠也是聽懂了我的話，著頭，吱吱叫了幾聲。
踏入王海真家門的時候，我沒什么特殊的感覺，里面就是很普通的裝修，看著不像是設下陷阱等我來的樣子。
但是這屋子里一直盤繞著一股味道，讓我不禁提起了心，也警惕了起來。
那是尸臭，很明顯的尸臭。
從玄關走進去，我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直挺挺站在前方迎接我們的大徒弟。
如果我的嗅覺沒出錯，我們現在聞到的尸臭，就是從這個大徒弟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剛才不是還跑嗎？現在咋不跑了？”
我笑呵呵的問了一句，背著手，給陳秋雁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讓她走慢，讓我去前線著就行，有什么情況也好互相照應。
走近了一看，我當即就確定下來.......這個大徒弟死了。
沒錯。
雖然這情況有出乎我的意料，但這就是事實。
王海真的大徒弟像是被人勒死的，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痕跡，看那形狀跟粗細......似乎是被繩子勒死的。
最讓我驚訝的，還是大徒弟的眼睛。
在他的兩個眼眶里，眼球早就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布滿了鐵銹的球狀物，被人硬塞進去，充當了眼球。
那兩個球狀物都是鐵制的，最外層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孔洞，看著很像是蜂巢。
“死了還站著？”我不動聲色的道：“既然死了，就該有死人的樣子，乖乖躺下挺尸不好嗎？”
這時，王海真的聲音也從客廳里傳了出來，笑呵呵的問我：“要不你幫他一把？”
我看了看擋著路的大徒弟，又往他身后掃了一眼，客廳那邊都被屏風給擋住了，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行啊，既然您都這么要求了.......”
我笑道，猛地抽出棺材釘來，直接扎進了大徒弟的眼眶里。
“那我就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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