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中,真嗣背著明日香,順著溪流下游方向前進。
踩著溪面裸露的大石頭不斷跳躍,盡管還背著昏睡不醒的明日香,真嗣體能亢進,氣息悠長,像只靈活的青蛙,一步可以跨出三四米遠。
一直到日上三竿,真嗣趴在岸邊陰涼處砍死了一條兩斤重的大鯉魚,作為今天的午餐。
已經來不及生火了,真嗣將背脊肉割下來就塞進口中大嚼起來。
雖然滿口魚腥,饑渴之下顧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這魚在清澈的山泉中長大,應該綠色無污染。
必須盡快找到有人煙的地方,聯系上NERV,明日香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此時她的體征雖然穩定下來,呼吸平穩,但額頭還是有些發燙,沒有蘇醒的跡象。
真嗣啃完生魚,用毛巾沾了清涼的溪水擦拭著明日香的額頭,給她降溫。
翻開明日香的嘴唇,真嗣深吸了一口氣,一夜之間,那兩顆尖尖的虎牙又長出來了。
不像原來長而尖利的形狀,看起來就是比較特別的尖牙,反而增添了幾分可愛。
“明日香,醒醒,醒醒……”
真嗣輕拍她的臉頰,然而沒有什么特別反應。
只是蹙著眉頭,顯然她現在也不是很好受。
再翻開明日香的眼皮,還好,仍然是清澈的湖藍色,真嗣才松了一口氣。
嘗試嘴對嘴喂了明日香一點清水,見她有了條件反射的吞咽反應,真嗣才點了點頭。
他擼起袖子,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上面是幾道狹長的口子,被凝固的血液封住了。
折了一根小樹枝咬在嘴里,真嗣用刀又劃了一道小口子,血珠滴落在明日香的小口里。
暗紅的血液給明日香的嘴唇增添一抹艷色,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喂完血后,真嗣再次背著明日香上路。
只見溪流越來越寬,穿過一叢茂密的竹叢后,竟然在前面發現一條窄窄的公路,隱藏在繁茂的樹林中。
太好了!公路是通向市鎮的道路,也許還能遇上車輛,可以求助。
真嗣喜出望外,“明日香,堅持住,我們快得救了!”
不過……兩小時后,真嗣仍在空蕩蕩的林間公路上晃悠,聽不到任何引擎聲。
災難爆發后不久,所有交通要道已經被封鎖了,防止感染者擴散。
真嗣走了幾公里,只遇到幾輛轎車,無一例外,都被棄置在路邊,里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甚至還散落著錢包等隨身物品,有的還殘留著黑色的血跡,看來離開時很匆忙。
中午的陽光非常熾烈,但在林蔭公路上卻是大片的陰暗,繁茂的樹木跟藤蔓遮擋了光線,反而有些陰涼。
公路兩側是陰暗的叢林,仿佛潛藏著擇人而噬的猛獸,吵鬧的蟬鳴也無法驅逐心頭的壓抑感。
真嗣走得很穩,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林子里可是有著神出鬼沒的感染者,萬一被偷襲就糟糕了。
真嗣掏出明日香的手機一看,已經變磚了,畢竟墜機時只剩下一格電。
嘆了一口氣,放回背在身前的包里。
走過一個彎道,眼前的路開闊許多,兩邊的樹木沒有沉甸甸地向路面壓去,多了一點光線。
隱約中,可以看到百米外的林蔭下有個人影。
真嗣一喜,趕緊追了上去。
距離近些了,發現是個穿著牛仔褲跟白T恤的長發女人,背著什么東西,慢慢行走著。
“喂!前面的女士!”
真嗣吼了一聲,對方回頭了,是一張嘴角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長滿了尖利的獠牙。
臥槽!真嗣站住了腳步,心中一寒。
對方見到真嗣,好像也非常高興,竟然祈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說著就撲了上來,真嗣趕緊閃開,這才看到她背后包裹得挺嚴實的,露出一只小小的嬰兒手臂,無力下垂著,隨著母親的動作甩來甩去。
一擊不成,這位生前是母親的感染者,迅速躥上了路邊的一棵樹,指甲深深刺進樹皮,頭部朝下盤在樹上,像只靈活的獵豹。
她大張著嘴巴,流出惡心的黏液,死死盯著樹下的真嗣,卻還是說著:“拜托了,求求我的孩子!”
真嗣搖搖頭,嘆了口氣。
倒立之下,蓋著嬰兒的兜帽翻開了,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褐色小臉,角膜混濁,皮膚失水干燥變硬,產生皮革樣化的質感,看來孩子已經死去多時。
吼!
這位母親感染者像只獵食的猛獸猛地撲下來,借著重力勢能,聲勢非常嚇人。
這要是被砸到了,最輕的也要斷幾根骨頭,要是平常人,遇到這么敏捷的對手,很可能難逃一死。
不過真嗣不是一般人,盡管還背著明日香。
他給了這位母親一個痛快,迅速一側身,同時手起刀落,人頭掉地。
無頭尸體還在地上抽搐著,那是不甘的神經系統最后的反應。
真嗣注意到她手臂上還用馬克筆寫著:淺野伊織,3370-1,Nakago,Saku。
明顯是她的姓名跟地址,是位于長野縣東部的佐久市。
孩子身上的衣服也寫著這個信息,只不過名字換成“淺野虎太郎”。
這位可憐的母親,肩膀上還用膠帶緊緊固定著一根向前伸出的木棍,前端綁著一個紅色的塑料袋,里面是腐爛發臭的內臟。
可以想到,她應該是坐車逃難中被感染了,生前唯一的執念便是自己的骨血,以至于遇到人便開口求救。
可惜野外這么惡劣的環境,白天炎熱夜晚寒冷,脆弱的嬰兒沒吃沒喝,很快就夭折了。
這位母親感染后,在失去意識前竟然還能冷靜下來,將孩子固定好,留下身份信息,竟然還想到用內臟指引自己前進。
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求救,即將變成毫無理智的怪物,很可能會吃掉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想到這里,真嗣眼睛有些酸澀,喉嚨一陣發緊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引來其它東西。
他對使徒的恨意又加深了。
感染者的進化速度之快,又讓他感到一陣恐懼,遠在本部的美里跟綾波,不知道怎樣了。
總之,必須盡快與NERV取得聯系。
真嗣砍了一些樹枝遮蓋住母子的尸體,做了明顯的標記后就離開了,繼續趕路。
直到黃昏的時候,真嗣看著天邊的落日,喝了一口純凈水,啃了一塊餅干,這是從沿途的無人車輛搜刮到的,非常難得。
又走了幾百米,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小湖,差不多兩個足球場的面積,湖邊有個簡陋的小木屋,湖中還漂浮著幾個小漁屋,上面好像有人在走動。
真嗣心頭又泛起了希望,趕緊加快了腳步。
沒錯了,盡管距離有些遠,可以確認湖那邊有正常活人。
“哈哈,有救了有救了,明日香!”
真嗣欣喜若狂,只要聯系上NERV,不用兩個小時就能派飛機過來。
他健步如飛,跳下了公路,小心走下了長滿雜草的斜坡,朝著湖邊的木屋跑去。
“喂——”
一邊跑一邊叫,湖中的一個年青人很快注意到他。
“大哥,岸邊來了一個人!”戴眼鏡的青年朝屋子里喊道。
“白癡,岸邊守著我們的不止一個。”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不是,我意思是,出現一個正常人。”
“嗯?出去看看。”
小漁屋里面慢慢走出了四位流里流氣的青年,擠在屋外的木板上,看樣子有氣無力的樣子。
“是個小子!”
“他背著什么?好大一個包。”
“應該有吃的吧?我要餓死了!”
明日香被真嗣用衣服緊緊綁在身上,又蓋著外套的兜帽,從遠處看還真像一個巨大的登山包。
真嗣見湖里的人出來了,非常高興。
不過,湖邊的小木屋也沖出三個人,兩個大叔一個大媽,張著大嘴熱情迎接他。
“嘿嘿,有好戲看了。”小漁屋那邊,帶頭的黑胖子嘴角一揚,幾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真嗣雖然有些意外,還是提刀迎面沖了過去。
大媽跑得最快,平時應該練過。
真嗣反握刀柄,錯身而過時,一顆人頭已經滾倒在地。
“臥槽,那小子這么猛?!”
話音剛落,另一位大叔被真嗣一個抬腿踹飛,一刀又砍下了一個頭顱。
真嗣斷頭的動作無比犀利,深諳快,準,狠奧義,沒一個花哨動作,不到十秒就砍了三個頭,解決了遭遇戰。
湖上的四位青年大張著嘴巴,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齊齊深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感覺有些涼意。
“喂——你們有沒有手機?”真嗣朝著七八十米外的小漁屋喊道。
“他在喊什么?”
“老大,要不要帶他過來?”一位鼻毛長出鼻孔的瘦子道。
被稱為老大的,是個臉上有疤的黑胖子,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自帶兇相,是有一副大佬的派頭。
他思量了一下,“這小子是個不錯的戰力,身上也許有食物。菊池,豬熊,你們去帶他過來。”
不一會兒,在轟鳴的馬達聲中,一條裝著船外機的小木船向岸邊開了過來。
“動作快點!”黑胖子吼了一聲。
嗯?真嗣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徘徊在對岸的幾個感染者,正朝著他這邊飛奔而來,遠處的公路上也出現了人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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