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險些昏倒。她怎么也想不到,爹昨天還在和自己有說有笑,今天就這么無聲無息地倒下了,死后還受到惡人的侮辱。
無殤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她冷冷地看向黑亞,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黑亞對上她的眼睛,心中閃過一絲膽怯。
可笑,他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嚇到了。
很久沒人敢對他露出這種仇恨的眼神倒有些不習慣了。黑亞如是想道。
“你也是來送死的?”黑亞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無殤,不屑地笑道。
“無殤,你快走!”呆滯的特雷婭看到無殤的一剎那回過神,不顧一切地沖她喊道。
“你給我閉嘴!”黑亞一巴掌狠狠地朝著特雷婭扇去。
特雷婭的臉被打得扭向一邊,大顆的眼淚從眼眶滑落。
十五名禁衛(wèi)在黑亞的示意下包圍了無殤和安安。
無殤取下白羽握在手中,神情戒備。這十五個人比上一次的黑衣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從他們胸前佩戴的銀徽勛章不難推測他們都是騎士。目測至少有五個人達到了八階大地騎士。(注:騎士的等級劃分——青銅、白銀、黃金、大地、天空、輝耀、十字、圣騎士,十階晉一級。)
這些人的手上沾滿了血腥,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手下留情。
“安安,閉上眼睛。”
白羽發(fā)出耀眼的光,一團金色的火焰陡然升起,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十五名騎士死亡前的最后一眼,便是鋪天蓋地的火焰。
無殤用的還是上次的手段,烈焰焚身。但比上次還要兇殘幾分。
十五個人眨眼之間滅得一干二凈,連尸體都沒留下。
下一個。無殤冷若冰霜的眼眸直視黑亞,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把他殺死。
“你的本事出乎我的意料。”黑亞有些詫異,人類什么時候可以產生這么年輕的強者了?
“你也一定沒料到今天會是你的死期。”無殤毫不客氣地回道。
“是嗎?”黑亞不怒反笑,“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讓人惱怒。”一根烏黑的魔法手杖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手杖的中心是一顆碩大的黑色水晶,將整根手杖都籠罩在了黑霧中,說不出的詭異。
黑亞是個魔法師。看不出他的等級,說明要么實力遠在她之上,要么是用某種方法把氣息屏蔽了。無論是哪個原因,她都要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
無殤的心在這時反而平靜下來。黑亞是除了師父以外她遇到的第一個高手,面對強敵她必須保持鎮(zhèn)定,才能把握時機先發(fā)制人。
黑亞率先發(fā)動了攻擊,魔法杖的黑色水晶光芒一閃,一道七級的爆破術裹挾著破空聲直朝無殤而來。
無殤本想擋下,又擔心魔法的反噬會傷到安安,隨即快速把他推開,一個騰空飛躍躲開攻擊。
轟的一聲,無殤剛才站立的地面炸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上當了!無殤立刻反應過來。他的目標是安安!
黑亞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邪笑。他一個跨步瞬移到了安安面前,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和自己的視線平行。
“就在她面前死吧!”慢慢收緊那只手的力道,黑亞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無殤心慌意亂,法術都停在指尖了遲遲不敢發(fā)出去,生怕黑亞拿安安頂替。
“不見得。”安安突然笑了,宛如黑曜石般閃亮的黑眸撲閃兩下,兩道金光分別從他的瞳孔射出,徑直穿透了黑亞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劇烈的刺痛感逼迫黑亞縮回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兩行血淚流下,黑亞徹底失去了視覺。感官相通,他引以為傲的嗅覺也在大幅度衰弱。
無殤認準時機,白羽從手中飛出,如利劍一般筆直穿透黑亞的心臟。
“姐姐——”越過溝壑,安安跑到無殤的身邊。
“有沒有哪里受傷?”
安安老實地指指脖子,“這里痛。”黑亞差點就掐死他了。
“都怪我,是姐姐沒護好你。”如果她剛才果斷地拉著安安一起躲閃,就不會讓他受傷了。
“沒事的,姐姐。我還把他弄傷了呢。”安安狡黠地眨眨眼。
“你怎么會……?”
“我也不知道啊,他離我那么近,我自然而然就想那么做了。”安安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很無辜。
“你沒事就好,下次這種血腥的事讓我做,你別插手。”無殤揉揉安安的腦袋。
黑亞心臟中了一擊,還沒死透,不甘心地睜大雙眼,卻什么也看不見了。聽著無殤走近的腳步聲,他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恐懼。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無殤朝他冷冷地扔下一句。
奪過他的魔法杖,默念咒語,七級的爆破術信手拈來,無殤精準地打在黑亞的腿部和雙手。左腿、右腿、左手、右手,挨個被爆破術炸斷,脫離黑亞的肢體。
黑亞發(fā)出痛不欲生的慘叫。
“這就痛了?你殺我家人,我的痛不比你輕。”無殤看著黑亞痛得抽搐,神色漠然。
一股黑霧從黑亞的眉心鉆出,霧中裹著黑亞的靈魂,正欲逃離,白羽飛快地將其卷住,火焰驟起,燒得干干凈凈。
連靈魂都沒能逃脫。黑亞的身體停止了抽搐,終于氣絕身亡。
無殤看都沒看一眼,跨過他的尸體,走向驚恐未定的特雷婭。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她還沒清醒過來,黑亞已經(jīng)死了。
“我娘呢?”
“在、在我房間。”特雷婭目光麻木。
無殤沒有再說一句話。
娘倒在特雷婭房間的地面,背后的衣衫被血染成暗紅色。她前一刻還在照顧特雷婭,后一刻卻遭此慘劇,該是誰都無法預料的。死亡來得太快,她的嘴角甚至還噙著笑意。
無殤癱倒在地。就算報了仇,爹娘也回不來了。
“姐姐。”安安跟過來,圈住無殤的脖子,低聲哄勸,“他們都睡著了。我們不要再打擾了,讓他們安息,好嗎?”
過了很久,無殤嗚咽出聲,“好。”
后山的風景很美,無殤把爹娘合葬在后山。親手刻了墓碑。
“爹、娘,無殤不孝。”無殤跪在墓前,聲音輕柔得好像在和他們對話。“要是我沒有出門,就不會有今天這般結局了。都是無殤的錯,你們不會原諒我的,對嗎?”
是我沒考慮周全。
是我害了你們。
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我自己。
盯著墓碑太久,視線都模糊了。
“安安,你怎么哭了?”
安安心疼地摟住無殤,“我不哭。”
姐姐,是你在哭啊。
月光皎潔,無殤在墓前跪了一整夜,安安陪著她沉默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無殤振作精神,帶著安安回到醫(yī)莊。既然失去的人無法挽回,而她還活著,更應該承擔起重任。
簡單做了頓飯。她沒有胃口,但安安還在長身體不能餓著。
吃過飯,無殤在門口貼了一張告示。死者有家人的過來認領,另贈一筆撫恤金,沒有家人的她雇人埋葬。
黑亞的尸體在地上沒有處理。算是給進門的家屬一個解釋和安慰。
大家都顧念著無殤剛剛父母雙亡,沒做過多追究。
特雷婭進來的時候,無殤在結算賬本。醫(yī)莊是爹的畢生心血,她沒有辦法延續(xù),至少得做到有始有終。
撲通一聲,特雷婭跪倒在無殤面前。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特雷婭流下愧疚的淚水。
無殤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悲劇已經(jīng)釀成,說什么都晚了。或許當初救她就是個錯誤。
特雷婭內心充滿了悔恨與自責。如果當初不救她,不把她帶回來,無殤就不會失去父母。是她害慘了無殤。
“黑亞是誰派來的?”無殤語氣冰冷。
這件事還有幕后主使,她怎能就此罷休。
“是、是攝政王圖靈。”一想起那個渾身冒著詭異寒氣的男人,特雷婭禁不住全身顫抖。
“圖靈?”無殤把這個陌生的名字拉進了自己的死亡黑名單。
“我來自東陵岄都,是圖特皇朝的四公主特雷婭,”特雷婭流著淚自曝身世,“我原本是最幸福的公主,父皇是這個世界上最寵我的人。卻在一個月前的那一晚,所有的事情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父皇最信任的大臣——攝政王殿下圖靈發(fā)動政變,父皇被他親手殺死,大哥也被亂箭射死,二哥瘋了,我一個人逃了出來。”說到最后特雷婭泣不成聲。
“他們?yōu)槭裁醋窔⒛悖俊睙o殤皺眉。一名弱不禁風的亡國公主有非殺不可的理由嗎?
“父皇臨死之前我就藏在他的宮里,他把調動全**隊的兵符秘密交給了我。直到反抗的人都死了,我才從父皇告訴我的密道逃出了岄都。最后逃到了這里。”
所以,圖靈派人追殺特雷婭,是為了搶兵符。沒有一見到她就痛下殺手,也是因為忌憚兵符。
“你把兵符藏在哪兒?”
“在這里。”特雷婭從空空的右手中指上做了一個取戒的動作,一枚銀色的戒指被凌空摘下,“這是父皇送我的空間戒指,里面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兵符就藏在里面。戒指戴在手上是看不見的,只有摘下來才會現(xiàn)形。”
“無殤。”特雷婭拉起無殤的手,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無殤猜到她的意圖,沒有拒絕。
“我沒有保護它的能力,希望你能代我好好保管。我先去找我三哥,他在東陵的獵魔團歷練,手中還有一股勢力。等找到他了我就派人來通知你。”
“你不怕我居心不良?”
“你不會的,無殤。”特雷婭看人的自信還是有的。“我欠你一個永遠無法償還的人情。如果你還恨我,就毀掉兵符,我絕無怨言。”
無殤把手收回。她從來就沒有恨過特雷婭。人事無常,誰都會有意外。
“此地不宜久留,傷好了就離開。”
……
無殤和安安到達迷淵時,折翼在海邊站很久了。
“師父。”
折翼的神色像往常一樣淡漠。
“在結界的外圍已經(jīng)沒有辦法加固了。我需要進入結界。今天,是來和你告別。”
折翼想了想,又把剩余的二分之一圣光源渡給無殤。“盡快找到其他血脈之力。你的龍皇血脈尚未成熟,不可在人前覺醒。我的圣光源在你完全覺醒前可以幫助你壓制氣息。”
“師父。”無殤的聲音哽咽。師父是這個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了。
“我會好好照顧姐姐。”安安對著折翼鄭重承諾。
“好,我等你們回來。”
……
三個月后。無殤和安安進入了崛州的范圍。兩人在官道上趕路。半路殺出一伙匪徒。
“臭道士,把錢財交出來,饒你不死!”匪徒從她面前經(jīng)過,腳步未停。
看來目標不是她。無殤直接無視,拉著安安的手心無旁騖地趕路。
“喂,前面那兩人是我妻兒,你們確定要放過?”背后傳來一陣清冽的笑聲。聽聲音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此時官道上除了他們壓根沒人,前面是趕路的無殤和安安。
“攔住她們!”匪徒有條不紊地分成兩伙,其中一伙騎著馬包抄了無殤二人。
無殤錯愕。她這是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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