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只是累了!
安安一路走得很平穩(wěn),無殤窩在他的懷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安安沒有把無殤被下藥的事情告訴李世明,一方面是覺得沒有必要,另一方面,他們之間不存在信任。很難保證他知道現(xiàn)在是無殤的虛弱期以后不會趁人之危。
李世明撓撓頭,他怎么有點心虛呢。明明他已經(jīng)把后路鋪好了呀,為了不動聲色地把匪徒搞趴下,他可是燒了五張帶有昏厥屬性的符咒呢。
路邊傳來一陣大規(guī)模的腳步聲,似乎有一大批的人正在朝這邊趕,隱隱發(fā)出金屬碰撞的摩擦聲。
安安警覺地觀望四周。
“別慌,自己人!崩钍烂魇疽馑纯辞宄
向他們不斷靠近的是一群排列整齊的官兵,領(lǐng)頭的官兵向李世明點了點頭,指揮身后的人井然有序地兵分兩路,疾步上山。
“你報了官?”安安沒想到李世明還留了這一手。
“是啊,”李世明陶醉地?fù)u頭晃腦,“官府很早以前就發(fā)布了一張酬金不菲的懸賞令呢,可惜一直沒人能精確地找到賊寇的老窩,這下賞金歸我了,哈哈!”
要是他沒有鬼使神差地給自己施了定身咒,一困大半天,早就畫好路線圖去報官了。不過這么丟臉的事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夜色微涼,安安抱著無殤不敢在路上過多停留,又開始埋頭趕路。
“等等我——”李世明追上來,“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崛州城內(nèi)?”
“嗯。”崛州是他們的中轉(zhuǎn)地之一。
“那跟我走吧。崛州我比你熟,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找落腳點。俊崩钍烂髯咴谇懊鎺罚咧咧滞O聛,攤開雙手,“還是我來抱吧,你歇一會!
安安避開他的手,聲音輕緩,“我不累,快走吧。”姐姐很輕,抱在懷里仿佛一朵柔軟的云。
李世明尷尬地收回手,也對,他一個男子,去抱一個非親非故的姑娘,是不大好。
他偷偷回過頭瞄一眼安安,安安的眉眼像往常一般俊美精致,只在低頭看著無殤沉靜的睡顏時五官才會變得柔和。
咦,總覺得這個少年哪里發(fā)生了變化。
有個弟弟就是好,還能抱著睡。李世明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亂想,他要是有個弟弟,也要讓他抱著睡!哈哈!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離譜,李世明一邊幻想出一個乖巧的弟弟模樣一邊在心底笑開了花。
終于趕在門禁前抵達(dá)了崛州。崛州城內(nèi)十分熱鬧,即使到了夜晚街上的行人依然是絡(luò)繹不絕。
無心參與其中,安安抱緊無殤跟著李世明來到了崛州最有名氣的一家客棧——沐風(fēng)客棧。
沐風(fēng),顧名思義,就是要使顧客感到賓至如歸、如沐春風(fēng)般自在舒適。
比如這時,掌柜的看見安安懷里抱著一個姑娘,便想當(dāng)然地認(rèn)定他們是一對年輕的夫妻,自以為無比貼心地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間。
安安以為客棧就是這么住的也就沒有要求另開一間。
他們的房間在西苑,李世明住在東苑,兩苑僅有一墻之隔。
不愧是最好的客棧,該有的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安安剛把無殤抱到床上,她就醒了。
慵懶地眨眨水眸,“我們這是在哪?”
“一家客棧,”安安起身逛了一圈,走到外屋,“屏風(fēng)后面有熱水,姐姐你先洗個澡再睡吧!
“好!睙o殤點點頭,從空間戒指里分別取出一套她和安安的衣服,拿了自己的走到屏風(fēng)后面。
洗完以后換了熱水喊安安進(jìn)來,無殤自己坐在院子里吹頭發(fā)。頭發(fā)比較長,一時半會可能還干不了,她盯著融入夜色漆黑的遠(yuǎn)方,把縈繞心頭的心事一一梳理。
師父現(xiàn)在只身進(jìn)入結(jié)界加固封印,她要盡快融合其他的血脈。但千年前加入那場混戰(zhàn)的種族有那么多,她必須確定有哪些種族的血脈可以被龍皇之血融合。
師父說這是唯一的辦法,說明那些血脈一定能夠從千年以前延續(xù)至今。血脈能夠延續(xù)千年,必定是一些強大而又存活了很久的遠(yuǎn)古種族。
這樣目標(biāo)就明確了。雖然具體是哪些種族她還不知道,但是崛州那么大,又是南軒大陸的統(tǒng)治中心,一定會有人了解這些的。
另外,師父說過她的血脈還沒有完全覺醒,覺醒的時候不能暴露在人前,以免有人心懷不軌。因此提升實力也迫在眉睫。
無殤沒有精準(zhǔn)地測量過自己的等級,武技方面師父教給她的都是一些實用的戰(zhàn)斗技巧;論魔法,應(yīng)該達(dá)到大魔法師四階的水平了。(魔法師的等級劃分:見習(xí)魔法師、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dǎo)師、大魔導(dǎo)師、圣魔導(dǎo)師、法神,十階晉級。)加上她的龍皇體質(zhì)和神器白羽,秒殺同階綽綽有余。
在下位面的四方之地(東陵、西澤、南軒、北荒),今后可能會遇到的高手面前,她這點身手堪堪自保。
細(xì)細(xì)地在腦海里把所有事情過了一遍,無殤感到一絲疲倦爬上心頭。頭發(fā)差不多干了,伸個懶腰,她走進(jìn)里屋。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桌上一枚晶瑩剔透的月牙白玉佩引起了她的注意。玉有吸收濁氣從而溫養(yǎng)身體的作用,無殤在醫(yī)莊里見過不少爹的病人隨身佩戴一塊玉佩。對玉頗有鉆研的她卻無法辨別出這枚玉質(zhì)奇特的玉佩出自什么品種。
“安安,這是你的東西嗎?”無殤舉著玉佩湊近燈光仔細(xì)地觀察。沒準(zhǔn)這里面有關(guān)于安安身世的線索呢。
“嗯,我醒來的時候它就掛在我的脖子里,剛才洗澡的時候摘了!卑舶苍谡泶蹭,聞言走過來。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這枚玉佩對于他而言也是陌生的。
“沒!睙o殤把這枚玉佩捏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研究。就在她把玉佩放在眼前與光線成一直線時——
“安安,我看到了!玉佩里面有一個字!”無殤激動地喊起來。
“有字?什么字?”安安也起了好奇心。從來沒見過有什么字。
“好像是……一個‘若’字!睙o殤反復(fù)看了好幾遍才一口咬定是這個字。
“若?”若。若。若。安安在心里連讀三遍,失望的是并沒有勾起他的一丁點回憶。
“別灰心,至少你已經(jīng)知道……”知道什么?無殤隨口安慰安安,結(jié)果把自己帶進(jìn)了疑問中。
玉佩內(nèi)部如此隱晦地鏤刻了一個字。正常情況下,人們會在玉佩上刻些什么?無殤回憶起在醫(yī)莊見過的人,他們的玉佩上無非都刻著某種圖騰、神獸。還有……詩詞、名字。
對,是名字!
“安安,相信我,這一定是你的名字。”無殤笑瞇瞇地把玉佩重新掛進(jìn)安安的脖子,“太好了,你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名字。以后,你就叫安若,又好聽又好記。”
安若?聽上去好像不賴。這還是離開安和小鎮(zhèn)以后第一次看見無殤笑得那么開心,只是因為自己有了名字。他的心里淌過暖暖的感動。
無殤下定決心要努力修煉,盡可能地提升實力,所以晚上那唯一的一張床歸于安若,她自己盤腿坐在床邊的榻上打坐修煉。一夜無話。
一大早,李世明圖省力,直接翻墻進(jìn)了西苑,看到無殤和安若一個坐在榻上,一個坐在床上,都閉著眼修煉。他愣了一愣,傻傻地問,“你們這是在……雙修?”
無殤早就聽見他進(jìn)來的動靜了,懶得搭理他。聽見這句話賞了一對白眼給他。
安若直接一個枕頭砸過去。
“。∥议_個玩笑嘛。”枕頭直直地砸在李世明的腦門上,掉下來被他接住,“我就是想邀請你們一起吃個早飯,一個比一個不給面子!
你那是正常的邀請打開方式嗎?無殤在心里鄙視他。
三個人吵吵鬧鬧地在沐風(fēng)客棧吃了早飯。其實全程都是李世明在嚷嚷。
“小二,給我來一壺好酒,一盤醬肘子,再來一盤五花肉。”想到有酒喝有肉吃了李世明饑渴難耐地咂咂嘴。
無殤蛾眉微蹙,“空腹喝酒傷身。還有,道士不茹葷,你是不是犯戒了?”
李世明不以為意,“不是所有的道士都像你想象中那樣。我這個人嘛,向來不受俗規(guī)約束。”
無殤暗想,你都敢“娶妻生子”,喝酒吃肉也算不上什么。
吃過飯,李世明說要去官府領(lǐng)取賞金,無殤已經(jīng)聽安若提起過這件事,她想了一想前因后果,心里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天你是故意穿金戴銀引起他們的注意好帶你上山?”
李世明哈哈一笑,“不然呢?我哪有那么多錢帶在身上?那些金器雖然都是假的,一點都不比真金輕,我戴著它們在官道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天呢,可把我累壞了,幸好沿途還能收些算命錢。”
就知道他是不肯吃虧的料。他還會算命?肯定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李世明依舊一身青灰色道袍,跨步出了沐風(fēng)客棧,背影永遠(yuǎn)是那么瀟灑率性。
無殤和安若也走出客棧,屯在空間戒指里的財寶需要變賣成實實在在的銀票,這件事無殤交給了安若。
安若不是那個剛剛失憶、什么都依賴無殤的懵懂少年了。三個月的初步磨練已經(jīng)讓他能夠獨立地?fù)?dān)當(dāng)一面。
無殤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個上午,她向很多路人旁敲側(cè)擊地問起過三千年前的遠(yuǎn)古秘史,但沒有一個人聽說過。
“普通人的一生不過百年,怎么會了解到那么久遠(yuǎn)的歷史呢?這些事如此隱秘,你應(yīng)該找一個傳承悠久的家族打聽打聽!币粋愛講歷史典故的說書先生難得見到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對歷史產(chǎn)生這般濃厚的興趣,懇切地勸她換個打聽對象。
無殤失落地回到客棧,安若正在房間修煉,他的勤奮一點也不輸給無殤。經(jīng)過孟瑜一事,他就暗自發(fā)誓一定要保護(hù)好無殤,再也不能讓她陷入類似上次的困境。
李世明意外地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無殤起初也沒在意。直到聽見小二收拾東苑的聲音,她才知道李世明已經(jīng)離開了。走得這么急連招呼也沒打一聲。
原來早上那個背影就預(yù)示著別離,那頓飯也是散伙飯。
日落時分無殤去了官府,衙役告訴她,的確有個穿著道袍的年輕人來過,還說那筆賞金不要了,他貌若天仙的娘子會親自來領(lǐng)取。
“……”無殤嘴角抽了抽。可惡的李世明,人都走了還要擺她一道。
“你就是他的娘子吧!毖靡勐冻鲆粋你不用說我都懂的眼神,“現(xiàn)在道士都能娶到這么絕色的老婆了,真是好命!
無殤拿了賞金轉(zhuǎn)身就走,再待下去她要被哽得窒息了。
氣呼呼地出了官府,無殤低著頭走路,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啊!蹦侨俗炖锏懒饲福劬s看都沒看無殤,而是興高采烈地和身邊的同伴聊著天,“聽說葉家一年一度的納新大會明天就要開始了!”
同伴一臉驚訝,“是那個流傳千年的龐大武學(xué)世家,葉家?”
“當(dāng)然啦。葉家的家族淵源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了,可惜近年來招納新弟子的門檻設(shè)得一年比一年高了。”
千年……葉家……這些詞眼一字不落地飄進(jìn)無殤的耳朵。
葉家么?夕陽下,無殤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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