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聞聲回過頭，看向芊芊素手的主人，“樊姑娘？”
“怎么是你？”葉琉楓的神色有一點不太自然，那天他為了讓樊空雪死心，故意把話說得很重。葉、樊兩家是世交，以后老死不相往來是不可能的，但他們倆見面的次數肯定不會多了。
沒想到一轉眼就遇上了，還是在樊家的地盤，葉琉楓多少有些尷尬。
不過，今天的樊空雪和以前好像有所不同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葉琉楓，“從上個月開始，這家傭兵分會就是由我負責了。”
眼底的情愫隱藏得很深，沒有被葉琉楓看出來。
“這位是？”她沒有見過安若，只覺得這個少年長得很精致。
“他叫安若，是我的弟弟，和我一起在葉家學習。”無殤簡單作了介紹。
互相點頭示意，打了一句招呼以后，樊空雪把自己的鉆石貴賓卡往晶能卡槽里一刷。
“嘀——”仍然是晶能不足的警告。
“怎么可能？我可是五百萬的晶能儲蓄。”樊空雪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連鉆石貴賓卡都無法獲取的信息，那就只能是——千萬晶能級別的黑晶貴賓卡才能達到其權限了。
意識到這一恐怖的認知，樊空雪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到底是什么樣的歷史淵源竟然需要動用千萬晶能？
“無殤你想了解什么？或許我可以請教一下我爹。”樊空雪對無殤抱有極大的好感，自然而然就有了想要幫助她的念頭。
“不用了，不需要這么麻煩，走吧。”無殤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執著。
要說一點都不失望是假的，心心念念的答案就在眼前了，卻因為沒有錢而被拒之門外，這種憋屈的感覺她也是第一次體驗。
幸運的是，她已經很接近了。至于錢，一定還有別的渠道可以獲得。她不需要接受別人的幫助。
“你的傷……好了嗎？”明明不想主動開口的，樊空雪心中暗惱。
“嗯。”葉琉楓根本沒聽見樊空雪說的是什么，隨便地應道。
他剛剛有一種被人在角落暗中窺視的異樣感覺，但是一回頭，什么都沒有看到，那種異樣的感覺也消失了。
難道是幻覺？
無殤和安若已經走出收藏室了，葉琉楓甩開不切實際的想法，大步跟上，樊空雪尾隨其后。
收藏室里空無一人，陷入了沉寂。良久，一道淺灰色、略顯模糊的人影從角落里憑空現身，化作一個相貌極其普通的傭兵，腳步異常輕盈地走出收藏室。
“小張，你這是去哪兒？”
淺灰色衣著的傭兵被身后的人叫住。
“哦，我出去看看，很快回來。”傭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分會。
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蹤，傭兵獨自一人走進一個不為人知的隱蔽小巷，巷子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傭兵走到小巷的盡頭，手指在封閉的墻面上一劃，墻面上立刻浮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拱形門，傭兵打開門走進去，里面是一片單獨開辟的空間。整個空間十分空曠，充斥著淡淡的熒綠色光芒，在空間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傳輸法陣，由一百顆高等晶石輸送能量，撐住整座法陣的運轉。
傭兵神情肅穆，啟動了法陣，法陣中央的倒五芒星散發出銅綠色的熒光，幾秒鐘的閃爍之后，倒五芒星的位置突然多出了一道暗黑色身影，仔細去看會發現暗黑色身影并非實體，是個幻影。
雖然只是幻影，傭兵還是尊敬地單膝下跪，“尤奈爾大人。”
“嗯。”尤奈爾的幻影淡淡出聲，聲音在這空曠的空間里染上了幾分虛無縹緲的味道，“有什么新發現，海格？”
名為海格的傭兵恭敬地答道：“今日有人打聽三千年前的秘史，屬下不敢擅自處理，特來斗膽請教大人。”
“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會安排人手調查，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有進一步的行動我會通知你。”
“是，尤奈爾大人。”
幻影消失，倒五芒星的光芒熄滅，若不是偌大的一座傳輸法陣矗立著，一切就平靜得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海格封印了空間，走出小巷，又做回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傭兵小張。
……
葉家。斗靈分院的新弟子們正在煉兵臺上第一節斗氣課。
“大家都知道，魔法師的魔力來自于元素感應，通過吸收空氣里的元素獲取力量。而我們武者，也有專屬的力量來源——斗氣。現在，我就教大家如何調用體內的斗氣。”
弟子們在斗氣老師的指導下，很快就掌握了訣竅，有些在這之前就學會使用斗氣的人此刻更是運用得如魚得水。
“在大家正式選擇職業以前，統一以斗氣的強度劃分實力，現在我來做個簡易的測試。”斗氣老師拿出一塊御魂石，“每個人向它輸送斗氣，我會由此判斷出你們的斗氣強度。”
弟子們挨個上去測試。
“斗士七段。”
“斗士四段。”
“斗士九段。”
“斗師五段。”
“大斗師六段，不錯。”
無殤站在最后，唇瓣緊抿。
“無殤，怎么了？”安若覺得無殤有些不安。
“沒事，你先去測吧。”
“……斗靈九段？”斗氣老師倒吸一口冷氣，上上下下地打量安若，這么小的斗靈強者？豈不是不日就可以沖擊斗皇了？他才多大呀？
其他人都被打擊得啞口無言，他們這一丁點的斗氣等級在安若面前還真是拿不出手來。不過一想起他百分之一百的光系屬性，有此等強度的斗氣相匹配也說得過去。大家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目光，佩服他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強勁的實力。
安若自己什么感覺也沒有，他并不是一夜之間爆發的實力，很多東西都隨著記憶的喪失而被暫時掩埋了，一旦用心去挖掘，依稀還能尋覓到存在的痕跡。斗氣，好像過去就擁有，只是忘記了要怎么去運用，現在通過老師的指導，身體仿佛打開了一個缺口引導著斗氣源源不斷地流入體內。
他從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下一個。”
沒有別人了，只剩下無殤一個人還沒有測。
無殤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御魂石前面，伸出去的手猶豫了一秒又放下了，她根本沒有必要測試。
“老師，我沒有斗氣。”無殤如實報告。她剛才已經試過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身體沒辦法修煉斗氣。
“什么？”斗氣老師瞪大眼睛，這個弟子開什么玩笑？！沒有斗氣？只要不是先天筋脈堵塞的廢物，誰都能修煉出斗氣，他怎么可能沒有斗氣？難不成是怕測出來的結果太差所以說了謊？
“你放心地測，再低我都不會歧視你。”
無殤搖頭，眼神認真而又誠懇，“我真的沒有斗氣。”
老師不相信，就差押著無殤的手按上御魂石了，“到底有沒有，你測給我看。”
“好吧。”無殤無奈地伸向御魂石。
果真沒有任何變化。
“怎么可能？”
“不會吧？”
眾人難以置信，要知道，前不久無殤才在天賦屬性上強勢碾碎了他們的自信心，這會兒怎么就沒有斗氣了？反差也太大了吧？
老師撈起無殤的胳膊替她把脈，察覺不出任何異樣，“你的筋脈雖和常人略有不同，卻也暢通自然，并無一絲阻礙，怎么會……”他實在是說不出口。相貌絕佳、氣質超凡的少年因為沒有斗氣而在武學上滯步不前，真的是太可惜了。
無殤淡然地抽回胳膊，回到隊伍里，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現在終于明白師父為什么只教給她單純的武技技巧，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斗氣，是個不完整的魔武雙修。
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斗氣？師父不在，沒有人可以告訴她真正的答案。
沒關系，她是大魔法師，還可以在魔法上提升造詣，絕對不會淪為弱者。一切都還來得及。
安若從來沒見無殤用過斗氣，多少猜到了一點，無殤能夠坦然地說出事實，不代表她的心情能輕松到哪里去。他一直很清楚無殤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而這個使命又是非一般的危險，沒有突出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能幫到的地方真的很有限，或許只能用生命去陪伴和守護她了。
……
“聽說你沒有斗氣？”傍晚，這件奇聞已經在葉家傳開了，葉琉楓也聽到了風聲，聞風而來。他看上的人居然沒有斗氣？那豈不是會被人欺負得很慘？
“嗯。”無殤不打算刻意隱瞞。
“沒有就沒有，有本少爺罩著，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你！”葉琉楓一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謝謝。”無殤微感無奈，又有些感動。如果是其他人知道自己沒有斗氣，應該是巴不得立刻和她撇清關系吧。
“對了，我來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明天我爹就回來了，我打算先問他借一千萬，陪你再去一次傭兵分會。”
“不用了，那件事我不想知道了，當初只是一時好奇。”
無殤被他一提醒，頓時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沒做。她急需一大筆錢，然而這筆錢，她不想向任何人借，必須靠自己努力賺取。草草打發走葉琉楓，她叫上安若，兩個人悄悄又去了一趟傭兵分會，只不過，這次兩人換了身份。
“你們好，請問有什么需要服務的？”仍然是之前那個招待人員。
“我們來申請傭兵。”無殤禮貌地微笑。成為傭兵就可以領取任務賺取賞金了，這是目前為止對她來說最快的方法，既能在實戰中提高戰斗力，又能賺錢，一舉兩得。
“……”招待人員有片刻的愣怔，眼前這兩人才多大的年紀就跑出來當傭兵，這不是送死去嗎？好在這么多來他見過的奇人傭兵也不少了，心理素質還算過得去，收斂了心底的震驚，他負責地問道，“你們想要加入傭兵團還是獵魔團？傭兵團領取暗殺、刺探情報等各種人為秘密公布的任務，獵魔團的任務只與魔獸有關，你們更傾向于哪一種？”
無殤想了想，“獵魔團。”在她看來，還是和魔獸打交道容易一些。
“好的，我帶你們去申請，請跟我來。”
無殤和安若填完一系列的個人信息，經過幾輪簡短的測驗，便正式成為了兩名獵魔團傭兵。因無殤的強烈要求，傭兵分會的工作人員沒有再給她分配額外的傭兵。
工作人員取出一張羊皮卷軸，“任務有難度之分，相應的賞金也有高低，在任務的下面都有一小塊晶石，晶石發出均勻的光說明該任務尚未被領取，晶石閃爍說明任務正在執行中，晶石熄滅說明任務已被順利完成，如果任務失敗晶石則會自動碎裂。你們想好選什么任務了嗎？”
“嗯，”無殤纖長白凈的手指指向羊皮卷軸的某處，“就這個吧，三顆七級獅鷲的魔晶，難度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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