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漠盯著無殤，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眼底，如同一片深沉的海水，令人無法窺探到海底的秘密。

    無殤一直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偌大的包廂頓時陷入了死寂，好像這個空間里根本沒有人的存在，兩個人的呼吸聲都很微弱，心跳也刻意放緩，此刻基本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一切都靜悄悄的。

    外面的天色應該很黑了，無殤清楚地看到，順著珠簾縫隙滲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明亮，在光滑的地面投下幾道疏密有致的陰影。

    光線越來越明亮，可蘇漠的臉色卻越來越深沉。

    無殤之前基本還能判斷他的情緒和心理過程，知道他大概在想些什么，可現在，她對他心里的想法也一無所知了。

    好半晌過去，蘇漠才艱難地開口，“猜對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算為了你自己，別再往下深入了，好嗎？”這語氣，儼然近乎于乞求了。

    無殤看不懂他的情緒，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這分明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再調查下去了，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招惹禍端。

    “你搞錯重點了，我明明問的是，哪個更重要？”無殤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她對這枚紫色勛章的秘密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奇，主動送上門來的說不定會探究一下，還得浪費大腦去自己尋找秘密，那還是算了吧。

    只要讓她知道，這枚勛章還有更深含義的背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要知道這個干什么？”蘇漠睜開了眼睛，眼底已經變成一片清澈的湖面，所有的情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抬起鳳眸，語氣平靜地問道。

    “你再好好看一下，知道我這話是什么意思了。”無殤故意和他賣起了關子。

    蘇漠聞言，又重新舉起勛章，比剛才更為仔細地看了一遍，甚至還在那微弱到幾乎可以不計的光影里轉動起勛章。

    終于，在摸到倒五芒星的其中一個角時，他的手指忍不住停下來，眼睛瞪大，以為自己錯過了什么，又重新挨個摸了一遍，不確定地問道，“這個是假的？”

    無殤搖頭，糾正道，“準確來講，半真半假，摻假的那一部分多一點。”

    蘇漠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她也不賣關子了。

    這枚勛章，實際上還是一枚假勛章，而是還是高仿版，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因為倒五芒星的其中一個角，是她從真正的勛章上面分解下來的。

    所以她才會問蘇漠這么一個問題，到底是勛章本身重要還是背后隱藏的秘密重要？

    如果是勛章本身更重要，那么很顯然，她這么做已經把勛章毀了，還不還給蘇厚都已經沒有必要了，而且勢必會引來一場大麻煩。

    而如果是勛章背后隱藏的秘密更重要，說明這枚勛章本身沒什么作用，完不完整都無所謂，那好辦了。

    事實上她在拆下真勛章的一個角時，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若是這一步猜錯了，下面全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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