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玉九卿自己在欣賞著鏡中人的美貌，就連身邊的宮女也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看，模樣呆呆的，不知道她的腦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還有多久開始？”玉九卿又問了一遍。她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會因為這一事就同她計較。

    “哦，還、還有半個時辰！”宮女聽到她的聲音，如夢初醒，急忙低下頭答道。

    她的臉有些紅，回答的聲音更是得像蚊子叫一樣。

    天哪，她居然在未來的皇后娘娘面前走神了！

    她悄悄地抬頭瞄了一眼玉九卿的反應，只見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眼神溫柔似水，沒有一要怪罪她的意思。

    還好，宮女松了一口氣。

    放松下來，她的腦袋瓜又控制不住地開始七想八想了。

    要這未來的皇后娘娘沒什么不好，性格也還可以，不愛話，唯一能挑出來的毛病就是架子擺得高了一些，平日總板著一張臉，除此以外，真沒什么可挑剔的。

    可不知為什么，宮里的宮女，她的那些姐妹，似乎都不怎么喜歡這位新來的皇后娘娘，不大愛往這邊湊。

    要宮里誰最受歡迎，那必定是剛剛離開皇宮的帝師大人了。

    帝師大人性格很好，雖然話也不多，卻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住在宮里的那段時間還和宮女們打成一片，沒有擺一架子出來。

    即便是當了帝師，態度依舊好得沒話。

    最關鍵的是，她的溫柔，不需要刻意流露，只要靠近她就能感覺到那種很舒服的氣息。

    想到帝師，宮女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一位白衣女子的形象，不由得要把玉九卿和無殤做個對比。

    結果對比下來發現，即便眼前這位新娘婚服有多華美，妝容有多精致，卻依舊不如腦海里白衣女子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干干凈凈的一張臉來得賞心悅目。

    論相貌，還是帝師大人遠勝一籌。

    宮女在心里滿意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臉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開心的笑容，仿佛勝出的人就是自己似的。

    而玉九卿看到宮女笑了，卻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還以為她是為自己感到高興，眼神里的溫柔更明顯了。

    ……

    “吉時到！”宮人扯著嗓子喊了長長的一聲。

    玉九卿在宮女的攙扶之下，頭上著鮮艷的紅色頭巾，身姿款款地走出宮殿。

    封后儀式在高臺上舉行，屆時會有很多人看到，她不允許自己出現一差錯。

    一想到鄭凜穿著同色的婚服在高臺上等她，她一向冰冷的眉眼難得綻放出幾許柔和。

    頭巾下，紅唇微勾。

    ……

    鄭凜在高臺上等著玉九卿的到來，等待的時間有一久，他的思緒隨著臺下喧鬧的人聲不禁飄向了遠方。

    不久之前，他來過一次這里，主持祭祀儀式，為戰死沙場的亡魂做禱告，然后為獲得戰功的人封賞，再然后……把無殤推向了帝師的位置。

    記憶里，她穿著一身銀邊白底的長裙，清冷而又圣潔。

    那一副畫面，怕是要永遠地烙印在記憶深處了。

    如果當初能夠預見，這個帝師的位置會把無殤推向月光森林，他一定不會答應半爾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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