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府衙內,陳名夏正在書房內辦公,房間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紅臉長須的漢子,疾步走進來,急聲道:“先生,大事不好了。左良玉派出三千人馬過江,以協防的名義,進入了漢川縣。”
陳名夏眉頭一皺,將手伸過來,王光泰忙將一份急報呈給他。
陳名夏展開將軍報看完,冷哼一聲,“要是左良玉提前一個月過江,還會給我們造成麻煩,但現在,哼哼~”
他眼光瞟向桌子旁邊的一封書信,然后問道:“這個左良玉只派三千人過江,領兵的張應祥很能打么?”
王光泰道:“這個張應祥能不能打,卑職不好說,不過這人水性很好,曾經光著腚游過漢江。”
“哦?”陳名夏微微一笑,“那看他這次能不能游過長江!”
王光泰來了興致,“先生的意思是現在就發兵奪回漢川,把張應祥感到江里去。”
陳名夏卻搖了搖頭,“不急,大帥只給我們三萬人馬,光是襄陽、荊州、勛陽就要二萬三千之眾鎮守,剩下人馬要防守承天、德安兩地,我們的兵力實在有些捉襟見肘。這樣吧,你先派給去汝寧給大帥送封信,我稍后自有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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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川縣,對于張應祥部的三千士卒來說,最近幾日來,可以說天天都像過年。
左良玉盤踞在武昌和黃州兩府,地盤沒高義歡大,可兵馬和家眷卻有幾十萬,像是一個翻版的李自成。
因為地盤小,人員多,所以普通的左軍士卒,基本沒有兵餉,就是給點米糧,平時自己吃不飽,家眷也要跟著挨餓。
左鎮幾十萬人馬,早就將兩府之地,能搜刮的都搜刮干凈,要不是朝廷每年有錢糧撥給,早就撐不下去了。
漢川縣臨近武昌,因為在高義歡的治下,所以沒有戰爭和盜匪襲擾,社會穩定,而百姓繳納的賦稅降低,生產積極性提高,因此城內不說富裕,但對于左軍來說,卻已經是天堂。
入了城,左軍士卒起初還保持一下王師的威嚴,可是中午縣里士紳安排的伙食卻并不是特別好,沒有雞鴨,于是左軍將士在午飯后,便開始自己準備晚飯。
三千左軍士卒,三五成群的闖進城中百姓的家里,開始搶錢,捉雞逮鴨,吃穿住行,只要用得上的,便統統帶走。
城中的士紳大戶還好,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還有家丁護衛,左軍士卒是不碰的,留給將軍們敲詐,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是欺負小老百姓。
這可就害慘了城中的百姓,他們不僅財物受損,一些年輕的女子,也被左軍士卒奸污,僅僅一個上午,上吊投井的就有二三十人。
一時間,大批的百姓跑來縣衙告狀,可是孫縣令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縣城一級,是沒有什么駐兵的,主要集中在幾個關鍵的大城,通過大城來控制周邊。
魏武軍在湖廣人少,更加不能分散,否則真遇見大事,力量就不能迅速握成拳頭,迎擊敵兵。
左軍三千人馬,涌入城中,三百由士卒和民壯組成的武裝,便被左軍繳械,孫縣令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自責,覺得自己對不起百姓。
左軍士卒在縣城里作惡時,王進士卻在府里擺下宴席,邀請張應祥做客,縣里一眾士紳,則一旁作陪。
這時,縣里發生的事情,士紳們都知道,心中都有些惶恐起來,希望張應祥能夠約束部眾,都怕左軍劫完了百姓,便搶劫他們,不過王進士對此到不是很擔心。
張應祥受邀來到王府,王進士領著眾士紳站在外頭相迎,便見張應祥同幾名將領,在親衛的簇擁下,來到府門前。
“張總兵,老朽恭候多時了。快,里面請!”王進士熱情的拱了拱手,臉上容光煥發,然后側身做出一個手勢。
張應祥卻沒理會他,目光打量著府邸,眼睛瞇了起來,一邊往里走,一邊對身邊人道:“這個宅子不錯啊!”
一行人走進王府,士卒們坐在外堂,左鎮士卒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他們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大聲吆喝著,催促上菜,然后筷子亂戳。
一盤菜剛端來,士卒動筷子的動筷子,搶盤子的搶盤子,像是餓鬼投胎一般,片刻就搶了個精光。
在堂內,張應祥理所當然的坐在上手,王進士等人作陪,不過眾多士紳卻有些不安。
這時他們才發現,魏武軍雖然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但是只要他們守規矩,就能得到人身和財產的保障,讓人有安全感,可左軍一進城,就四處搶掠,讓他們沒有安全感。
酒席上,眾多士紳基本不怎么說話,沒什么人主動敬酒,氣氛稍顯尷尬。
王進士見此,主動活躍氣氛,端起酒杯,“張總兵,這次領兵進入漢川布防,漢川就有了保障了。”
張應祥同他喝了一杯,也不管那些士紳為啥情緒不高,反正他自己是喝高興了,主動端起酒杯,“保境安民是本將的職責,大家不要客氣!來各位一起干了這杯酒,本將有話說。”
在做的士紳大多心中苦澀,外面都成啥樣了,這位張總兵還能說出這話,他要是不保境安民,那又是什么情況?
喝完一杯,張應祥便放下杯子,然后說道:“你們都知道,豫南在打大仗,那些韃子兇猛的狠,本將看韓國公,也頂不了多少時間。用不了多久,韃子就要南下。本將奉命前來協防,保護諸位的安全,弟兄們的糧餉,你們是不是給本將報銷了。”
王進士早有準備,左軍就是條惡犬,得喂飽了,才能給他看家護院。
“呵呵~”王進士滿臉微笑,“這個張總兵可以放心,老朽早就準備了一筆銀子,準備犒勞大軍。”
張應祥臉上立刻笑了,“哈哈~準備了多少?”
“老朽和城中鄉紳一起,愿意給總兵提供白銀一萬兩!”王進士得意道。
張應祥也就三千人,發給士卒的話,每人能拿到三兩,相當于兩個多月的軍餉。
當然這筆錢雖說是給左軍士卒,但是多半會進張應祥的腰包,一萬兩的巨款,足夠將張應祥砸的趴下了。
王進士心中自得,一萬兩雖多,但是平分到眾士紳頭上,其實并不多,況且只要能任由他收租子,加重點佃租,在勾結下官吏,少交點稅,損失很快就能補回,并且每年還能賺一筆。
王進士臉上滿是笑意,誰知道張應祥的臉上卻忽然一沉,把臉一板。
這時他身邊一員將領見此,把酒杯往地上一砸,“你娘個劈!找死是吧!一萬兩就想打發我們,當我們總兵是叫花子啊!”
王進士沒想到丘八不給面子,不過還是問道:“那張總兵想要多少?”
張應祥不說話,一旁的游擊當即道:“至少十萬,沒這個數,誰也別想走!”
他話音剛落,外堂剛還在吃喝打鬧的士卒,便忽然沖了進來。
這一下鄉紳們都傻了,王進士臉上出現一絲慌色,心中不淡定了。
這時張應祥卻站起身來,變了臉色,“呵呵,本將知道你們不容易,不過不能苦了我兄弟。你們在這想辦法湊湊,本將有些乏了,先去休息。”
說著他看向王進士,“這宅子不錯,本將就住這里了!”
王進士一聽這話,悔恨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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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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