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塊被撞壞的較大船體碎片沖著二人的方向卷來，文菁因為顧著拉徐晟躲避，不提防手上一松，一回頭，徐晟已經(jīng)被卷到數(shù)丈之外。文菁急忙向他游去，由于在水下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她已漸漸變得呼吸困難。這時她卻不敢浮出水面來換氣，生怕目光離開徐晟一會兒他就永遠(yuǎn)消失在這湍急的水流中。

    文菁好不容易靠近了徐晟，一把抓了他的手，帶著浮出了水面。徐晟已經(jīng)喝了不少水，剛浮出水面，他急忙大口呼吸，口鼻中被嗆得異常難受。他順手抓過一塊木板，這樣可以更加安穩(wěn)地浮在水上。

    文菁拉著他一點一點地離開激流，漸漸來到一段稍微平靜的水面。二人浮在一片茫茫的江中，距離兩岸都有好幾里，文菁帶他向岸邊游去。

    漸漸地，徐晟看出了她的體力不支，心道：“我不會游水，這兒離岸邊還有那么遠(yuǎn)，菁兒豈不是撐不到岸邊？”看著她越游越慢，徐晟道：“菁兒，你先游到岸邊，再找船來救我吧。”文菁聽了他的話，心中一驚，道：“晟哥哥，你又不會水性，若是我把你留在這兒，豈不是……”徐晟微微笑道：“沒事的，我不是有這塊木板在么？不會沉下去的！”看著她依舊不想離開，徐晟以命令的口吻道：“你快先游到岸邊，不然你帶著我到不了岸邊你就會虛脫的，到時我們都會死在江中！”文菁急道：“晟哥哥，就是死也死在一塊兒！”徐晟擠出一絲笑容道：“怎么會死呢？你先游到岸邊，再覓只船只來救我，不就行了么？”

    文菁依舊不肯離開，徐晟勸道：“菁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大仇未報，我還不想死呢。”

    沉默了一會兒，文菁終于松口道：“晟哥哥，我離開，你真不會有事？”徐晟忙點頭應(yīng)道：“這木板又不會沉下去。”文菁松了手，道：“那晟哥哥你在這兒等我，最多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我便來救你！”說著，她戀戀不舍，向江邊游去，又回頭望了幾眼，奮力向前方劃水遠(yuǎn)去。

    她本在江南水鄉(xiāng)長大，自是十分熟悉水性，現(xiàn)在加上救徐晟的急切心理，沒多久，就劃到了岸邊。

    文菁上岸之后，不敢歇息一刻，看到江邊泊了幾艘小船，心中稍安，忙向那兒走去。來不及多說，她忙央一個艄公開船。那艄公卻是搖頭道：“姑娘，現(xiàn)在卻是不能開船！”文菁急道：“為何？”那人指了指天，文菁這才發(fā)覺天色漸漸轉(zhuǎn)暗，可能是要下雨了。

    文菁顧不上許多，從身上拿了兩錠銀子，遞給那艄公，央求道：“老伯，就當(dāng)我租借這條船吧。”看著他遲疑的神色，又拿出一塊小巧玲瓏的玉道：“這個也給你了！”那艄公尋思道：“這么銀子加上這塊玉早能買好幾條這樣的船了。”不及與她說話，卻見她急急搖櫓便走。

    文菁剛離開岸邊，卻見天色越發(fā)黑暗，抬頭再望天時，已然“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很快，烏云遮蔽了天空，把剛剛一個燦爛的晴天變成了黑夜。倏地，一個驚雷乍響，她的心也跟著撞了一下。

    江面上響起了“呼呼”的風(fēng)聲，文菁奮力劃船，雖然風(fēng)漸漸變大，但她臉上已是汗水與江水交織，面容顯得有些憔悴。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兩岸，漆黑的江水，暴雨不分絲縷，像整塊幕布沉重地覆蓋下來。雨水潑在臉上，使她喘不出氣。

    遠(yuǎn)方忽然吐出一片耀眼的，慘白的火，憤怒的雷聲傳來；群山響應(yīng)著，經(jīng)久不息，好像有許多空木桶從左岸滾到右岸，又從右岸滾到左岸。這雷聲每一次都使她心驟緊一次，伴著風(fēng)聲、雨聲、雷聲，江水漸漸乖張起來，挾著風(fēng)勢，流水慢慢變急。

    文菁來到江中，不見人影，天色已黑到看不清數(shù)丈遠(yuǎn)的前方。幸好剛才徐晟是在江水的下游，不會再被卷入前面一段激流之中。她將船慢慢駛向下游，拿著明月珠在江面上搜尋，忽然，她眼中多了幾滴淚水，順著雨水滑落。

    她在江上一遍遍地呼喊著徐晟，在茫茫的江面上，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與孤寂。一時間茫然若失，竟蹲坐在船頭哭泣起來。忽聽得前方有聲音回應(yīng)道：“菁兒，我在這里！”文菁轉(zhuǎn)悲為喜，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水，奮力循聲劃去。

    待到漸漸靠近，一個熟悉的面龐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文菁伸手將他拉到小船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文菁想想有些后怕，若是再晚來一段時間，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徐晟嘟嚷了一句：“這鬼天氣！”文菁卻是怔怔地望著他，不知是雨水、汗水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忽然一頭扎入他的懷中，略微帶著哭腔道：“晟哥哥，你剛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對自己就不可原諒了，怎么能把你一人留在這茫茫的江中？”徐晟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不知舉措，雙手怔怔地不知道往哪里放，心中無比憐惜，漸漸緩釋過來，雙手搭在她的后肩進(jìn)而一把抱住，緊緊相擁。

    徐晟對懷中的人道：“菁兒，我早就說過了，不會有事的。”說著，給她擦了臉，拂開被風(fēng)吹亂而遮蔽了臉的長發(fā)，還原出一個素凈的精致面貌。文菁粉面如一昔小雨落無痕一般，轉(zhuǎn)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頭上的環(huán)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掉落，從懷中拿出一個粉色的束發(fā)環(huán)帶遞到他手上。徐晟幫她理順了頭發(fā)，重新扎好。

    ***

    不覺天已漸漸放晴，那太陽馬上露了出來，帶著晚春的慵懶俯瞰著大地。要不是滿山遍野都是濕漉漉的證據(jù)，先前的這一場大雨仿佛全然不存在似的。

    在這一冷一暖之間，徐晟忽然覺得頭一陣昏沉，接著昏昏欲睡。文菁瞧出了他的異樣，忙用小手貼著他的前額，只覺得一陣滾燙，徐晟道：“沒事，可能稍微休息一會就好了。”文菁心中暗道：“晟哥哥在水中待的時間過于長久，恐怕已經(jīng)感冒了。”不及細(xì)想，忙向岸邊劃去。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