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在大西山從沒見過這種百靈,較它的同類,這種百靈似乎頭更扁、喙更尖,因此可以斷定它發聲的氣管較其他種的百靈更窄、更細長,所以,怪不得因喉部的優勢使它的發音如此清脆、高亢,叫聲如此婉轉而悠揚。
咕咕這么觀察琢磨著,也越發地喜歡上了這種罕見的百靈鳥。
此時,這只百靈鳥站在黑玉頭上,腦袋靈巧地東望望、西瞧瞧,一兒也不認生,在確定這里很安全之后,百靈鳥伸長脖子,沖樹上發出信號。
很快,另一只雌鳥飛來。這是一只雌鳥,它的胸前的那兩條黑斑條紋可沒有雄百靈鳥那么明顯,雌鳥也沒有雄鳥機靈,不識時務地直落在了咕咕的坐騎——當康的頭上。
當康可不像黑玉那般乖乖不動著很給面子。雌鳥的爪子一落在當康的頭,當康立時間一個猛甩,百靈鳥萬沒料到這么不受歡迎,它旋即撲扇起翅膀勉強起飛,打了一個竄竄,嚇得屁滾尿流地逃竄了。
咕咕趕緊發出百靈鳥的叫聲,以安撫住那只停在黑玉頭的百靈鳥雄鳥,大聲呵斥“不給面子”的當康“你給我老實兒!”,然后,輕輕地鳥聲鳥氣地呼喚雌鳥回來。
“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唧——唧——”
不是一雌一雄,兩只百靈鳥嗎?怎么,林子里竟然傳出的是“三只”百靈鳥不絕于縷的叫聲呢?
在一旁啃食著烤麂子腿的白幽竟然停了下來,豎起毛茸茸的耳朵,一動不動。鳥兒呼啦啦來了一片,啄食著白幽棄下的麂子腿。
少一看見到了,忍不住笑道:“你還真不是只顧自己吃的白眼狼!
咕咕沉醉在當上百靈的感覺里,這半天了,只嘰嘰喳喳和鳥對話,完全不理人啦。少一心想,咕咕你才是白眼狼。
咕咕似乎看出了少一那被冷落后酸酸的心情,于是,上去安撫著:“少一,百靈鳥剛才:翻過這道梁,那一側也有這模樣的煙子。我想,那邊多半是山中的獵戶正在煮飯,不如,咱們趁天黑前去看看,要是真有獵戶,就投宿……”
……
“哎呦——”咕咕上馬時不慎踩到了一根濕木棒子,腳一下子給崴了,她咬著牙上了馬。
“咋了,咕咕?”
咕咕裝作沒事人似地搖了搖頭,她用腳一夾,催促著當康趕緊加力,那當康一個響鼻,樂顛顛地上路,完全沒留下一當初神獸的范兒。
少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脫口而出:“當康,你真是個呆子。”
走在路上一眼望過去盡是黑壓壓的樹叢似乎永遠走不出去的樣子。
四下倒是安靜,除了馬蹄扒拉著草叢的細微聲,再尋不見其他聲響來。白幽很習慣這樣的環境,一溜煙躥進樹叢中不見了。
……
“旺旺旺旺——”
不遠處幾聲刺耳的狗叫聲劃破了夜色里靜謐的山野,濃濃的蛇羹香氣隨風撲鼻而來。
有些時日沒聽到過狗子的叫聲啦,少一聞之欣喜,再一嗅到陣陣蛇羹的撲鼻香氣,竟忍不住贊了一句:“百靈鳥還挺靠譜哈!看來今晚有美味享用了……”
“一定是白幽惹的,駕——”咕咕催促當康加快步子,趕緊跟上。
四條英勇的獵狗見到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冰原狼毫不示弱,仍在不住地撲咬。老獵人此時也拿著弓箭出了他的茅屋。白幽不識時務,依然昂首站在那里,以為自己依舊是霸主。
“白幽快回來!”
咕咕喊回冰原狼,遠遠地,她向老獵人招呼道:“老爺爺,我二人去云中,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宿一宿?多有打擾!”
借著茅屋內漏出來的爐火光,老獵人見話的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女娃子,她的身后那個騎黑馬的娃子看起來則更……
這冰原狼雖當屬老獵人所見過的體型最大的狼,但是,他老獵人打了一輩子野物,比它更兇猛的野獸也都見識過。老頭放下手中的弓箭,臉上上掛在微笑熱情地連連頭,對自家的獵狗喊話道:“二子、四子、五子、六子!安生些,滾回你們的狗窩去……”
獵狗們一個個夾著尾巴,悶著頭一聲不響地鉆進個石塊壘的低矮狗窩里。
“你們怎么走到這兒來啦?這里可偏離官道。”老獵人已經四五年沒見過陌生人了,對少一和咕咕很是熱情。
“我們第一次去云中,山里路不好走,走差了!惫竟久貞。
“山里有大蟲出沒,晚上還是心些為好……”
咕咕在想,興許這也是老獵戶肯留宿他們一宿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她先下了馬,把韁繩遞給少一。自己一瘸一拐地跟著老人進了茅屋,茅屋里空間很大,但屋內的陳設卻極其簡單:一個土炕,土炕上一張大虎皮倒是兇神惡煞的;兩個碩大的樹根做的凳子擺在火爐兩旁;一個大陶罐正懸掛在火爐之上,陶罐里燉的蛇羹正“咕咚——咕咚——”獨自冒著泡,濃郁的香氣快要把整個茅屋給撐破了。
這老獵戶看著像個粗人,胡子拉碴的,五官方正,想不到煮蛇羹倒是真有一手。這里再次應驗了那句俗話“人不可貌相”。
老獵戶一邊把弓箭掛在墻上麂子角做的鉤子上,一邊招呼咕咕上坐。
剛坐下來,咕咕就被墻上的一幅畫給吸引住了,她起身問:“老爺爺,這巖壁上掛的畫像是?!”
咕咕跛著足,一瘸一拐地走到巖壁跟前仔細端詳了半天。
“你們不是我大周人吧?!這是摸神醫的畫像,在大周,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早些年,他來山里采藥,老漢我還給他引過路,摸神醫在我這兒住過一晚。要,摸神醫還教給我一些跌打損傷、防凍防瘡的絕密法子呢!
“據,大周早有旨意發布,官家不允許家家戶戶再供奉摸神醫的畫像,多虧老漢我這兒山高皇帝遠,官家管不著……”老獵戶起自己與摸魚子相識的事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滿滿的自豪。
讓咕咕意想不到的,是能在這荒山野嶺遇到認識摸魚子的人。
……
待少一拴好馬、喂上草料進得屋來,老獵戶已在給咕咕的腳敷藥,他這才明白,此前那“哎喲”一聲是咕咕傷的不輕。
老獵戶笑著對咕咕:“這是三七加陸英葉一起搗碎、制成的藥膏,就是當年摸神醫教給我的,很管用。保準你明早起來,腳就不疼了。姑娘,今夜你去里間休息,我和娃子在堂里湊合一宿,明早起來,你再敷一劑,到上路時肯定已經不疼啦……”
……
翌日,二人推辭了老獵戶的一再挽留,太陽一桿高時即再次踏上東去的路。
臨走時,白幽像是有舍不得獵狗們,一步一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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