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復(fù)感覺眼前漸漸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將官士卒,東一團人馬,西一塊陣營,你圍住我,我圍住你,互相糾纏不清的廝殺。
他眼睜睜見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馬被黑旗黑甲的敵人圍住了,左沖右突,始終殺不出重圍,心中越來越是焦急,不由想到:“我慕容氏天命已盡,一切枉費心機。我一生盡心竭力,終究化作一場春夢!時也命也,夫復(fù)何言?”突然間大叫一聲,拔劍便往頸中刎去。
慕容復(fù)是應(yīng)約而來的客人,藍天雨難能讓他在此自刎而死,右手食指點出,只聽嗤的一聲,一道無形劍氣擊落到他的劍身上。慕容復(fù)手中長劍一晃,當?shù)囊宦暎粼诘叵隆?br />
看到藍天雨竟然親自出手阻止,鳩摩智、丁春秋都暗道可惜。
慕容復(fù)長劍脫手,一驚之下,頓時從幻境中醒了過來。
包不同連忙走上前去,勸道:“公子,這棋局太過繁難,容易讓人沉迷其中,似乎還有迷人心魄的效果。我看,公子還是不必再耗費心思了破解了。”
慕容復(fù)臉有慚色,道:“我一時入迷,心神突然迷糊,竟似著魔中邪一般。”
包不同說道:“多虧藍王爺出手相助,以無形指力打掉了公子自刎用的長劍,這才救下了公子的性命。”然后他突然大叫一聲:“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才讓公子入迷,千萬小心這個老賊!”
抬頭看向藍天雨,慕容復(fù)抱拳說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然后轉(zhuǎn)頭橫了丁春秋一眼,面沉似水道:“星宿老仙的賜教,在下記下了,來日定有厚報。”
“我早就聽說南慕容鼎鼎大名,剛才小試一番,倒是讓老仙我有些失望。”丁春秋對慕容復(fù)的威脅毫不在意。
慕容復(fù)剛想出言譏諷,這時從松林中又有三人走出。
“好熱鬧,看來我來的有些晚了。”只聽得一個怪異的的聲音遠遠傳來。
藍天雨稍一打量,便知道來人應(yīng)該是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一行三人,說話之人正是精擅腹語術(shù)的段延慶。
這時候,只聽得南海鱷神粗聲粗氣的大喊道:“我們?nèi)髳喝舜篑{光臨,怎么也不見主人出來迎接呀?”
段譽看到南海鱷神出現(xiàn),這才收回一直癡癡呆呆凝望王語嫣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道:“我徒兒也來啦。”
南海鱷神的叫聲甫歇,葉二娘隨后說道:“三大惡人拜訪聰辯先生,謹赴棋會之約。”
蘇星河朗聲說道:“歡迎之至。”
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轉(zhuǎn)眼既至。南海鱷神大聲道:“我們老大見到請?zhí)苁菤g喜,別的事情都擱下了,趕著來下棋,他武功天下無敵,比我岳老二還要厲害。哪一個不服,這就上來跟他下三招棋。你們要單打獨斗呢,還是大伙兒齊上?怎地還不亮兵刃?”
葉二娘道:“老三,別胡說八道!下棋又不是動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南海鱷神道:“你才胡說八道,不動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趕來干什么?”
藍天雨發(fā)話道:“明王,據(jù)我所知,段先生的棋力大是不弱,你是準備現(xiàn)在就和我?guī)熜謱模是稍后再出手呀?”
鳩摩智略作思考后,說道:“看了這幾場棋,我已經(jīng)略有所得,也不知行還是不行?就請聰辯先生檢驗一下吧。”說著,走到蘇星河的對面坐下,拈起一粒白子,落到棋盤之上。
南海鱷神看到藍天雨和一個番僧說話,感覺自己一行人受到了冷遇,心中不忿,大聲嚷道:“你這小白臉好不知禮?我們星夜兼程的趕過來,應(yīng)該讓我們老大先出手才對,怎么能讓一個番僧占先呢?”
“大膽!你這莽漢好生無禮!”
“哪里來的蠻子?趕緊給我們找人道歉,不然要你好看!”
.........
對于藍天雨這位掌門師叔,薛慕華等人甚是敬重,南海鱷神竟敢稱呼掌門“小白臉”,自然引發(fā)了眾怒,八人紛紛出言譴責。
這時,段譽也出言說道:“乖徒兒,他是我的結(jié)義兄長,你應(yīng)該稱呼一聲師伯才對,既然見到了,還不趕緊上前拜見。”
南海鱷神早就見到了段譽,心中很是尷尬,一直盼望著段譽不言不語才好,哪知段譽還是叫了出來,只得氣憤憤的道:“你是你,他是他,這個小白臉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老子干嘛要拜見他呀!”
這時候,鳩摩智暫停落子,扭頭說道:“四大惡人名聲不佳,如今少了一個,竟然還不知道收斂,還敢在大宋逍遙王面前出口不遜,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被除名?”
段延慶聞言一驚,連忙問道:“聽聞大宋剛剛分封了一位逍遙王,難道這位就是藍王爺嗎?”
“你還算有些見識。”鳩摩智一邊落下一子,一邊接話道。
不等段延慶說話,南海鱷神已經(jīng)嚷道:“逍遙王很厲害嗎?我們?nèi)髳喝讼騺硖觳慌碌夭慌拢焱趵献右哺伊R,他明明就是小白臉一個,難道我說錯了嗎?”
藍天雨知道南海鱷神有些渾渾噩噩,不欲與他多言,抬手一指,同時點出三道無形指力,封閉了他的三處大穴。
穴道被封,南海鱷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來藍天雨嫌他太過吵鬧,連他的啞穴也一并給封閉了。
沒有了南海鱷神吵吵鬧鬧的聲音,場中頓時再次清靜下來。
自從藍天雨顯露了傳音搜魂大法之后,這是他當眾展示的第二門無上絕技。在場的眾人都是實力高絕之輩,自然知道凌空出指的難度,何況藍天雨還是同時點出了三指,難度更是增加了無數(shù)倍。
藍天雨的這一手功夫,非絕頂高手不能為,眾人再次大開眼界,各自震撼于心。
丁春秋本就忌憚藍天雨的傳音搜魂大法太過厲害,此時又見到他使出一門神妙莫測的指法,心中更加驚懼。
段延慶對自己的家傳武功一直極為自負,尤其是一陽指,更是達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但是此時看到藍天雨顯露的指法,方知自己在一陽指的修煉上,還相差甚遠。且不說對方三指同出的可怕功力,他是萬萬不及,對方所出三指,竟然同時顯露了三門絕高的指法,任何一門都不在一陽指之下。其中一門輕柔曼妙,似乎是少林拈花指;另一門無形無跡,似乎是少林無相劫指;還有一門凌厲迅猛,他竟然看不出任何根腳。
他此時方知,這一位大宋逍遙王,竟然是一位絕頂高手,實力之強,他們?nèi)髳喝私^對不是對手!
明了對方的實力之后,段延慶趕緊抱拳拱手,歉意地說道:“我這三弟,向來渾渾噩噩,頭腦不清,根本就是混人一個,段某在這里給王爺賠罪了,還請王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這混人是我三弟的徒弟,看在我三弟的面子上,我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但他對長輩出言不遜,還是要給些懲戒,讓他長點記性才對。段先生盡管放心,我不會和他一般見識的。”
聽得藍天雨不欲追究,段延慶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凝神觀看棋局。
鳩摩智確實是極為聰慧穎悟之人,他接連看過三次對局之后,就這一局珍瓏已經(jīng)有了極深的領(lǐng)悟,剛開始的時候,落子極快,應(yīng)對得法,展示了極為精湛的棋藝。
可惜這一局珍瓏太過匪夷所思,盡管他智深似海,仍然漸漸步入死局,白棋越來越是艱難,漸漸回天乏力。
看到鳩摩智思索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有了沉迷之態(tài),丁春秋故伎重施,這次對他施展迷魂術(shù)。
但讓他極為失望的是,鳩摩智參禪幾十年,精神極為堅定,他的迷魂術(sh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此一來,丁春秋對這個番僧更為忌憚,深恐他突然頓悟,破解了這局珍瓏,讓后面的人再也沒有一絲機會。
又下了百余子之后,鳩摩智嘆息一聲,投子認輸。
好在此前藍天雨曾經(jīng)答應(yīng)他,關(guān)于他偷學(xué)小無相功一事,可以坐下來協(xié)商,事情總算還有轉(zhuǎn)機,鳩摩智倒不至于完全絕望。
鳩摩智棄子認輸,本就在藍天雨的預(yù)料之內(nèi),他說道:“段先生棋藝高深,下一局就請段先生出手吧。”
“這一局珍瓏,太過險惡,我也孰無把握,只能勉力一試。”
說著,他的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玄難贊道:“大理段氏武功獨步天南,真乃名下無虛。”
段譽見過段延慶當日與黃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內(nèi)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這個“珍瓏”給他破解了開來,也未可知。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nèi)f化,每一著都早已了然于胸,當即應(yīng)了一著黑棋。
段延慶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蘇星河贊道:“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然后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慶又應(yīng)了一子。
剛開始的時候,段延慶落子很快,時間稍長,便需要想一會,才能落一子,時間越久,落子越慢。
下到三十余子時,玄難嘆息道:“段施主,你起初十子走的是正道,第十一子起,走入了旁門,越走越偏,再也難以挽救了。”
段延慶臉上肌肉僵硬,木無表情,用腹語說道:“你少林派是名門正宗,依你走正道,卻又如何解法?”玄難嘆了口氣,道:“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開的,但若純走偏鋒,卻也不行!”
段延慶左手鐵杖停在半空,微微顫動,杖頭的棋子始終點不下去,過了良久,臉上露出迷茫之色,說道:“前無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難也!”
他家傳武功本來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來入了邪道,玄難這幾句話,觸動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復(fù)一般,漸漸入了魔道。
這個珍瓏變幻百端,因人而施,愛財者因貪失誤,易怒者由憤壞事。
段譽之敗,在于愛心太重,不肯棄子;慕容復(fù)之失,由于執(zhí)著權(quán)勢,勇于棄子,卻說什么也不肯失勢。段延慶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殘廢之后,不得不拋開本門正宗武功,改習(xí)旁門左道的邪術(shù),一到全神貫注之時,外魔入侵,竟爾心神蕩漾,難以自制。
丁春秋眼見段延慶已然入魔,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笑咪咪道:“是啊!一個人由正入邪易,改邪歸正難,你這一生啊,注定是毀了,毀了,毀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頭,那也是不能了!”說話之中,充滿了憐惜之情。
玄難等高手卻都知道這星宿老怪不懷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慶走火入魔,除去一個厲害的對手。果然段延慶呆呆不動,凄然說道:“我以大理國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淪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無顏去見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圖個自盡,也算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唉!不如自盡了罷,不如自盡了罷!”
他施展迷魂術(shù)之后,話聲柔和動聽,一旁功力較淺之人,已自聽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段延慶跟著自言自語:“唉,不如自盡了罷!”提起鐵杖,慢慢向自己胸口點去。”
周圍的諸大高手之中,玄難慈悲為懷,有心出言驚醒,但這聲“當頭棒喝”,須得功力與段延慶相當,方起振聾聵之效,否則非但無益,反生禍害,心下暗暗焦急,卻是束手無策。
慕容復(fù)知道段延慶不是好人,他如走火而死,除去天下一害,那是最好不過。
鳩摩智幸災(zāi)樂禍,笑吟吟的袖手旁觀。
葉二娘以段延慶一直壓在她的頭上,平時頤指氣使,甚為無禮,積忿已久,心想他要自盡,卻也不必相救。
如果情況沒有發(fā)生改變,南海鱷神倒是會想方設(shè)法的解救段延慶,從而才會讓虛竹陰差陽錯的破解了珍瓏棋局。但是藍天雨故意點中了南海鱷神的穴道,讓他失去了行動之力,就是為了看一看虛竹還會不會破解了這一局珍瓏。
藍天雨一直注意著虛竹的情形,此時見他竟然站起身來,似乎又動了惻隱之心,要把段延慶解決出來。
如果虛竹還是采取搗亂的辦法,胡亂落下一子,說不能還會回到原先的軌道。因為它救下了段延慶,只要他第一子落到關(guān)鍵所在,有了段延慶的指導(dǎo),虛竹破解這一局珍瓏,并不難。
藍天雨想要驗證一下虛竹的氣運到底還在不在,還和以前一樣的過程可不行,他準備增加一下難度,看看情況到底會如何。
因此,搶在虛竹出手之前,藍天雨點出一直,打落了段延慶的鐵杖。
鐵杖離手,段延慶終于從心魔中清醒過來,連忙對藍天雨一番感激。
藍天雨隨口應(yīng)付幾句之后,對丁春秋說道:“就剩下你了,你要是自知才智不足,可以比不獻丑。”
破解珍瓏棋局是丁春秋唯一活命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說道:“雖然不一定能成,但我總要試一試,才會死心。”
藍天雨鄙夷道:“像你這樣的蠢笨、狠毒之人,怎么可能有破解這一局珍瓏的智慧,既然你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那就給你這次機會。”
盡管心中不忿藍天雨如此貶低自己,但丁春秋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氣,坐到蘇星河的面前,開始和他對弈。
讓眾人意外的是,丁春秋的棋藝竟然大是不凡,比先前的幾人都要略勝一籌,可惜半個時辰之后,他還是即將陷入死局之中。
眼看唯一活命的機會就要失去,丁春秋心思百轉(zhuǎn),準備孤注一擲,死中求活。
藍天雨一直注意著丁春秋的一舉一動,眼見他臉上笑瞇瞇的,但是眼神中卻露出一絲兇狠之色,就知道他就要有所行動了。
丁春秋的左手從大袖之中伸出,食指略微彎曲,對準藍天雨的方向,似乎就要彈出。
藍天雨見狀,開口問道:“丁春秋,你食指之中藏的是什么藥粉?”
丁春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回答道:“是‘三笑逍遙散’。這是我新研制出的最厲害的一種毒藥,無色無味,中者三笑之后立即斃命。”
“到我身前來。”
丁春秋依言來到藍天雨的面前,站定不動。藍天雨右手食指彈出,凌空點中了他的幾處穴道。
被點中穴道之后,丁春秋終于從迷魂狀態(tài)解脫了出來,恢復(fù)了清醒。等他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被封閉了穴道,成了別人的階下囚,臉上一片慘白,眼中露出萬分恐懼之色。
他出言乞求道:“掌門師弟,昔年我犯下大錯,心中一直耿耿不安,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都會輾轉(zhuǎn)難眠,悔恨萬分。我祈求掌門師弟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今后掌門師弟但有所命,我定當一體凜遵,絕不敢有絲毫違背。從今往后,我愿意做師弟的一條忠犬,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
“你這種隨時都能反咬主人一口的白眼狼,我留下有何用處?師傅陵寢距此不遠,正好用你的人頭作為祭奠,師傅見到之后,定然會含笑九泉。”藍天雨冷然拒絕。
丁春秋活命無望,眼中一片恐懼、黯然之色。
在場眾人,除了段譽、蘇星河,以及他門下八名弟子歡呼雀躍之外,其他人等,眼中都是一片驚駭之色。丁春秋雖然殺人如麻,仇敵遍天下,但對于丁老魔的武功,眾人都是萬分欽佩的。以丁春秋如此高絕的實力,在藍天雨的面前,竟然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藍天雨的可怕,仿佛如神魔一般,讓眾人心中驚懼。
解決了丁春秋,藍天雨問道:“還有哪位英雄,愿意展露一下棋藝嗎?”
半晌之后,站在少林僧眾當中的虛竹,猶猶豫豫地向前走出兩步,磕磕絆絆道:“小僧........小僧虛竹........見過王爺。王爺先前曾經(jīng)說過......能夠讓我?guī)煵?.......被........被化功大法化去的內(nèi)力......重新恢復(fù)如初,小僧請求王爺........一伸援手,萬望王爺垂憐......小僧......小僧感激不盡!”
藍天雨和藹說道:“要想讓你的師伯祖恢復(fù)如初,我倒是勉強能夠辦到,但醫(yī)治他的傷勢,對我的損耗極大,你的請求讓我非常為難。”
聽到藍天雨的解釋,虛竹并未知難而退,反而說道:“小僧也略通棋藝,可否讓我一試?”
藍天雨露出詫異之色,說道:“當然可以,本王拭目以待。”
虛竹在蘇星河面前坐下,蘇星河道:“小師傅,先請。”
剛才虛竹有勇氣站出來,是因為有信念支持,此時坐在蘇星河的對面,凝視棋盤,心中反而慌亂起來。他學(xué)習(xí)棋藝的時間本來就不長,此時心思不定,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蘇星河見虛竹久坐不動,催促道:“小師傅,想好如何落子了嗎?”
被蘇星河一催,虛竹更加慌亂,渾渾噩噩之下,鬼使神差地隨便落下一子。
看到虛竹落子的位置,蘇星河眼前一亮,抬頭凝視虛竹,半晌方才說道:“小師傅外表憨厚,內(nèi)心卻有大智慧,不知你是如何想到要殺死這一大塊白棋的?”
虛竹聞言,凝目細觀,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隨意落子,竟放在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之中。這大塊白棋本來尚有一線生機,雖然黑棋隨時可將之吃凈,但只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苦苦掙扎,全憑于此。現(xiàn)下他自己將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從無這等自殺的行徑。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軍覆沒了。
想明此點,虛竹心中更加慌亂,囁嚅道:“我剛才心中慌亂........被老先生一催,胡亂落下一子,沒想到竟然下錯了........我........我能悔一步棋嗎?”
鳩摩智、慕容復(fù)、段譽等人,聽了蘇星河的話,隱隱覺得其中大有道理,正在皺眉苦思,沒想到虛竹竟然要求悔棋,眾人聽完此言,都不禁哈哈大笑。
玄難搖頭莞爾。
范百齡也忍不住道:“那不是開玩笑嗎?”
蘇星河道:“落子無悔,恕我不能答應(yīng)小師傅這個要求。而且在我看來,你這一步,著實大有道理,你莫著急,慢慢來,我不催你。”然后將虛竹自己擠死了的一塊白棋,從棋盤上取了下來,跟著下了一枚黑子。
藍天雨心中大是驚訝,他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虛竹竟然還是走對了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現(xiàn)在他很期待虛竹后面的應(yīng)對。
現(xiàn)在救下段延慶的恩人已經(jīng)不再是虛竹,以段延慶的心性,斷然不會暗中指點他。愿意指點他的只剩下玄難大師一人,但玄難大師內(nèi)力全無,根本不能施展傳音入密,對他暗中指點。除非虛竹能夠自己走對后面的每一步,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破解這一局珍瓏。
但是虛竹不通棋藝,絕無可能依靠運氣,蒙對后面的每一步。
然而,讓藍天雨震驚的是,有了蘇星河的安慰,虛竹不再慌亂,竟然漸漸鎮(zhèn)定下來,后面的落子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精妙。
就這樣,不到一刻鐘,虛竹竟然一轉(zhuǎn)頹勢,漸漸占據(jù)上風。
此時虛竹獲勝的局面已經(jīng)很明顯,眾人看向虛竹的目光,都轉(zhuǎn)為震驚和贊賞之色。
又是兩刻鐘過去,蘇星河不再落子,贊嘆道:“小師傅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這盤棋,你勝了!”
少林寺眾僧聞言,各自口宣佛號,臉上都露出不勝欣喜之色。
經(jīng)過這番驗證,藍天雨已經(jīng)斷定,虛竹確實是具有大氣運之人,此事確鑿無疑!
雖然藍天雨搶奪了他的氣運,但是此時虛竹遇到藍天雨,氣運不減反增,有了藍天雨的幫助和提攜,虛竹未來的成就已經(jīng)難以預(yù)料。
在藍天雨看來,一個人的氣運如何,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天賦和悟性與之相比,也都只能屈居其后。對于虛竹這樣擁有大氣運之人,自然不能放過了,有這樣一個人物在身邊,定然擁有無窮益處。
藍天雨問道:“你的棋藝大是不凡,是跟哪位大師學(xué)的?”
虛竹道:“我下山之后,偶遇一位高僧同行,不知姓名,我的棋藝是他在借宿無聊之時,傳于我的。”
藍天雨心道:“這個虛竹,還真是鴻運齊天!”
有了決定,藍天雨說道:“向你這等二十余歲,仍能保留淳厚心性之人,已不多見。我欲傳你得證菩提之法,你可愿拜我為師?”
眾人聞言,眼中都露出羨慕之色。
虛竹卻道:“王爺?shù)暮靡猓∩粍俑屑ぁ5∩杂滓陨倭譃榧遥峙虏荒馨萃鯛敒閹煛!?br />
(未完待續(x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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