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延慶聽他說到“殿下并無子息”這六個字時,情不自禁的向段夫人瞧去,四目交投,剎那間交談了千言萬語。段延慶嘿嘿一笑,并不置答,心想:“這句話若在片刻之前說來,確也兩全其美。可是此刻我已知自己有子,怎能再將皇位傳之于你?”
只聽慕容復又道:“大宋江山,得自后周柴氏。當年周太祖郭威無后,以柴榮為子。柴世宗雄才大略,整軍經武,才有后周大樹聲威。郭氏血食,多延年月,后世傳為美談。事例不遠,愿殿下垂鑒。”段延慶道:“你當真要我將你收為義子?”慕容復道:“正是。”
段延慶繼續說道:“如此你卻須改姓為段了?你做了大理國的皇帝,興復燕國的念頭更須收起。慕容氏從此無后。你可都做得到么?”
慕容復沉吟片刻,躊躇道:“這個……”其實他早已想到日后做了大理皇帝的種種措施,他想到倘若答允得太過爽快,便顯得其意不誠、存心不良,是以沉吟半晌,才道:“在下雖非忘本不孝之人,但成大事者不顧小節,既拜殿下為父,自當忠于段氏,一心不二。”
段延慶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老夫浪蕩江湖,無妻無子,不料竟于晚年得一佳兒,大慰平生。你這孩兒年少英俊,我當真老懷大暢。我一生最喜歡之事,無過于此。觀世音菩薩在上,弟子感激涕零,縱然粉身碎骨,亦不足以報答你白衣觀世音菩薩的恩德于萬一。”心中激動,兩行淚水從頰上流下,低下頭來,雙手合什,正好對著段夫人。
段夫人極緩極緩的點頭,目光始終瞧著躺在地下的兒子。
段延慶這幾句話,說的乃是他真正的兒子段譽,除了段夫人之外,誰也不明他的言外之意,都道他已答允慕容復,收他為義子,將來傳位于他,而他言辭中的真摯誠懇,確是無人能有絲毫懷疑,“天下第一大惡人”居然能當眾流淚,那更是從所未聞之事。
慕容復喜道:“殿下是武林中的前輩英俠,自必一言九鼎,決無反悔。義父在上,孩兒磕頭。”雙膝一屈,又跪了下去。
忽聽得門外有人大聲說道:“非也,非也!此舉萬萬不可!”門帷一掀,兩個人一前一后,大踏步走進屋來,正是包不同和鄧百川。
包不同在前,鄧百川在后。包不同進來,是為了勸解慕容復,而藍天雨化身的鄧百川則是為了借機進入大廳,以便控制事態的發展,最終達成自己的目的。
今天這一場變故后,阮星竹、甘寶寶等段正淳的一干情人都被慕容復殺死,段正淳和刀白鳳也殉情自殺,段延慶心灰意冷,有了出家之意,慕容復則深受打擊,進而精神失常。
段延慶和慕容復都是絕頂聰明、能力出眾的堅忍之輩,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夠收為手下,今后對藍天雨的幫助定然極大。
雖然藍天雨還沒有能力把這些虛幻位面的人物帶到現實世界,但是卻可以把他們帶到其他虛幻位面,總有一日藍天雨會進入到更加高級的位面,不管是征戰天下,還是建立勢力,都需要人才輔助,段延慶、慕容復絕對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今天這場變故之后,正是收服他們的最佳時機。
慕容復當即站起,臉色微變,轉過頭來,說道:“包三哥有何話說?”
包不同道:“公子爺是大燕國慕容氏堂堂皇裔,豈可改姓段氏?興復燕國的大業雖然艱難萬分,但咱們鞠躬盡瘁,竭力以赴。能成大事固然最好,若不成功,終究是世上堂堂正正的好漢子。公子爺要是拜這個人像不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做義父,就算將來做得成皇帝,也不光采,何況一個姓慕容的要去當大理皇帝,當真是難上加難。”
慕容復聽他言語無禮,心下大怒,但包不同是他親信心腹,用人之際,不愿直言斥責,淡淡的道:“包三哥,有許多事情,你一時未能明白,以后我自當慢慢分說。”
包不同搖頭道:“非也,非也!公子爺,包不同雖蠢,你的用意卻能猜到一二。你只不過想學韓信,暫忍一時胯下之辱,以備他日的飛黃騰達。你是想今日改姓段氏,日后掌到大權,再復姓慕容,甚至于將大理國的國號改為大燕;又或是出兵征宋伐遼,恢復大燕的舊疆故土。公子爺,你用心雖善,可是這么一來,卻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不免于心有愧,為舉世所不齒。我說這皇帝嘛,不做也罷。”
慕容復心下怒極,大聲道:“包三哥言重了,我又如何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了?”
包不同道:“你投靠大理,日后再行反叛,那是不忠;你拜段延慶為父,孝于段氏,于慕容氏為不孝,孝于慕容,于段氏為不孝;你日后殘殺大理群臣,是為不仁,你……”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慕容復已經一掌向他打來,同時冷冷說道:“我賣友求榮,是為不義。”
其實慕容復所惱恨者,倒不是包不同對他言語無禮,而是恨他直言無忌,竟然將自己心中的圖謀說了出來。這么一來,段延慶多半便不肯收自己為義子,不肯傳位,就算立了自己為皇太子,也必周密部署,令自己興復大燕的圖謀難以得逞,情急之下,不得不下毒手,否則那頂唾手可得的皇冠,又要隨風而去了。
慕容復突下殺手,這一掌使足了陰柔內勁,同時分襲包不同靈臺、至陽兩處大穴,而包不同根本沒有一絲防備,眼看就要被他一掌打死。
包不同雖然毒舌,不為人所喜,但是他的忠肝義膽卻是不假,藍天雨憐惜他此點,而且慕容復的這四位家將,實力還算過得去,也算是有用之才,藍天雨就在包不同的身后,身手拉了他一把,包不同退后一步,險之又險的躲開了慕容復的必殺一擊。
當包不同頂撞慕容復之時,公冶乾、風波惡兩人站在門口傾聽,均覺包不同的言語雖略嫌過份,道理卻是甚正,忽見慕容復掌擊包不同,兩人大吃一驚,一齊沖了進來。
包不同沒想到公子爺竟然會對自己突下殺手,頓時心如死灰,眼角難以抑制的流出兩行傷心淚,嘴唇顫抖著問道:“我想問公子爺一聲......為什么要下毒手殺我?”他雙目凝視慕容復,眼光中含有一絲期待之意。
風波惡也朗聲道:“公子爺,包三弟說話向喜頂撞別人,你從小便知。縱是他對公子爺言語無禮,失了上下之份,公子略加責備,也就是了,何以竟致取他性命?”
慕容復聽了包風二人的說話,心想:“今日之事,勢在兩難,只能得罪包風兩人,不能令延慶太子心頭起疑。”便道:“包三哥對我言語無禮,那有什么干系?他跟隨我多年,豈能為了幾句頂撞我的言語,便卻傷他性命?可是我一片赤誠,拜段殿下為父,他卻來挑撥離間我父子的情誼,這如何容得?”
包不同大聲道:“在公子爺心中,十余年來跟著你出死入生的包不同,便萬萬及不上一個段延慶了?”
慕容復道:“我改投大理段氏,卻是全心全意,決無半分他念。包三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才不得不下重手。”
公冶乾冷冷的道:“公子爺心意已決,再難挽回了?”慕容復道:“不錯。”
除了鄧百川之外,風波惡、公冶乾、包不同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一齊點了點頭。
公冶乾朗聲道:“公子爺,我兄弟四人雖非結義兄弟,卻是情若骨肉,公子爺是素來知道的。既然公子爺心意已決,寧可擊殺親信屬下,也要做段氏子孫,我們四人深受家主恩惠,對公子爺的做法萬萬不能茍同。古人言道:合則留,不合則去。我們四人是不能再伺候公子了。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但愿公子爺好自為之。”
慕容復想到此后歸附大理,再無一名心腹,行事大大不方便,非挽留不可,便道:“鄧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風四哥,你們深知我的為人,不應疑我將來會背判段氏,我對你們四人實無絲毫介蒂,卻又何必分手?當年家父待四位不錯,四位亦曾答允家父,盡心竭力的輔我,這么撒手一去,豈不是違背了四位昔日的諾言么?”
公冶乾面色鐵青,說道:“公子不提老先生的名字,倒也罷了;提起老先生來,這等認他人為父、改姓叛國的行徑,又如何對得住老先生?我們確曾向老先生立誓,此生決意盡心竭力,輔佐公子興復大燕、光大慕容氏之名,卻決不是輔佐公子去興旺大理、光大段氏的名頭。”這番話只說得慕容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無言可答。
藍天雨不想幾人離去,便插話道:“也不知段延慶實力恢復之后,會如何選擇?我等且稍待片刻。”
慕容復本已絕望,聞聽鄧百川此言大喜,說道:“還是鄧大哥有情有義。”
公冶乾等人去意已堅,沒想到鄧大哥仍然戀戀不舍,鄧百川年齡最長,在四人中最有威信,既然他還想再看一看,三人只好暫時做壁上觀。
只要四人暫時留下,等會兒私下相處,慕容復自信能夠說服他們。
終于放下心來,他嘆息一聲,向段延慶道:“義父明鑒,這四人是家父舊臣,隨我多年,對慕容氏的感情深厚,一時之間想不開,今后孩兒自會開解,若是他們仍然執迷不悟,孩兒也只能忍痛和他們恩斷義絕。孩兒從此之后歸附大理段氏,承歡義父膝下,忠心不二,絕無異志!”
段延慶點頭道:“好,好!甚妙。”
慕容復道:“孩兒這就替義父解毒。”伸手入懷,取上個小瓷瓶出來,正要遞將出去,心中一動:“我將他身上‘悲酥清風’之毒一解,從此再也不能要脅于他了。今后只有多向他討好,不能跟他勾心斗角。他最恨的是段譽那小子,我便交將這小子先行殺了。
當下刷的一聲,長劍出鞘,慕容復說道:“義父,孩子第一件功勞,便是將段譽這小子先行殺了,以絕段正淳的后嗣,教他非將皇位傳于義父不可。”
段正淳等見慕容復提劍轉向段譽,盡皆失色。段夫人“啊”的一聲慘呼。
段延慶剛剛知道段譽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哪里能讓慕容復殺他,說道:“孩兒,你孝心殊為可嘉,但這小子太過可惡,多次得罪為父。他伯父、父親奪我皇位,害得我全身殘廢,形體不完,為父要親手殺了這小賊,方泄我心頭之恨。”
慕容復道:“是。”轉身要將長劍遞給段延慶,說道:“哎吆,孩兒胡涂了,該當先替義父解毒才是。”
當即還劍入鞘,又取出那個小瓷瓶來,一瞥之下,卻見段延慶眼中微孕得意之色,似在向旁邊一人使眼色。慕容復順著他眼光瞧去,只見段夫人微微點頭,臉上流露出感激和喜悅的神情。
慕容復一見之下,疑心登起,但他做夢也想不到段譽乃段延慶與段夫人所生,段延慶寧可舍卻自己性命,也不肯讓旁人傷及他這個寶貝兒子,至于皇位什么了,更是身外之物。
當下他轉頭向段正淳道:“鎮南王,你回到大理之后,有多久可接任皇位,做了皇帝之后,又隔多久再傳位于我義父?”
段正淳十分鄙薄其為人,冷冷的道:“我皇兄內功深湛,精力充沛,少說也要做三十年皇帝。他傳位給我之后,我總得好好的干一下,為民造福,少說也得做他三十年。六十年之后,我兒段譽也八十歲了,就算他只做二十年皇帝,那是在八十年之后……”
慕容復斥道:“胡說八道,哪能等得這么久?限你一個月內登基為君,再過一個月,便禪位于延慶太子。”
段正淳于眼前情勢早已十分明白,段延慶與慕容復想把自己當做踏上大理皇位的階梯,只有自己將皇位傳了給段延慶之后,他們才會殺害自己,此刻卻碰也不敢碰,若有敵人前來加害自己,他們還會極力保護,保段譽卻危險之極。他哈哈一笑,說道:“我的皇位只能傳給我兒段譽,要我提早傳位,倒是不妨,但要傳給旁人,卻是萬萬不能。”
慕容復怒道:“好吧,我先將段譽這小子一劍殺了,你傳位給他的鬼魂吧!”說著刷的一聲,又將長劍抽了出來。
段正淳哈哈大笑,說道:“你當我段正淳是什么人?你殺了我兒子,難道我還甘心受你擺布?你要殺盡管殺,不妨將我們一伙人一起都殺了。”
慕容復一時躊躇難決,此刻要殺段譽,原只舉手之勞,但怕段正淳為了殺子之恨,當真豁出了性命不要,那時連段延慶的皇帝也做不成了。
段延慶做不成皇帝,他自己當然更與大理國的皇位沾不上半點邊。他手提長劍,劍鋒上青光幽幽,只映得他雪白的臉龐泛一片慘綠之色,側頭向段延慶望去,要聽他示下。
段延慶道:“這人性子倔強,倘若他就此自盡,咱們的大計便歸泡影。好吧,段譽這小子暫且不殺,既在咱們父子的掌中,便不怕他飛上天去。你將解藥給我再說。”
慕容復道:“是!”但又想到:“延慶太子適才向段夫人使這眼色,到底是什么用意?這個疑團不解,便不該貿然給他解藥。可是若再拖延,定然惹他大大生氣,那便如何是好?”
藍天雨看到慕容復猶豫不決,知道他心有疑惑,不想輕易給段延慶解藥,若是任他猶豫遲疑,他接下來就要誅殺段正淳的一干情人了。藍天雨只想讓慕容復走入絕地,可不想讓段譽的這些親人死絕。
他化身的鄧百川,扭頭對包不同說道:“你說公子這是何苦來哉?明明對段延慶防備萬分,百般拖延,不肯給他解藥,卻偏偏還要卑躬屈膝,認賊作父,父子之間相互防備,沒有一點真情實意,就算有了父子名義,又有何用?”
聽到鄧百川的話,段延慶目光炯炯地看向慕容復,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慕容復有些后悔把四位家臣留了下來,他們不但一點忙都沒有幫上,還要處處托他的后腿。被鄧百川把話挑明,如果慕容復再有一絲遲疑,不肯給段延慶解藥,那他今天不惜卑躬屈膝、磕頭認父、數典忘祖、改弦易張、眾叛親離的一番謀劃,就徹底落空了。
他的一番謀劃要想成功,就必須取得段延慶的信任才行,否則他的這個義子身份,隨時都可以被取消,想要繼承大理皇位,只是癡人說夢罷了。
在段延慶的注視之下,慕容復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從從容容地說道:“是孩兒疏忽了,總想著立下大功,為義父排憂解難,卻忘了先給義父解藥了。”
“無妨,今天我突然多了一個聰明伶俐、儒雅俊秀的好兒子,心里說不出的高興,不但你忘了解藥這回事兒,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起來。”段延慶大度說道。
“義父稍帶,我這就給您取解藥。”說著取出一個瓷瓶,遞到了段延慶的鼻端。
段延慶聞到一股惡臭,只覺得沖鼻欲嘔,隨后四肢勁力漸復,心中歡喜無限。
稍帶片刻,慕容復問道:“義父感覺如何?功力是否已經恢復?”
“我兒確實是有心人,‘悲酥清風’是西夏一品堂的絕秘藥物,我也曾經打過主意,可惜未能如愿。沒想到你卻能加以改良,這份才情心智,確實不凡。我要是有你這樣一位兒子承歡膝下,那還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段延慶似乎有些唏噓之意。
慕容復情真意切的說道:“義父即將接任大理皇位,自然是洪福齊天,能夠得到義父的看重,承歡義父膝下,這是孩兒三生有幸,九世積德,才能得此累世的福報。”
“我兒舌燦蓮花,讓我心懷大暢,就是不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段延慶目光悠悠,此話似乎大有深意。
慕容復不敢怠慢,堅定地說道:“孩兒忠貞之心,蒼天可鑒,義父日后但有吩咐,孩兒定當赴湯蹈火,為義父解憂!”
“如果我有親生兒子呢?不知道你的忠貞之心還有幾分?”
對于段延慶的假設,慕容復以為是試探他,并未多想,話音鏗鏘的說道:“若是義父誕下子嗣,孩兒定當全力輔佐,效仿周公,忠心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段延慶一陣哈哈大笑,心中似乎有說不出的暢快之意,半晌之后,這才說道:“既然你這樣說,為父就放心了。我那孩兒今年還不到二十歲,未來有你這樣的賢臣輔佐,為父無憂矣。”
眾人聞言一愣,慕容復也微微變色,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一臉正氣的說道:“義父放心,孩兒平生最重言諾,既然已經答應,自此之后,忠心體國,輔佐仁主,絕無二心!”
“好,好,好!我那孩兒仁善寬容,正好缺乏一個狠辣果決之人輔佐,你能屈能伸,性格堅忍,才華驚人,要是真能謹守臣子之道,我便收你為義子又何妨?”
段延慶目注慕容復,繼續說道:“但你的梟雄心性,讓我甚為憂慮。”
“不知孩兒如何做?才能讓義父安心?”慕容復問道。
“只要你在我孩兒面磕頭認主,發誓永世效忠,那我便信你了。你可愿意?”
慕容復一直以為段延慶在試探他,自然要極力表現出一副忠貞本色,毫不遲疑地答道:“孩兒愿意!”
“那你去我孩兒面前叩頭吧!”
段延慶的吩咐,讓慕容復有些詫異,問道:“哪位是您孩兒?”
拿起鐵杖,走到段譽的身邊,段延慶慈愛地看了片刻,說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在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親生兒子,我兒子就是......他!”
眾人順著他的鐵杖看去,他的鐵杖指處,分明就是段譽!
想起段延慶和刀白鳳之間那奇怪的眼神交流,慕容復如墜冰窖,心頭一陣冰涼,如果這是真的,那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段正淳感覺很好笑,出言譏諷道:“你這個大惡人,真是失心瘋了!癡想皇位還不算,現在又來搶我的兒子,你是在做夢吧!我勸你還是面對現實,趕快清醒過來,不要癡心妄想了!”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段正明搶了我的皇位,我搶了你的兒子,今后這大理皇位是我兒子的,我是既得到了皇位,又有了兒子,算來算去,最后獲勝的還是我段延慶!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哈哈哈......”
段延慶一陣暢快的大笑。
段延慶說話條理清晰,不像是胡言亂語,段正淳皺起眉頭,心中大感不妙。
既然段延慶已經把事情挑明,再也無法隱瞞,刀白鳳面色發白,咬著嘴唇,幽幽說道:“譽兒......他......他.......確實.........確實是段延慶的兒子......”
此言一出,大廳內一片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沉寂片刻之后,李青蘿首先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好笑,堂堂鎮南王妃不守婦道,竟然還生下了野種......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就因為你這個擺夷女子大吃飛醋,段郎一直都沒有納側妃,沒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王妃,竟然給他戴了綠帽子......真是太好笑了!”
段正淳眼中的神色,有氣憤,有傷痛,有后悔......呆呆愣愣,復雜難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這個消息震動最大的,不是段正淳,反而是慕容復,他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不惜認段延慶這個肢體不全的惡人為義父,此時竟然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的眼光一一向大廳中的眾人看去,所有人都嘴角噙笑,眼光怪異,似乎都在嘲笑他,都在譏諷他這個大燕國皇室后裔。他不惜跪地磕頭,不惜一聲聲的說著“義父”、“孩兒”,不惜眾叛親離,卻原來是被人耍弄而不自知!
越想越是自責,越想越是羞愧,慕容復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就要爆炸一般,心中一股邪火升騰,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毀滅,把所有敢于嘲笑他的人全部誅殺,尤其是耍弄他的段延慶,更是他最為仇視之人,恨不能把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慕容復雙眼通紅,臉上浮現出病態的潮紅之色,那滿腔怒火和達到極限的羞憤,似乎就要把他的心靈吞沒,他目注段延慶,眼中露出兇狠殘忍之色,挺劍向他刺去。
.(未完待續。) </p>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