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沒想到畢晶還有這么一問，頓時都有點發(fā)愣。凌霜華皺眉道：“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其實咱們這邊，和系統(tǒng)里面，完全是兩個世界，沒有絲毫關(guān)系，所以能任意穿越到里面的任意一個時間？就跟什么小說里說的，位面啦，平行世界類似？”

    畢晶一陣目瞪口呆，這小妞兒，連這個都懂了？最近網(wǎng)文沒少看啊這是。

    “好吧，你說得對。”畢晶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但我要說的其實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接下來的事兒你們想想，原本這故事里是沒我的，可是我上回吆喝了這么一嗓子，丁哥就有了防備，所以中毒沒那么深。這一回，我又跑過去吆喝了一嗓子，就順便把丁哥和狄云帶過來了。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因為我這么穿了兩回，整個連城訣的故事完全走了樣！沒了丁哥也許還好，但是沒了狄云，還會不會有江陵城頭上的大數(shù)字？凌知府戚長發(fā)萬震山還有一大堆孫子，還會不會跑到天寧寺里找寶藏，還會不會一股腦都發(fā)了瘋沒了命？”

    一群人都沒想到這一點，頓時又一愣，都心說這事兒是不想看起來那么簡單啊？好半天殷素素才道：“不會死就不會死唄，又不是什么壞事，你干嘛這么著急讓人去死啊？”

    凌霜華卻搖搖頭，似乎想到了什么，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

    “不說狄云吧，咱就說別人。”畢晶嘆了口氣，指了指蕭峰，“我當(dāng)著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蕭哥救回來了，耶律洪基、段譽虛竹那幫子人怎么看？后來的故事，是不是有別的變化，比方說都知道蕭哥沒死，耶律洪基就不打算守永不南征的諾言了？”

    蕭峰臉色一變。如果拼了自己的性命去阻止兵連禍結(jié)，最后卻發(fā)生這種事情的話，那將是他心里永遠(yuǎn)也過不去的坎兒。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蕭峰遲疑著搖搖頭道：“契丹人最重然諾，應(yīng)該……不會吧？”

    “好。就算你說得對，你那位大哥不會這么干。可是他呢？”畢晶又指指楊過，“他怎么辦？”

    楊過無辜躺槍，莫名其妙：“我怎么了？”小龍女一聽楊過還有事，頓時直起身子，神情緊張起來。

    “你看劇本沒？”畢晶掃了楊過一眼，見楊過點頭，這才道，“看過劇本你就知道，要是按正常脈絡(luò)，你被郭芙砍了胳膊之后，才學(xué)跟神雕學(xué)的重劍，最后，還在襄陽用石頭打死了蒙古大汗。可你現(xiàn)在來了我這兒，襄陽城還會不會有那場大戰(zhàn)，蒙哥還會不會死？他不死，郭靖黃蓉該怎么辦？襄陽城的百姓怎么辦？”

    眾人都知道楊過的事跡，一起望過去，楊過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晶又嘆了口氣今兒晚上他凈剩下嘆氣了，因為他越來越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反而越來越復(fù)雜了。

    上兩回就李三兩口子和楊過的時候，他就隱隱發(fā)現(xiàn)，由于有了自己摻和在里邊，原本金老爺子書里的故事，都有了一丁丁點改變。但無論怎么說，那一點點改變還沒有影響大局。但這一回去救丁典，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改變故事的走向，以及最終的結(jié)局。

    “還有。”畢晶又看了眼楊過，緊接著看了眼小龍女，嘴巴動了好幾下才道，“既然那故事里沒有你了，那郭襄也就不認(rèn)識你了，郭襄不認(rèn)識你了，張君寶就不會遇到郭襄，還接受那個鐵羅漢了，張君寶不接受鐵羅漢，就不會被少林寺趕出來了，不被少林寺趕出來，那還有武當(dāng)派么？”

    “武當(dāng)派都沒了，那還有張五哥嗎？沒沒有張五哥，還會有你們家張無忌么？沒有張無忌，那明教怎么辦？抗元大業(yè)怎么辦？”畢晶越說越快，最終把目光定到殷素素身上：“還有，沒有張五哥了，那你跟張五哥的事兒……你，你還記得張五哥吧？”

    這話說出來的之后，畢晶自己都有點傻，真要沒了武當(dāng)派，那可怎么辦？除了天龍和射雕三部曲的前兩部，其他故事大半都得變！想想看吧，笑傲江湖里有武當(dāng)，俠客行里有武當(dāng)，飛狐系列有武當(dāng)，書劍有武當(dāng)，還都是主線故事里的劇情擔(dān)當(dāng)。也就白馬嘯西風(fēng)、碧血劍和鹿鼎記里武當(dāng)派不怎么吃勁，可小蘿莉一家和韋香主一家，已經(jīng)在自己家了……

    畢晶痛苦地閉上眼，仿佛看到了一座宏大的武俠殿堂，在自己面前崩塌……

    殷素素見他看過來的目光怪怪的，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zhàn)，順口道：“當(dāng)然記得，你在胡說什么？”但隨即見到畢晶一臉痛不欲生，登時關(guān)心起來：“你沒事兒吧？你究竟想要說什么？這事情都發(fā)生過了，怎么能說沒了就沒了？我不好好在這兒么？”

    畢晶一怔，睜開眼道：“誒，是哦？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也沒消失，也沒忘記以前的事兒，那就是說，就算事情有所改變，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嘴上說著，精神不由振作了一些。

    殷素素啼笑皆非道：“還能怎樣？我瞧人家說了，丘處機(jī)要是不路過牛家村，那完顏洪烈就不會遇到包惜弱，郭楊兩家就不會大禍臨頭，郭靖也沒有機(jī)會去蒙古大漠了，成吉思汗就會無人相救而死，蒙古也不一定會統(tǒng)一，或許宋朝可以生存得更久……你說那些跟這有什么區(qū)別？”

    蕭峰也點點頭道：“所以你這前提就是錯的。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就算你改變了一點點，最終說不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走回原路。”說著嘆了口氣道：“人力終歸無窮無盡，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說著搖搖頭，臉上頗為黯然。

    畢晶終于點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一個人的成就，雖然要靠個人奮斗，但也要考慮歷史的進(jìn)程對吧？其實剛剛殷姐說的，還有個更加有意思的說法如果潘金蓮開窗戶晾衣桿沒有砸到西門慶……”

    “閉嘴！”殷素素王難姑同時喝了一聲，畢晶登時住嘴。再看周圍，蕭峰不明所以，凌霜華滿面通紅，陳近南和胡青牛一干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繼而忍俊不禁，只有韋小寶嘿嘿笑起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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