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前兩小時,地下一層監獄區。
阿克曼用腳踢了踢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守衛,丟開手中的木棍,朝著牢籠里招了招手。
蠻族老戰士弗里德第一個從監獄里鉆了出來,看著面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年輕男子,試探性的問道:“博伊爾族長派你們來的?”
阿克曼一邊點頭,一邊用手指了指通往地下的階梯:“沒錯,但你們的速度得快點,時間不多了!
弗里德和明妮領著上百名族人,跟在阿克曼的身后,亦步亦趨的走下監獄盡頭的樓梯,來到地下二層的倉庫,吃驚的看向眼前的一幕。
不大的倉庫區里,上百名角斗士聚集在一起,整理著隨身的物品和武器。
弗里德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些人是?”
阿克曼和迎面走來的卡斯帕打了個招呼,轉過頭對老戰士說道:“這些人都是紅枝角斗協會的成員,他們愿意跟隨老大,一起逃出這里!
弗里德神情有些為難:“但是,這么多人……”
話音未落,地下二層盡頭的通道,傳來活門轉動的聲音。
阿克曼矮下身體,示意所有人隱蔽。
一臺咯吱作響的板車,由遠及近,順著陰森的走廊,慢慢推進了倉庫旁邊的房間里。
耳中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阿克曼躡手躡腳的來到倉庫門口,趴在門框上偷偷看了一眼門外的走廊,在反復確認無人之后,才打著手勢找來幾個角斗士一起出去。
老戰士弗里德給了薩滿明妮一個凡事小心的眼神,自己跟上阿克曼的腳步,走進倉庫隔壁的房間。
繞過一道白簾,再跨過一條污穢的水溝,撲鼻而來的惡臭讓弗里德皺起了眉頭。
用火石點燃手中的松絨,阿克曼借著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朝前走去。
上百具白布遮掩的尸體,靜靜的躺在房間冰冷的地面上,血跡早已干涸,尸臭四下彌漫。
阿克曼用眼睛瞄了瞄新送進來的四具尸體,用腳尖捅了捅其中一人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起來了!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讓弗里德嚇得差點驚叫的是,四具尸體齊齊掀開白布,居然坐了起來。
其中一人先是將小腹上的一根箭矢拔了出來,又從那里取出一個滿是鮮血的干癟皮囊,最后笑著站起身,伸伸腿扭扭胳膊。
另一名角斗士,將貼在脖子上的一片假肉取了下來,又用衣服抹干凈血跡,對阿克曼說道:“怎么樣?人到齊了沒有?”
“差不多快到齊了,接下來只等老大一發信號,我們就正式執行逃亡計劃!”阿克曼掀開白簾,轉身走向倉庫。
有人開口問道:“那會長他怎么辦?他的角斗被放在了最后一場!”
阿克曼頭也沒回的說道:“老大說了,他有辦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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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角斗場次的結束,越來越多的角斗士被送到了地下二層。
很快,偌大的倉庫里,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中有角斗士,也有博伊爾的族人。
不停的有人跑到阿克曼和卡斯帕的身邊,向他們詢問何時可以出發,得到的答案只有三個字——再等等。
坐立難安的弗里德,背著手在倉庫里繞著圈子,看向薩滿明妮的時候,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出去幫他?”明妮看著這個煩躁不安的族人,笑著問道。
弗里德重重的坐在木箱上,焦急的說道:“族長到現在還沒有聯系我們,會不會有什么意外?!”
明妮閉上眼睛,輕輕的說道:“相信他!
弗里德正待再說些什么,腦中突然響起了呼喚的聲音。下一秒鐘,他的意識被拉入到那個莊嚴而又神秘的神殿之中。
托德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看著臺下的數人,慢慢說道:“計劃有變!
阿克曼聽了這話,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出什么事情了嗎?”
托德伸出手,在空中一揮,由全息投影構筑而成的實時影像,開始在半空中播放。
在所有人驚嘆于神力的偉大時,他們也看到了地上角斗場中發生的一切。
痛苦女士迪爾德麗被帶上高臺,國王康奇厄伯宣布叛徒名單,民眾們大聲發出質疑。
這一幕幕真實發生的場景,就像魔法一樣,顯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阿克曼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對卡斯帕說道:“這就是神力!”
后者瞪了他一眼:“閉嘴,安靜看著就好!”
托德再次揮手,畫面瞬間消失,他對著其他人說道:“地下二層的地道已經不安全了,你們必須選擇其他路線逃走!
阿克曼思考一會兒之后,開口問道:“那么我們之前提起的那個備選方案?”
托德點點頭:“那個方案雖然風險大,但或許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弗里德急切的問道:“族長,我們都逃走了,那您怎么辦?”
“我有我的辦法!
說完這句話,托德將其他人送出了靈魂空間。
意識重新回到地下二層的倉庫之中,阿克曼和卡斯帕對視了一眼,開始安排起逃亡的計劃。
放棄了近在咫尺的地道,二人在隔壁的停尸房中,找到了數十輛平日里用來運送尸體的板車。
第一件事,先是利用手頭的人造血漿和武器殘骸,將一部分角斗士們扮成死尸,讓他們躺在板車的最下層,接著在上面鋪一層干草,再將停尸房中一些腐壞的尸體,放在這些人的上方充當掩護。最后,在每一輛板車上,鋪上一塊蒲草編成的席子。
第二件事是來到倉庫中,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堆奴隸穿的衣服,讓博伊爾的族人紛紛穿上,將這些男女老少假扮成運尸的奴隸。
至于剩下的角斗士,則穿上角斗場守衛的衣服,假裝負責看管和監督奴隸的工作。
至于阿克曼自己,則找來一身角斗場的工作服,搖身一變,成了赤圈的收尸官。
阿克曼指揮著裝滿尸體的板車,從地下二層的廢棄物斜坡,一路來到角斗場后方的運輸通道。
還沒走幾步,一隊士兵突然攔住了車隊。
為首的阿爾斯特軍官,看著面前浩浩蕩蕩的運尸隊伍,皺著眉頭對領頭人阿克曼吼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會有這么多尸體?!”
貼上一撇假胡子的阿克曼,心中暗罵道,怎么在這種地方還有軍隊把守?但臉上卻掛出一副諂媚的笑容,彎著腰迎面走上去,對著軍隊長官恭敬的說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國王今天親口許下自由的承諾,所以那些角斗士全部都打瘋了!戰死的人數是往日的好幾倍!再加上以往那些沒來得及運出去的尸體,停尸房里已經放不下了!”
軍官瞥了一眼阿克曼,哼了一聲,走到一輛板車旁邊,捂著鼻子用劍鞘掀起席子的一角,里面露出的高度腐爛的尸體和那些白花花蠕動的蛆蟲,讓他倒退了兩步,一臉嫌惡的叫道:“把這些尸體都拉走!趕緊滾!”
阿克曼陪笑道:“好的,大人,我們這就走!”
阿克曼剛想對其他人說出前進的話語,軍隊長官突然走到他的身后,用劍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一下!你給我站。
站在前者身邊的卡斯帕,眼神中閃過凌厲的兇光,手掌悄悄伸向板車的車底。
阿克曼對著同伴輕輕搖了搖頭,轉過身滿臉堆笑著說道:“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
阿爾斯特軍官用劍鞘拍了拍他的臉頰:“你個混蛋!是不是把規矩給忘了?!”
阿克曼先是一愣,隨后恍然大悟的從懷中掏出一小袋錢幣,雙手獻給了軍官。
顛了顛錢袋的分量,軍官罵罵咧咧的說道:“別看我是新來的,就以為我不懂行情,收尸可是個肥差!嘴里的金牙,祖傳的吊墜,女人的頭發,那可都是緊俏的玩意兒!”
阿克曼忙不迭的連連致歉,又從懷里掏出一小袋錢幣,塞入軍官的懷中,挑著眉毛輕笑道:“大人,剛才那一包是規矩,這一包是對您的敬意!
軍官笑著將錢袋收下,用手拍了拍阿克曼的后背,心領神會的說道:“你的敬意,我收下了!
接下來的這段路程里,車隊有驚無險的通過一道道關卡,最終來到城外的郊野上。
角斗士們從運尸車中爬出來,和博伊爾的族人們一起,看著久違的藍天和綠地,盡情享受著自由帶來的幸福和快樂。
有的人雙膝跪地,贊頌著古神的名諱,親吻著腳下的泥土;有的人則仰面朝天,仿佛瘋子一般扭動著肢體。
“都起來了!”阿克曼的眼角,還殘留著愉悅帶來的淚水,但心中卻牢記著托德剛剛在靈魂空間中給他下達的任務:“我們必須假扮成捕奴隊,盡快上路!”
有人朝他問道:“我們接下來是向南方出發嗎?”
阿克曼和卡斯帕互相看了看,大笑起來,給了眾人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我們向西,目的地是阿爾斯特王國最大的海港城市——古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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