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傻啊，你要是匯報上去了，今兒晚還來這么多干什么，難道想要再送多點鬼頭？
不過，我也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是，我是大紅嶺山神的代理人，是為了你們殘害大紅嶺山神族人的事情，來替他討還公道的。”
“大紅嶺山神？”王德范一呆，“這地方還有山神？沒聽說過啊。”
我沖小綠人一招手：“過來，你看你這山神當的，誰誰不知道，也太低調點了。”
小綠人趕緊往前蹭了蹭，挺胸抬頭一站：“我，大紅嶺山神，打錢！”
我趕緊把他扒拉到后面去。
上來就要錢，這也太沒出息了，我們要是討還公道，公道那是錢能衡量的嗎？給少了必須不行啊！
王德范對著小綠人看了又看，有些不確定地說：“我們這自打接手這活，就一直只懟劉家這兩個老鬼來著，沒傷害這大紅嶺的其它生靈，您是不能搞錯的，會不會是這位山神搞錯了什么？”
“沒傷害大紅嶺的其它生靈？”我當即往地上一指，“這地上，這轉圈，這些枯死的草樹，不是生靈啊，你看這遍地的棘棘草，死了多少，那都是山神的同族，本來好不央地在這兒快樂地生長生活，結果你們這一來，陰氣也不控制著點，呼啦一下子死了這么一大片，山神這心都在滴血，懂不懂，這是至親血仇，不共戴天，不給個說法，能行嗎？”
王德范嘴巴張得那叫一個大啊，好半天才合上，遲疑地說：“敢情這山神是替這一地的棘棘草討公道來著，這個，這個，大仙，不是我說，這棘棘草是一年草本生植物，春生秋死，就算山神是棘棘草出身，但只要成了精，那就是兩種形式的生命體了，這個，這個，聯系不太上吧。”
“怎么就聯系不上了？”我說，“棘棘那也是生靈！從公來說，人家山神是大紅嶺的守護者，自己治下出了這么惡性的屠殺事件，他要是不管不問，那能是稱職的山神嗎？從私來說，人家山神棘棘草出身，就算成了精成了神，那也不忘本！這叫什么？這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比那些有點小權勢就翻臉不認人的家伙高到不知哪里去好不好！我跟你說啊，我既然受了委托，那就必須得替慘死的棘棘草討還公道，別說用不著的，你看啊，你要是能做得這個主呢，那咱們就談一談，要是做不了這個主呢，那你就回去匯報，讓亞東鬼國政府的人來跟我們談。這世上不論人鬼，凡事兒都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們講理！不過呢，我們不著急，一天談不下來，咱們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半個月，半個月不行……”
“大仙，大仙，別介啊，有話好說嘛。”王德范急了，“您看啊，我這小本生意，接了政府這么個委托的生意，也是有期限的。要不然您看這樣好不好，老劉家這墳地呢，我們照常拆，您代理的山神這事兒呢，我給您報上去，讓亞東鬼國政府答復您……”
我打斷他的話，“你看我是不是傻？”
王德范一呆，小心翼翼地說：“您說笑了。”
我說：“我也覺得我不傻，那你覺得你這么唬弄我，我怎么可能答應？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好不好！我就問你，你們在大紅嶺搞拆遷，亞東鬼國在大紅嶺建高速通道，有沒有征求過地主的意見？當我們大紅嶺山神不存在怎么著？還是說亞東鬼國覺得自己跟美國一樣屬螃蟹的，可以橫著走，人間的事情也都他們說了算了？哎，這事兒我可得跟別人說道說道，那個啥，你等一會兒啊……”
我趕緊掏出手機，對著王德范開拍，“你說吧，我得留點證據。”
王德范連忙擺手道：“別介，大仙，大仙，有話好說，您別錄啊，我可沒說過鬼國能在人間橫著走這話，至于他們跟沒跟大紅嶺山神協調這事兒，我一個小承包商就是打工干活的，哪知道這些啊。您要是不同意我這意見，咱再商量。”
我說：“你可以考慮用強，你這么多兄弟，來個一擁而上，我就一人帶倆寵物，萬一你們把我和山神滅了口，不就一了百了。”
王德范這臉色就刷刷地發白，連忙打躬道：“大仙，您這話說得，借我兩個膽子也不敢跟您叫號不是。您別錄了成不，回頭您剪吧剪吧，再整成我跟您叫號，我這還怎么混啊，求您了，求您收了手機吧。”
咦，怎么不是收了神通，收了手機感覺不是很高大上嘛。
我把手機揣起來，說：“那就還按我剛才說的，你匯報去吧。”
王德范眼睛轉了轉，賠笑道：“大仙，咱們借一步說話成不？”說著還特意看了看墓園里那劉家兩個老鬼。
我正氣凜然地說：“你想干啥，想賄賂我啊，我跟你說，少來這套，我這人特正直，既然受了委托，那肯定忠于任事，別想腐蝕我。再說了，你看我正青春年少大好芳華，你好意思下手腐蝕我嗎？那也太喪良心了。”
“沒有的事兒，我哪敢啊。”王德范說，“這個事兒吧，關于修高速通道其實是有點內幕消息，也就是大仙您出面，要換個人，我都不會告訴他。”
還有內幕消息？
我跟著王德范往邊上走了幾步。
王德范是真防著別的鬼，都沒往自己公司那幫打手惡鬼那邊走，而是往另一邊沒鬼的地方走，過來之后，還往四周的草叢里巡了一圈，確認沒有躲著的野鬼后，這才低聲道：“大仙，您也不用唬我，其實您就是要替老劉家出這個頭，對不對？”
我斜眼瞅著他：“咋的，你想跟我開戰？”
“不敢不敢。”王德范連忙擺手，“其實這事兒啊，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我這兒聽說一個關于高速通道的內部消息，跟我沒啥關系，不過您神通廣大，沒準兒可以用得上，真要能弄好了，不僅能解決老劉家墓園這事兒，還能一舉多得，從亞東鬼國這邊拿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還有這種好事兒？
我一聽，不由來了精神，忙道：“那你說吧，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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