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高升帶來的酒，比上次與張大柱夫喝的酒，封存的時(shí)間更長(zhǎng)了一些，酒香比上次更為濃郁。

    老程聞到酒香已經(jīng)滿臉吃驚，眼中神采奕奕，一幅急不可耐的神情。

    他都嫌棄管家手腳慢，自己搶過撬開封泥的酒壇，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后端杯，湊到嘴邊，仰頭就喝。

    “嗤……”

    酒入喉，順著喉嚨一直流淌到食道，一股莫名之火，一直燒到胃里，通體**。

    老程一張臉?biāo)查g通紅，陷入石化當(dāng)中。

    不，應(yīng)該是他正在適應(yīng)入腹的烈酒。

    高升嘴角上鉤，不由之主退后一步，免得老程不適應(yīng)這烈酒，突然發(fā)飆，動(dòng)手打人。

    良久，老程這才呼了一口氣，哈哈大笑道：“好酒，夠味兒。”

    高升松了口氣，看老程的反應(yīng)，說明老程對(duì)“醉倒牛”這烈酒是極喜愛的。

    也難怪，行伍中人，愛的，都是騎最烈的馬，喝最烈的酒，老程也不例外。

    等到老程緩過火辣的酒勁，大嘆一番好酒之后，目光就落在高升上，眉頭微微一挑，道：“小壞蛋，離老程那么遠(yuǎn)怕老程吃了你么？麻溜的，過來與某吃酒。”

    高升干笑幾聲，只能湊上前去，坐定。

    “管家，與某拿大碗來，這杯小，不大口喝，豈不壞了如此烈性醬釀？”老程索性將手里杯子一摔，直呼換碗來喝。

    高升心嘆，這可是四十多度的白酒啊，用碗來喝，恐怕是兇多吉少。

    但他不敢出言反對(duì)，觸了老程的霉頭，有他倒霉的時(shí)候。

    管家慌忙命奴婢帶來大碗，高升一瞧，連翻白眼，這一碗倒?jié)M，起碼二兩多“醉倒牛”。

    若是按照穿越前的酒量，他能喝個(gè)四五碗而不醉，但是穿越之后，身體卻不是原來的身體，根本不適應(yīng)高度酒，酒量就得打個(gè)折扣。

    上次與張大柱夫婦喝“醉倒牛”，也估算了一下現(xiàn)在他的酒量。

    他現(xiàn)在能維持的酒量也就是半斤左右，若是老程與他牛飲一番，不用老程抽他，他就洋相出盡了。

    “壞小子，來，先干了一碗，老程再與你敘事。”程知節(jié)不容高升推遲，端起酒碗就湊到自己嘴邊喝了起來。

    果然是牛飲的喝法。

    高升知道，今日恐怕是逃不過醉倒的命運(yùn)了，除非老程先醉。

    看剛才老程讓一杯烈酒憋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他也估算到老程這酒徒也不適應(yīng)“醉倒牛”。

    想想也是，一個(gè)喝了一輩子低度酒的人，讓他突然改喝牛欄山，恐怕也得蒙圈。

    “咕嚕、咕嚕……”老程一仰脖子，碗里的酒就倒入了嘴里，根本不帶歇?dú)獾囊豢诤雀伞?br />
    用和低度酒的喝法，來喝高度酒，就算老程這種能喝數(shù)壇大唐酒的人，也架不住突然大量高度酒進(jìn)入五腹六臟。

    果然老程一喝完，老臉更為紅潤(rùn)，雙眼都帶著血絲，抬起袖子一抹嘴，大叫一聲：“爽快。”

    高升愣愣的看著老程，碗里的酒一口沒喝。

    “小壞蛋，不給老程面子！”

    老程盯著高升，雙眼瞪圓，一臉的不善。

    “呃……”

    看來是不能不喝了。

    高升一咬牙，仰頭，酒就往自己喉嚨里倒。

    一氣喝下二兩多的白酒，高升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了。

    其實(shí)他的腦袋還是清醒的，身體卻有些不受大腦控制。

    這種感覺很奇妙，大腦明明十分清醒，身體卻有了醉態(tài)。

    “哈哈，小壞蛋豪氣，如此烈酒，老程也是硬著脖子一口喝完，不錯(cuò)，老程沒有看走眼。”

    老程哈哈大笑，連說好幾個(gè)“不錯(cuò)”，高升知道，這老貨恐怕也有些上頭了。

    “滿上，某與小壞蛋再來一碗，今日不醉不歸。”老程大聲咋呼。

    旁邊服侍的奴婢急忙端著酒壇，又給二人滿上。

    第二碗之后，高升大腦沒事，就是覺得反胃，想吐。

    而老程說話都不太利索了，話也多了起來。

    “小壞蛋能陪老程喝酒，比老程家的小子可出息太多了……”

    “小壞蛋，老程有個(gè)不情之請(qǐng)，呃……老程不日就要出征，某那不成器的么兒整日只會(huì)吃喝玩樂，到處惹事，不識(shí)人世險(xiǎn)惡，小壞蛋看在老程的面上定要照拂一二……”

    高升心里有些吃驚，老程如此看得起他，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幸好他大腦十分清醒，大概推測(cè)出，應(yīng)該是老程通過特殊途徑，知曉了他坐牢前后的事情，才有這番委托。

    何況皇帝老兒都微服私訪到高家了，親眼目睹這件事情的老程，本就是個(gè)人精，能想不到其中利害關(guān)系么？

    能與皇帝走得如此近，就算他日后沒甚出息，就憑女兒是公主的身份，父憑女貴，他在這大唐朝堂里，恐怕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何況高升還與鄭王嫡出幼女眉來眼去，關(guān)系密切，老程這人精不可能沒看出來，李明月對(duì)高升的情緒。

    至于嫡出幼子程處弼喜歡李明月，那也是一廂情愿而已。

    老程這老狐貍，看人很準(zhǔn)，有鄭王府這后臺(tái)，又有永安公主的保駕，再有李治的偏愛，將來高升這田舍漢的前途不可限量。

    “小壞蛋，若不是圣上對(duì)你還有他用，老程早就讓圣上下旨，讓你與老程同征西突厥賀魯，策馬奔騰，豈不快哉……”

    酒勁漸漸上來，侵蝕著老程的大腦，老程的嘴越來越?jīng)]把門的。

    意識(shí)清醒的高升聽到此言，頓時(shí)吃了一驚。

    從老程的酒話里，他幾乎可以斷定，李治似乎有件事情要讓他干，這個(gè)沒什么卵事的閑散縣男恐怕玩不久了。

    而且老程居然有心讓他投軍，幸好有李治的事情擋著。

    出征，這可不是他的菜。

    刀劍無眼，打仗是要死人的。

    他還沒活夠，家中還有高堂、幼女，何況他連馬都不會(huì)騎。

    就算前世學(xué)過幾手散打，那也是鍛煉身體的花圈秀腿，在以死相搏的戰(zhàn)陣中根本就不頂事。

    “程老國(guó)公，圣上這他用，是何用？……”

    趁著老程酒勁上頭，他本想套套老程的話，只不過此刻，老程卻已經(jīng)癱在軟塌上，打著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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