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莫洛克察覺到了那不經意之間的小動作，小心翼翼保持著安全距離。

    如果周圍已經被大量散布在環境中的深藍色液體環繞，他絕對不會在危險至極的地方多呆一秒鐘。

    張誠瞥了對方一眼，意味深長的回應道：“沒什么，我只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現象。”

    “有趣？”

    也不知道為什么，莫洛克在聽到這個詞會的時候，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錯！”張誠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到這一小塊停滯的精神力碎片了嗎？你知道他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又是如何脫離主觀意識的控制后仍舊不會消散？”

    “你知道？”莫洛克下意識皺起眉頭。

    從臉上的表情來判斷，他明顯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不過這也難怪！

    在精神的世界，沒有誰知道那一望無際深藍色海洋究竟意味著什么，更不清楚這些足以造成巨大威脅的海水有什么作用。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種神秘的東西會對目標及其周圍環境，造成永恒且無法修復的破壞。

    凡是被侵蝕的地區，都無一例外會成為禁地。

    怕那強大如霸主，也絕不會靠近禁地的影響范圍。

    “呵呵，不，我當然不知道。但通過剛才的觀察，我已經有了新的猜測與想法。知道嗎？精神力一般來說，是無法脫離意識存在的。當一個生命在這個世界被殺死后，它的精神力會以能量的形勢暫時存在于空氣中一小段時間，但過不了一會兒便會消散。可是現在，這一小塊精神力碎片卻脫離了我的控制，以獨立的狀態存在了至少五分鐘。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張誠眼睛里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用似笑非笑的語氣問。

    “意味著……停滯可以讓精神力永久保留下來？”莫洛克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事到如今，他已經暫時控制住了內心之中的憤怒與沖動，不再表現出一副氣勢洶洶想要吃人的模樣。

    恰恰相反，他正試圖搞清楚對方究竟從這些液體中發現了什么。

    “白癡！當然不是！你看到的停止，或者叫做凍結現象，實際上是一種強行剝離的結果。這些液體，把能量從我的控制下剝離出來。想必其他物質與能量的停滯，遠離應該與剝離精神力差不多。不管是什么，在觸碰到這些液體之后，都會遭到強行的剝離，使其保持一種純粹的狀態。看看你第一具拋棄的身體，里邊殘存的各種精神力和物質已經出現了分離。”

    說著，張誠把目光投向凝固的一大坨。

    與之前看到各種各樣鮮血、內臟、骨頭、皮膚都混合在一起的情況不同，眼下已經分成了鮮明的三大團。

    其中無色透明的一團，正是被凍結的精神力，而那一團暗紅色的東西正是尸體殘留的物質，至于最后保持半液態、半氣態的部分，則是能量的聚合體。

    盡管暫時在連接處還有許多沒有被分開的部分，可已經足以說明那深藍色海水的本質。

    它能讓寢室過的東西，以絕對獨立、純粹的狀態存在。

    而且更有趣的是，如果被侵蝕的目標是生命，并且保留著主觀意識，那么凍結后就以一個單獨個體的形態存在，同時這個生命體會進入一種永生不死的狀態，哪怕被大卸八塊也不會真的死亡。

    當然，關于這一點張誠可不會告訴任何人。

    因為……

    他已經看到順著縫隙滴落下來的深藍色液體，此刻正以極快的速度從高處落下。

    吧嗒！吧嗒！吧嗒！

    接連三滴都精準的命中了莫洛克碩大的腦袋。

    冰涼的觸感讓他迅速驚醒過來，怒不可遏的咒罵道：“混蛋！你想殺了我？”

    “殺了你？不，我只是打算利用你完成實驗的最后一步。放棄掙扎吧，其實你原本就是一個意外的產物，一個拜倫用來測試各種可能性的試驗體。與其死在他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欺騙中，還不如為探索未知的領域貢獻一份力量。別擔心，在我成功后會為你立起一座雕像，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知道你的偉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張誠完全沒有掩飾自己邪惡黑暗的本質，咧開嘴露出瘋狂的笑容。

    毫無疑問，他非常清楚莫洛克已經沒有足夠的精神力量再創造一具新的身體去了。

    如果他敢這樣做，就意味著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可假如他不放棄身體，深藍色液體的力量會把他變成一具有生命的雕像。

    “拜倫？你認識拜倫？”

    這個名字仿佛具有某種魔力一樣，讓莫洛克變得異常狂躁。

    張誠微微點了下頭：“是的，就在不久前我們見過一面。恐怕你根本不知道，他其實是物質宇宙最初的主宰，掌握著難以想象的禁忌知識和力量，制造過差點毀了整個世界的大災難。包括你在內的所有智慧生命、城市、還有多抗霸主的方法，都是他故意散播的。可能我不太清楚他都告訴了你們什么，但我敢保證絕對都是謊言和欺騙。”

    “不！你在撒謊！拜倫不可能會騙我！”莫洛克憤怒的咆哮道。

    “哦？為什么？能告訴我理由嗎？”張誠沒有急著反駁，反倒是饒有興致的詢問。

    身為一個相對比較敏感的人，他能感覺到，拜倫在這個世界做的事情絕對不普通，光是他的名字就已經升華到了某種象征性的符號。

    畢竟拜倫是第一個為這個處在蠻荒懵懂世界帶來智慧的人，同樣也是第一個點燃文明火種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精神的世界根本不會有所謂的智慧生命，更不會出現什么城市。

    所有的生物都遵循著原始的欲望和本能，彼此殺戮、彼此掠奪，在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蹣跚前行，要么登上進化的頂點，要么倒在路上成為勝利者的養料。

    可遺憾的是，這種本應該被贊美，甚至是贊頌的高尚行為，實際上卻出于一種最黑暗邪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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