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當(dāng)然想過,沒有了自己,孩子怎么辦。
因為這個想法,他恐慌了很久,以至于不敢去陪汪東蘭見桑尅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毒販。是沒有選擇,不存在選擇。
不光他有孩子,那些犧牲了的人,大多數(shù)都有。還有的,沒來及生孩子。
它是個職業(yè)鎖鏈,爆發(fā)出一種無可攔阻的沖動。見到了,碰上了,就是他躲不過去的責(zé)任。
不再是公職,對他而言以前也不存在公職。因為活著,就是種職業(yè)。
很辛苦,糾結(jié)。
結(jié)婚恐懼,要孩子恐懼……在這種恐懼中,心態(tài)慢慢的淡化,變化,潛移默化。開始適應(yīng)享受普通的生活,在意家人的意見。
家人,也就是夏夢。
在她之前,韓東從來都沒在意過任何人對于他身份的看法。
覺得有些話題再聊下去彼此情緒會崩,他適當(dāng)擺了下手。
平息著心理波動,韓東試圖讓自己完全沉進(jìn)一個思考空間,閉目凝神。半響,又迎著她注視睜開了眼睛:“夢夢,這是我最后一次進(jìn)部隊,也是最后一次跟以前的職業(yè)打交道。不管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波折吧,你介意也好,不介意也罷。以后我會把全部精力放在丈夫,父親,孩子這些身份上……”
停頓,他勉強(qiáng)道:“真的抱歉,讓你遇上了我這種人。我,不合格……”
夏夢低聲插話:“我有時在想,假如你跟別的女人結(jié)了婚,是不是會輕松一些。我也不懂事,只會任性,耍脾氣,添亂……到現(xiàn)在,耐心也差,情緒不受控,發(fā)了脾氣又后悔……”
挺傷感的氛圍,韓東卻莫名失笑:“你等一等。這些自揭老底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全像是反的。你沒有那么多缺點,什么任性耍脾氣的。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沒有脾氣吶?至于耐心,都沒太多耐心。實際上,茜茜跟你關(guān)系越來越好,就說明你耐心越來越好……”
夏夢被帶偏,忙亂把眼淚抹干:“還哄我。”
“真心話。現(xiàn)在的你,在我眼里是完美的,我為有你這樣的媳婦驕傲,慶幸。那些過去的小缺點,是豐富了你這個人。敢愛敢恨,真實善良。這么美好的前提下,一切微不足道。”
“不信。”
韓東沒解釋,又笑了笑:“你要允許人成熟,讓自己接受并相信那些不成熟帶來的困擾。”
夏夢不屑:“誰有時間等你慢慢成熟。”
“等不及,也得等!反正,一下飛機(jī)。你馬上回家去給我拿戶口本,半小時內(nèi),民政局碰面。誰遲到,以后就誰主要帶孩子,收拾家務(wù)……”
夏夢心空落落的:“還沒求婚,我不能這么就嫁給你,這是第二次了,要把第一次的遺憾全部補(bǔ)給我。這輩子,我就被人求過一次婚,還是邱玉平那個下三濫故意侮辱我……”
遺憾?
韓東算了算:“婚紗照要補(bǔ),蜜月要度,婚禮要正式,要分開單獨住,要求婚……這么麻煩。”
夏夢不搭理他:“特殊情況,先求個婚還是可以的。”
“那美女,嫁給我好不好。”
夏夢不可置信:“這就是,求婚?”跟著臉色迅速又沉,冷冷硬硬:“不嫁,求婚都不用心,怎么讓我相信你會用心對我跟孩子。”
“愛嫁不嫁,我求了,答不答應(yīng)是你的事。”
“再說一遍!!”
“誒誒誒,氣流,暈機(jī),不舒服。我要睡會!”
“睡吧,等醒來,你媳婦也跑了。”
韓東懶睜眼睛,手摸索著在夏夢臉上輕撫落下:“安息。不,安心休息,你也夠累的。”
“滾!”
夏夢氣樂兩難,打開男人的手,扭身靠著另一邊,安靜下來。
……
接近中午,飛機(jī)準(zhǔn)時抵達(dá)了東陽國際機(jī)場。
跟海城截然不同的氣溫,帶來的也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來接機(jī)的是劉煜,一邊幫著拿兩人手中的簡單行李,一邊忙前忙后的去拉車門。
對于夏夢跟韓東會在一起,他不稀奇,早就知道倆人準(zhǔn)備復(fù)婚。不光他,很多人知道,新聞上都傳開了。
待兩人全部在后排坐穩(wěn),劉煜才上車樂呵呵問:“嫂子,去哪啊?”
夏夢抬了下視線:“龍園。”
車子繼續(xù)行駛,她電話也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是老媽,說話的是孩子。小結(jié)巴一個,口齒卻清晰,帶著哭腔。
“茜,茜茜想媽咪。”
夏夢滿臉的心疼:“再等一會兒,媽咪跟爸爸就回家了。不哭,不哭。”
“那茜,茜茜想哭。”
“媽咪也想哭。”
韓東耳聞著倆小孩說話,抿了抿唇角,忍笑趁機(jī)打給了自個父親,他需要拿戶口本。
另一邊的韓岳山聽到兒子來意,不免愣了片刻。可畢竟也看了新聞,對兒子復(fù)婚有心理準(zhǔn)備。
稍微遲疑:“這么急,用不用跟你姑媽商量下,她一直對你上次婚姻耿耿于懷……”
韓東打岔:“部隊有工作,我最多只能在東陽待一天,沒有時間再商量這些。以后我慢慢跟她解釋!先別跟她說。”
“那,那行。我現(xiàn)在回家!”
“不用跑一趟,我有鑰匙。晚上等事辦完,我?guī)к畿缛タ茨恪!?br />
彼此通著電話,又心有靈犀一樣,前后差不多同時掛斷。
夏夢慢吞吞把手機(jī)放回包里,忍不住問:“怎么,復(fù)個婚覺得你像做賊一樣。”
韓東苦笑:“就是做賊,兩次婚姻全是做賊。”
夏夢若有若無的點頭:“挺委屈你的,又娶了我。”
“不委屈,這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母7郑荒芤驗槲夜脣屢庖姡艞壸约阂簧男腋!K磳κ撬氖拢m著她省點麻煩,沒其它意思。”
“有道理。”夏夢不再深問,見到了小區(qū)門口。她示意停車,制止了韓東跟著下來:“你別進(jìn)去了,讓劉煜先帶你回家拿東西。一會民政局碰面,或者你再來接我都成。不急,好好陪爸先說說話。”
韓東女人弄的有點懵,看不出她到底著急復(fù)婚還是不著急。可畢竟不是呆子,腦中靈光一閃,想明白了點事。
這是彎彎繞繞的,故意給自己準(zhǔn)備求婚的時間嗎?
應(yīng)該是這樣,不然在這冷熱不定的干嘛。
求婚?
怎么求?
韓東眼睜睜看著夏夢背影消失在小區(qū)內(nèi),暗暗琢磨。
別說女人沒被正兒八經(jīng)求過婚,他也沒干過這事,只看別人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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