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飯間。
韓東似乎忘了昨晚兩人不歡而眠的事兒，飯間不斷伺候著夏夢吃早餐。
夏夢則有點介懷他昨晚因為一兩句話冷落她，母親在，又不好拉下臉色，湊合幾口就準備去上班。
外頭，劉小刀已經開車過來接人。見韓東也在，驚喜道：“哥，你回來了。”
韓東還有事做，聊幾句，找說辭先把人支走了。他則親自開著車，送媳婦去上班。
一路上，見她還故意冷淡。默念著這是自己妻子，懷孕了，笑著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右手：“你現在脾氣大的，都過一夜了，還心里不痛快。”
夏夢佯裝掙脫，沒用勁兒：“反正我在你心里，沒你兄弟重要，也沒你朋友重要。將來女兒一出生，我更可有可無了。”
韓東哪會跟孕婦講道理，連連點頭：“你最重要。我一天不見到你，就惦記著……我惦記兄弟朋友，可沒這么頻繁。我昨晚因為小刀說了你幾句，是你確實不懂尊重別人。明明有缺點，連我都不說你，誰說你。”
“你跟小刀接觸的少，他為人節儉，還供著一個非親妹妹上學。你去的餐廳，每一次少說也得消費幾百上千的，他受我所托，忠人之事，自費跟著你去，自己掏腰包。別管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你包容一點。”
夏夢臉色漸緩，輕踢了一腳。
韓東見終于消氣了，順著道：“對了，你跟古清河投資的事商量的怎么樣？”
“他選的地址我全去看過……不過，我手里沒那么多錢了。本來想從振威財務挪用一點，歐陽說振威最近也緊張。”
“我來想辦法吧。”
“什么辦法……”
韓東避而未談：“既然投資的話，你們三個準備按照什么比例投。”
“秋姐平時比較累一些，我跟清河哥商量過，我們倆各出四成，讓她出兩成，各自占股的比例不變。”
韓東徑直道：“不合適，你跟古清河一人出一半，別讓秋姐出錢了。”
“嗯？”
“現在事務所的業務七成以上是她一個人拿下來的，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也都是她做。你也學過管理，這樣子是沒辦法維持朋友跟同事關系的，分工必須要明確。而且秋姐這人干脆，你真說不讓她出錢，她還未必過意的去。”
“所以，換種方式談。另外，管理上有古清河或者你，任何一個都足夠，剩下的那個，幫她分擔一些，或者找人分擔……”
“她跟你提的。”
“沒有，沒有。我早就想跟你溝通一下她的事情。”
夏夢思考著丈夫的話，知道唐艷秋肯定跟他說過什么。因為在東勝的時候，唐艷秋就最信任韓東。
真是這樣，似乎要退一步。
唐艷秋沒跟她溝通過這些，但很明顯，眼下的事務所可以沒有古清河，絕對不能缺唐艷秋。
缺了她，別說開分所，維持現在事務所的穩定都比較麻煩。
韓東見說動了妻子，猶豫了一會：“振威那邊的股權轉讓協議，你跟爸準備好了么……”
夏夢轉目：“這么著急，怕我食言。”
“我回東陽之前去了省軍區，談妥了，歐陽已經派人在接觸。抓緊簽協議，是想讓歐陽把振威里面一些拖后腿的人趕出去，別耽誤事。百分之五十你要嫌給我的多，也沒事，單獨簽管理協議也行，股份我不要了。”
夏夢看不出來丈夫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他這么坦蕩，是逼著她抓緊處理，最高明的激將法。
他特別不容易談下來的單子，她不抓緊，好像在拖后腿一般。而且之前答應過給，后悔也不好意思再反復了！
她想了想：“那咱們先去事務所，合同都在我辦公室。然后，再去找爸。”
“對了，你剛才說我這邊需要的資金，你來想辦法，打算跟誰借啊……得五千萬呢。”
韓東沒想好這個：“我認識的，除了姑媽。能拿出這些錢的，也就關總了。不過我不太想借，給我點時間，我找人辦貸款。”
夏夢翻了個白眼：“沒能力瞎吹什么牛，我還不了解你，讓你借錢跟殺了你差不多。何況銀行那邊剛還掉，再去貸，不麻煩啊！”
韓東隱有些失落：“那你說怎么辦。”
“錢的事你別管了，我找我舅舅，讓他再幫一下。”
韓東應著，電話聲響了。
見夏夢關注，他塞耳機的動作停了下，放緩車速把手機拿在了耳邊：“姐。”
白雅蘭的電話，兩人時常會聯系。韓東知道她已經康復的差不多，只不過暫時還沒復職。
“東子，今天怎么過的？”
韓東奇怪：“沒怎么過，剛起床沒多久。”
白雅蘭停頓：“今天你生日，忘了。”
生日？
韓東一時有點發呆：“今天多少號。”
“十八！”
“還真是。”
白雅蘭輕笑：“我就不過去煩你了，別忙的暈頭轉向……”
韓東陪著笑，眼睛有點不舒服，停車開門，迅速拿著手機走了下去。
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經常這么叮囑媳婦，聽白雅蘭這么叮囑自己，怎么都感覺很怪。而且，這個電話打的太不合時宜，有些時間，過去就過去了，都沒放心上過。但每年這一天，她都第一個這么提醒自己。
沒過了凌晨就開始祝福這么夸張，但不會過中午。離得近就一塊吃頓飯，離得遠會打個電話。
他站在路肩，低著頭抽煙：“你身體好了沒？”
“好了，等會我發個陪阿姨一塊逛街的視頻給你。”
“嗯，過了這段。我去看你跟阿姨。”
聊著天，身后有腳步聲。韓東匆促應付著掛斷，回頭看著媳婦：“你下來干嘛，路上車多。”
夏夢內疚道：“我，前陣子還想著你生日，最近忙暈了。”
韓東攬住了她肩頭：“寶貝，我對生日沒概念。不是蘭姐提醒，我也想不起來。”
“你眼睛怎么紅了！”
“昨天沒休息好。”
回到車上，莫名都沒了談興。韓東怕情緒隨著說話流露太多，剛才白雅蘭短短幾分鐘的一個電話，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沖擊。夏夢則胡思亂想不停，默然酸楚。
旁人生日大張旗鼓，請客聚餐，K歌蛋糕……到他這，如果不是剛才聽白雅蘭在電話里說到生日兩個字，自己這個當老婆的忘了。
她以前吃白雅蘭的醋，覺得丈夫對她太好，甚至比她還好。但現在，吃醋的理由都找不到。她前陣子惦記著給丈夫買輛車，等生日的時候送他。真正等他生日的時候，還需要白雅蘭來提醒她。
別說她送他生日禮物，他反從臨安幫她帶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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