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樓。

    韓東以前光顧的一家飯店，位置在老城區附近。

    記得搬遷那會，當時邱玉平想要強壓鄭文卓等人，找了好幾個當地的流氓，就是在這動的手。

    事后韓東還進了派出所，在里頭，第一次見到東陽市長王利國。

    一切都似還在昨天，但破舊的老城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樓林立，充滿現代化的東陽世紀城。

    韓東跟邱玉平八字不合，碰面就想撕開他那張對外偽善，人畜無害的面孔。但不得不承認，對方有點能耐，東陽世紀城這個項目是邱玉平跟人聯合開發的，也是東泰初次涉及房地產業，很成功很成功。

    夏夢憋著一肚子火，一肚子話。見丈夫魂不守舍的樣子，順著他去看，沒好氣問：“看什么呢？”

    韓東摟住了她肩膀：“寶貝，還記不記得拆老城區的時候，我跟邱玉平發生沖突。”

    夏夢當然記得，只不過平時不敢回憶過往。

    她現在對丈夫了解越來越多，也更加能體會到，兩人結婚初期，他隱忍到了什么程度。

    保安，振威的看門保安，沒有年輕人會去做。自己讓他去，他就去了。每個月一千塊錢的零用錢，工資不過他的手……這是她跟自己母親對他毫不掩飾的侮辱。

    工作倒罷了，關鍵家里從來都沒把他當家人。他住到夏家，很長時間沒人意識到他是夏家的女婿。飯間，她母親會想起來叫保姆一塊上桌吃飯，獨獨會忽略韓東。

    更殘忍的是她自己，也是她心里永遠過不去的一道坎。她跟他第一次同床，她醉酒后喊的是別的男人名字……

    別說他有點大男子主義，就算是她身為女人，老公跟她同房要是喊沈冰云或者白雅蘭，這種感覺不亞于天崩地裂。

    心里那點因為他不接電話導致的憤慨，突然間散了。她下意識抓住了丈夫的手，無端用力。

    后怕，內疚。

    那時候的兩人，差一點就離婚了。

    她的生命里，假如沒有這個男人。她不管是去想以前還是未來，黯淡的沒有顏色。

    韓東察覺的到女人情緒變化，見她由剛才的潑婦，眨眼成了小貓咪，收了收手臂：“要不要去世紀城里轉轉，等會再吃飯也不遲。”

    “行啊，暫時還不餓！不過，我走幾步就會累，萬一走不動，你得背我。”

    夏夢收起心思，一本正經。

    韓東搖頭：“不想背，被你打的腿疼，手也疼。”

    “……我不是心急嘛，誰讓你不接我電話。”

    “不接你電話，就能氣成這樣？”

    “當然，我這邊前腳把錢匯過去，后腳你就不理我了。誰都會生氣啊！”話落，她輕輕揉了揉韓東手腕上殘留的牙印，又低頭親了一口：“老公，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一次……”

    韓東被她動作給弄到說不出的怪異，攬過她頸部，吻住了女人軟軟的嘴唇。

    “有，有人在看……”

    夏夢面紅耳赤，好不容易能順暢呼吸。雙手忙推著他胸口，沒力氣的嗔怪。

    韓東是注意到了許多目光，根本不在乎，拉著她手腕，慢悠悠往前東陽世紀城方向走。

    “老公，你剛剛為什么突然提邱玉平？”

    “看到東陽世紀城招牌，想起你舊情人了，隨口問問，沒事。”

    夏夢轉動著眼睛：“問什么。”

    “問你。當初我攔拆遷，要是被警察抓走，你會不會救我。”

    夏夢只覺這個問題刁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的心態跟現在哪能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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