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陶缸有五十多公斤重,但因為是吃的,馮有才并未覺得有多么沉重,抱著陶罐一溜小跑笑盈盈地走進了破舊庭院中。起身后,趙政拎著藥包慢慢騰騰地在后面跟著。
“師父,嘿嘿……你看師祖他老人家給咱們帶什么來了!”馮有才一進入庭院便開口嚷道。
沈浪聞言微微張開雙微微抬了抬手,一旁伺候的兩位徒弟便慢慢將他扶坐起來,“師父!”沈浪拱手道,
趙政循聲望去,見沈浪仍舊在原來的角落里躺著,隨即緊走幾步道:“今晚為師給你弄了些新藥,待會兒挑選些給你換上!”
“師父費心了……”沈浪謝道。
趙政擺手笑道:“師徒之間還談什么謝不謝的?喏,除了藥,為師自然會帶些吃食過來,待會兒煮些熱乎東西一吃,你的傷情就會很快好起來了!”
沈浪聞言朝馮有才的方向瞥了一眼,透過月光看到馮有才正正從缸里一件一件地往外拿不禁甚是驚訝道:“我的天,敢問師父從何處弄得這么多糧食?”
沈浪的‘玄’雖然長時間潛伏在邯鄲城內,但因為有城外秦‘玄’的大力協助,所以從未嘗過挨餓的滋味兒。雖然司徒和徐德正素來不和,但因事關重大,所以在城內‘玄’者給養上徐德正并不敢做什么手腳。自打徐德正這一支秦‘玄’被趙政無聲無息地干掉后,城內司徒所率領的‘玄’者開始過起了餓肚子的日子。為了盡量保全自己,司徒又不敢在城中縱兵偷糧、搶糧,所以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趙政“嘿嘿”一笑回道:“自然是從家里拿的啊!”
沈浪聞言微微撇了撇嘴,然后打趣道:“您老可莫要再玩笑,誰不曉得趙姬家窮得連劈柴都買不起,還得讓小兒子每天一大早兒去邯山上扒活兒?師父,您老說實在話,這些吃食哪兒來的?”
“咳咳……徒兒莫忘記為師可是神仙!”
“可師父對弟子說過,神仙下凡后用不得天術,只能施以地術,而地術又是以現實物質為根基!”沈浪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政打趣道:“師父您就從實招來吧!”
“呃……”
趙政沒想到沈浪竟然敢如此“犯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后小臉兒一橫說道:“他娘的,老子把夏無啟的家給偷了!”
“啥……啥?”
沈浪被趙政的話驚得傷口差點再次撕裂,“師父果真將那夏無啟家給掃了?”
“對啊!”趙政很不爽地回道。
沈浪聞言甚是不解道:“師父為何要去盜夏無啟的家?”
“哼!”
沈浪這么一問,使得趙政再次想起方才在劉老醫師家中的事情,隨即沒好氣道:“這家伙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感覺做什么事情都是在針對我家似的!今日他徹底得罪了老子,老子得給他個教訓!”
趙政的回答讓沈浪聽得一頭霧水,隨即追問道:“那夏無啟和師父有所交集,徒兒是知道的,但是……”沈浪思前想后實在是想不到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六歲小孩兒能有什么仇恨利益交集的,隨即繼續說道:“但是夏無啟和師父并無仇恨利益交集,如何得罪師父?”
“怎么沒有?”趙政一聽沈浪這么一說就不樂意了,小嘴兒一撅說道:“他娘的,自打那劉老頭兒受傷之后,我娘被那姓夏的猶如牲口般使喚著,若非老子……”說到這里,趙政的臉色再次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趙政的話讓沈浪似乎明白了些東西,但是有些地方卻又糊涂了:“按師父的手段,取那夏無啟的性命簡直如探囊取物!師父想來殺伐果斷,為何在那夏無啟身上卻有了婦人之仁?”
“這……”
趙政自然不能對沈浪說自己是因為女人,是因為自己未來的老婆是阿房,自己在生氣也不能去揍自己的老丈干子。趙政有些尷尬地“呃”了一聲回道:“呃……這個么……為師之前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人,這夏無啟雖也甚是讓人討厭,但終究還算是個對百姓有用之人,所以為師不想殺他!”趙政說得冠冕堂皇,但是沈浪聽后卻嗤之以鼻道:“師父,你身為上仙,若只撿唯心之話,會遭天譴幾何?”
“……”
趙政見沈浪說話越來越沒了師徒之分,便想擺起師父架子壓一壓他,但是趙政骨子里并不是一個喜歡端架子的人(盡管在前世T組的時候,他的兵背后里都會偷偷喊他T組“老裝”),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意思,也就“嘿嘿”一笑了之。
沈浪見趙政如此模樣哪里像一個活了不知多年的老神仙,不信腦中有些恍惚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么?”,對于趙政這樣絲毫沒有架子的師父,沈浪自然是極為受用的。
“老夫和勝兒今生能有如此有緣拜得神仙為師,也算是終身無憾了!唉……只是勝兒現在在城外過得怎么樣了……”沈浪微皺著眉頭心中暗道。
此時孫勝正按照趙政所吩咐的,再次將壯從洞中拉了出來曬月亮吹夜風。由于孫勝照顧的極為細致,以至于壯的傷勢非但沒有惡化,反倒有些好轉起來。早晨的時候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雖然仍舊是“植物人”狀態,但是孫勝總算是松了口氣。
趁著月光,孫勝一邊嚼著從河邊撈上來的魚,一邊和壯在講述著,這幾天的事情。雖然壯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但是那越發有神的眼睛便成了和孫勝交流的最好途徑。
“大師兄,你知道嗎?師父他老人家真的好厲害!”孫勝一邊大嚼特嚼著烤魚甚是興奮道:“當時師父救你的時候,那伸手,那速度……嘖嘖……哎呀呀,秦‘玄’里的那些帶隊師父和咱們的師父一比,那……那簡直就像茅坑兒里的石頭,半厘不值!”由于過于得意忘形,孫勝完全沒意識到他無意之中將自己的在秦‘玄’時的師父司空和沈浪也給捎帶著罵了。
“大師兄,當時你昏迷不醒,你可不知道咱師父有多牛!還記得那個‘地雷’么?”一想到地雷,孫勝的臉不禁微微一變,“師父竟用制作地雷的東西來給師兄你療傷!”孫勝滿眼崇拜的小星星道:“師父對勝兒說,萬物皆可用于救人和害人,所以教誨勝兒日后要將所學地術用在正道之上!對了,師父還說,過些日子就要將造地雷的地術交給咱們!”說到這里,孫勝的眼里充斥著好奇和傲嬌。
壯此時猶如植物人一般躺在洞口處。盡管自打壯醒后孫勝便開始沒完沒了地和秦壯敘述趙政的英勇事跡,到如今已經數不出多少遍了,但是壯卻聽得百遍不厭、津津有味。
聽著三師弟講自己昏迷后所發生的事情,壯的臉色也越發地凝重了起來。當他聽到孫勝說南城墻似乎出現了大規模暴亂,下午時分有一旅之人馳援邯鄲城防,秦壯的心便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趙政,我的師父!我……”秦壯在心中遲疑了一下,緊跟著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極為艱難的決定,隨即眼神極為堅定地暗中喃呢道:“我的兄弟,你千萬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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