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歡的膽子很大，還很沖動。
有時候他經常會腦子一熱，干出一些連他自己都后怕的事情。
可膽子大，容易沖動，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怕死。
人有不怕死的嗎？
也許有，但周歡不認為是自己。
是的，他很怕死。
在身份暴漏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會不會死。
有時候，怕死也是一個人的正常反應，尤其是對于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來說，這一點沒有什么可恥的。
隨后，周歡便擔心起自己的家人會不會受到他的牽連……
但是，當莫扎特說完后面的這番話后，周歡那顆原本狂跳不已的心臟，卻漸漸的平穩下來。
周歡在看著莫扎特的眼睛，看著莫扎特的表情。
他發現老人的雙眼在這一刻再也沒有什么溫和，更談不上什么溫暖慈祥。
有的只是平靜如鏡，堅冷如冰，鋒利如刀，宛如破開了一切阻礙，深深地扎進了周歡的眼眸里！
過往，周歡只在一些小說的情節中，才能讀到過目光鋒利如刀的說法。
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種形容竟然是真的。
面對這樣一個老人，面對這樣一雙目光，有那么一瞬間，周歡在這雙眼眸中看到了生死，看到了謀略智慧，甚至更看到了凜冽沖天的殺意。
試問，面對這樣一雙眼眸，面對這樣一雙目光，又有幾個人所能承受？
周歡只覺得自己好似光著身子，來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全身，又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潑了一遍。
冰寒之感，好一把寒冷的刀，在他的身體上不斷的切割著。
寒冷，也好似冰冷的河水，灌進他的大腦，凍住了他的腦漿，直至麻木了他的神經……
一剎那，周歡的思維在這雙目光的凝視下，徹底的凝固住了。
但是，他的大腦內，還是有一個想不明白，又好像想明白了的想法。
這，就是真正權力巔峰上的權力者，所擁有的目光嗎？！
也正是這一刻，周歡才發現，自己以前所自認為的地位與權力，貌似在這雙目光之下，狗屁都不是！
可是到了現在，周歡又突然不再擔心，不再害怕。
甚至，他的身體的僵硬也慢慢的舒緩下來，大腦之中，一股沖動的熱流，一種渴望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了。
今后，我一定要像眼前的老人一樣，擁有這樣一雙眼眸！
一定！
緩緩地恢復了正常，周歡感覺到了一絲暖意開始在心窩蘊積。憑借自己強悍的神經，與身處老人的威勢之下，他不想低頭，這是他的本能。
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他的神態也恢復了平靜。
就連他的雙眼，也變得平淡無華。
周歡的臉上乍起了一絲優雅的微笑，他就這么表情平靜的用一雙平淡的眼睛，直視著老人。
“我還是想不明白，招攬一名他國特工，對D國有什么好處？”
周歡語氣淡然溫和，“即使，我能制造出一些武器，能帶來一點點利益。可在國與國之間的大義上，這一點點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沒錯，周歡已經看出了莫扎特的想法。
正因為看出來了，他才想不明白莫扎特為什么要招攬自己。
“看來，你還是小看了自己啊！”
莫扎特靜靜地看著周歡的雙眼，說了這么一句。
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注意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微瞇著的眼睛里有畏怯，卻又迅疾轉為平靜。有惘然，隨即又轉為疑惑。最后，整個人從一種驚懼中，又轉為了處于安然。
這種轉變雖然很快，但是莫扎特還是看的一清二楚。然后，他說出了一句讓周歡無比駭然的話語。
“其實，我們真正需要的不是你，而是第八代戰斗機設計圖與設計資料！”
身為D**中第一人，其實，莫扎特已經很老了。
年過六旬，瘦削蒼老地身軀坐在椅上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很普通地老人。
但此刻，當他突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驚天地氣勢便從他地身上噴涌而出，讓人覺得他地身軀瞬間高大威猛了起來。
最可怕地是，莫扎特那看似枯干的雙唇里，說出來地沙啞聲音，竟在這一刻變得如此洪亮。在安靜地大廳內里反復碰撞，傳入周歡的耳朵里時，有若春雷，讓他的身體都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
這個聽上去簡單而直白的話語，雖然在莫扎特的口中說出來時，就像是在對周歡說，我們要的不是你，只是要你身上的一件衣服，又或者的想要你現在穿的內褲一樣。
看似有些好笑，然而從這位D**中第一人的嘴中說出來，就非常地不好笑。
可周歡卻覺得，在聽完莫扎特的話語后，自己的耳膜都被這段話語震地有些疼痛，腦子也有些發懵。
怎么可能？
周歡的表情變得無比駭然，變得難以置信。
莫扎特怎么會知道第八代戰斗機設計圖的事情？
要知道，這可是華夏絕密！
而知道他是參與設計第八代戰斗機的人，應該沒有幾個。
這已經不是普通間諜可以打探到的消息，除非是華夏內部某些人泄密，要不然，遠在D國的莫扎特又怎么會知曉這樣的事情？
能夠有多余地心思去想這些問題，證明周歡并沒有被眼前的D**方第一人突如其來地話語所震住心神。
這證明了周歡擁有比一般人更粗壯的神經，更堅強的意志，所以他醒過來的更快，在對方的話語之后的電光火石間，他心中便生出了強烈的警惕。
表情雖然驚駭，可是他的雙手卻已經握緊，強行控制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對肌肉纖維，不要讓自己的眼角眉梢唇緣有絲毫顫抖……
一股驚人的殺意，在他的大腦內好似火焰一樣燃燒起來。
而現在，他已經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自己是那么的怕死。
他甚至都不在去想是誰把這樣驚天的機密泄露給了D國。
他現在，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殺死眼前的莫扎特，然后，在用最快速的速度……
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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