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城距升云府六十余里,雖然中間隔著兩座山,山路也多崎嶇,但方東明是地元境二層的武者,徐墨本身真正的實力還要強于他,兩人騎馬,當天下午就順利趕到了。
升云府緊臨雷鳴山,屬于大廣朝的邊陲之地,但看到落日余暉中的高大、雄偉、幾乎用同色同樣大巨石筑成的城墻,徐墨還是被震撼到了,他從未想到如此偏遠地區竟會有這樣雄偉的城池。
與高大的城墻相比,墻外寬闊的護城河看起來就跟一條細線似的,但城門外面卻是一片非常開闊的場地,十分的平整,像是那個世界的閱兵場似的,此時有許多人在上面駐足停歇,等著入城,而在平地邊緣處又孤零零的立著一塊巨大的石塊,高逾百米,是一座山也不為過,上面光禿禿的,像頭臃腫的野獸趴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設計城池之人特意留下當作景觀的。
兩人隨著人流進了城,方東明馬上催促道:“趕了一天的路,累死爺了,快走快走!”
他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徐墨沒有跟上,不由問道:“怎么不走?你在看什么?”
徐墨此時正回頭看向那塊巨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進城后,他有種很微弱而奇怪的感覺,它像是在“注視”著他似的。
方東明問完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后不屑地道:“就一塊石頭,有什么好看的?這一路上不是山就是石,都快看吐了!我們還是趕緊找個住的地方,然后去百花軒,喝喝酒,聽聽曲——我跟你,百花軒的姑娘們那曲唱得,能把你骨頭唱酥了!還有那模樣,那身段兒,你見過剛澆過的鮮花嗎?她們比那花還要嬌嫩!”
徐墨不由一笑,然后打趣道:“你來過?”
方東明一滯,又眼一瞪,道:“當然!我你個天天只知道練武的家伙知道什么?!我好心帶你尋開心,你別不知好歹!走走,快去找客棧!”
經過這一路的了解,徐墨發現方東明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和那些游手好閑的二代們一樣,怕苦怕累,貪吃貪玩,但好在除了到處賒賬,倒也沒聽他真的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可見本性不壞,這其中肯定也有方東陽管束的功勞,而這些都讓他對接下來的合作產生了信心。
被方東明一打岔,剛才被注視的感覺也消失了,徐墨也就按下心中的疑惑,一起往前走去。
前面不遠就是一面貼滿了告示的墻,他拿眼一打量,心中不由一緊,只見中間有張告示上畫著一個長著鋼針般胡子的大漢,竟是一位“熟人”,莫林。
飛快的瀏覽了一遍告示上的文字,在“滅門四起”、“劫殺兩個商隊”后面,果真看到了“襲殺官差”一條,在殺掉劉長勝后,他就分析官府有可能會把懷疑的對象放在莫林身上,因為相對于一個快要死的半大孩子,莫林明顯更像是能殺掉劉長勝的人,而事發前幾天,兩人的爭斗是很多人看到,事后劉長勝每日出去,找的人應該也是他。
對于殺劉長勝,徐墨自己是問心無愧的,莫林因此被通緝,他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不過,他還是希望莫林不要被官府抓到——事后分析那晚上兩人短暫的對話,他感覺莫林手上很有可能也有黑蟾圖的一部分,如果真有,他一定不會放過!
自從順利突破地元境一層后,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他原以為隨著體質的增強,頭痛的毛病能夠消除,但事與愿違,直到現在,他頭痛減弱的幅度還是很微,平時還是需要觀想黑蟾圖壓制。
有過前世的經驗。他知道病痛最怕拖延,因為它會一直傷害著身體,其次拖的時間越久,治愈也會更加困難,有時即便治好了,也會留下難以恢復的后遺癥,因此對于莫林手上可能存在的黑蟾圖,他早就想找一個穩妥的辦法得到它,其實他很愿意直接拿手里的黑蟾圖與對方交換,只是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和對方的名聲,他很怕對方直接給他來個殺人滅口。
眼前的通緝告示加深了他的緊迫感,他決定這趟回去后就全力沖擊地元境二層的練骨境,如果還是和地元境一層時一樣的提升,他的身體就能增強四倍!這樣的提升是遠超普通的地元境四層的!
今天好像十分容易碰到熟面孔,走過這面告示墻不遠就是一條相當繁華的大街,兩邊貨鋪林立,其中有一家客棧立在路邊上,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聚友齋”,稍微用力嗅了一下,就聞到了熟悉的“東坡肉”的香氣。
方東明也發現了這一,他指著客棧道:“這不是姓韓的開的客棧嗎?好像還用的你家的招牌菜,這也太不要臉了吧?走,我們去看看去!”
徐墨倒是一也不生氣,他微搖了搖頭,平靜的道:“算了,我們還是處理我們的事情吧。”
經過秦銘想要霸占如家客棧的事,讓他認識到,沒有強大的實力,再高明的商業才能也是沒用的,現在他的精力都放在如何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上。
既然徐墨不在意,方東明自然也不愿意找麻煩,要知道聚友齋的后臺可是青峰派的一位副掌門。
兩人繼續前行,找了一家看起來寬敞干凈的客棧住下。
進了客棧,方東明迫不及待的叫人送上熱水洗了澡,和徐墨打了聲招呼就揣著銀子出了門,徐墨則回房休息了一會兒,然后叫了大一桌子飯菜送進房里好好吃了一頓。
酒足飯飽,他叫來店二,一邊喝茶,一邊仔細打聽城里的情況。
待打聽得差不多了,他換了身文士服走出客棧,沿著街道向東行去。
此時天上升起半輪明月,他踩著月色走過一座鐵器作坊,跨過一道彎度頗大的橋,又繞過一片平整的菜園,最后來到一間門窗木頭都很陳舊的房子前,門上方寫著四個暗舊的大字:江湖當鋪。
在沒見到它的尊容前,徐墨完全不會想到它會在這里,是這樣子,但他四處一打量,就發現這的位置很巧妙,前面是一大片菜園,后面是一片平房,旁邊有一條河,這條河看流向應該連通著城外的護城河,因為江湖當鋪的性質,很方便別人離開倒是真的。
房門虛掩著,他上前敲了兩下,半邊門就發出陳慢的聲響向里打開了。
門后卻沒有人,徐墨認真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門后面拴了根繩子,繩子貼著墻通過一個滑輪落在里面的柜臺邊上,此時一名花白頭發梳得整齊、身形干瘦的老者正坐在柜臺旁邊,就著幾樣菜坐在燈前喝酒。
老者也不看他,徐墨回過神來,走上前去,拱手道:“可是許老?”
老者吱溜喝下一口酒,道:“想要什么,。”
徐墨沒想到老者這么直接,他也就不再廢話,道:“在下想要幾本威力強大的武功秘籍,最好是兵刃的。”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考慮過了,傷藥,他有百草居的方子,但除此之外,他只會《混元勁》自帶的武功,都是拳腳上的,對現在的他來,對上刀劍是很吃虧的,所以首先需要一本刀法或者劍法之類,當然,如果有其他保命的東西,他一樣不會拒絕。
聽他完,老者同樣沒有廢話,一伸手就從下面抓上來一個木盒,然后往他面前一推,道:“自己選。”
徐墨一愣,沒想到武功秘籍竟然像是賣菜一樣讓他挑,但隨之對武功的渴望讓他將這些心思放在了一邊,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盒子里的秘籍上面,稍一打量,就看到了《星十刺》、《飄風劍》、《斷腸刀法》等等。
功法怎么樣,看名字是沒用的,所以他伸手抄起《星十刺》翻開扉頁看去。
這時,老者一邊伸筷子夾盤子里的菜,一邊慢條斯理的道:“老規矩,每本只能看一半。”
徐墨笑著頭道:“您放心,我懂得的。”
老者不再話,徐墨則認真看向手里的秘籍。
在來之前,他已經知道很難在這里淘到高明的功法,但一本本看下來,還是難免失望,這些功法幾乎都是打基礎用的,偶爾談得上強大的,又都需要十年以上的修煉。
不過,這已經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么多的功法秘籍,所以他還是認認真真的一本本的看下去,
老者在一邊慢慢的喝酒,也不催他。
徐墨看完一本就整整齊齊的碼在一邊,全部看完后卻沒有一本滿意的,于是問道:“許老,還有一些不用太長時間就能增加實力的功法嗎?”
老者一伸手,又底下提上來一個盒子。
徐墨默默的看去,連著看了好幾個,發現都是殘篇,長時間的“內視”,他已經熟悉了體內的經脈,經過簡單的分析,就發現真要練上面的武功,威力肯定是有的,但對身體的傷害同樣也大。
他耐住性子繼續往下看,待看到最后幾本時,終于發現了完整的版本,他心中一喜,接著又發現它們竟然都是同樣的名字:《大月養刀術》。
他抬頭看向老者,但老者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他干脆自己去看,結果打開第一本的,看到第一頁的第一句話“存而不用,則壯;用而不存,則衰”,他腦海里像是突然響了一個霹靂,霎時想到了他的蜃境!
他一直不敢使用蜃境,但能不能像觀想黑蟾圖一樣觀想它呢?那樣做,對他的頭痛會不會有益處呢?
蜃境里是那么的充滿生機,雖然想起來會很可愛,但真的一不能用嗎?他可是知道,讓燒傷病人觀看冰雪圖,對治療可是有幫助的!
還有,能不能將墨蟾圖放在里面呢?要是可以的話,又會有什么變化呢?
這些念頭一個個從他腦海里爭先恐后的跳出來,而僅僅想了想,就讓他激動的難以自抑,但他知道眼下還不是激動的時候,而且他也不想讓別人發現什么異常,于是他就控制自己的思緒,繼續往下看去。
等他將最后一本《大月養刀術》看完,終于確認了一個事實,它們確實是同樣一本秘籍!
于是他忍不住心的問道:“許老,它們是同一本功法吧?怎么會這么多?”
老者嗯了一聲,又自顧自的喝起了酒。
徐墨有些無語,但他已經決定買它了,就開口問道:“我要買它,多少錢?”
老者懶懶的道:“三百兩銀子!”
徐墨一笑,指了指盒子上的桐漆,道:“許老,它不該是這個價吧?”
這是他花錢從店二那里打聽到的信息,江湖當鋪里的功法秘籍并不會明碼標價,但根據存放盒子顏色的不同,會有一個范圍,而桐漆盒子的范圍是四十到六十兩銀子。
老者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道:“哦,那就五十兩,你選一本吧。”
徐墨一笑,這個價格就對了。
盒子里的《大月養刀術》一共有八本,看材質都不新,他原準備隨便拿一本的,但中間有一本的質地給他的感覺卻更為“古老”,雖然看的幾本好像都一樣,但其中是不是有細微的差別,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分辨的,想著越是古老,應該越貼近“原版”,他就選擇了這一本。
同時,趁著興頭,他又選了一樣暗器和兩瓶解毒藥。
付完錢,他剛走出房門,就碰到一個丹鳳眼的中年男子往里走,然后就聽到男子揶揄道:“喲,許老頭,那本刀法你又賣出去一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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