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吃了一驚，卻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是你來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喬裝成男子的楚蘭歌淡淡的說著。她這時正站在香爐旁邊，輕輕撩著燃起的香料。

    元帝正想翻身端坐起來，察覺到身體有些發(fā)軟。頓時看向那燃起的香料，空中還彌漫著一股陌生的藥味，不用多問了，那香料有問題。震驚了一瞬，他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中了藥后，身體只是無力，而不是癱瘓了，就是比正常人稍微虛弱一些。于是他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表面上盡量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和威嚴。

    元帝道：“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你卻比我料想的來得遲了些。”說話的時間，他的眸光掠過掛在楚蘭歌腰間的天子令。

    有著天子令，相當于一個便利，軍營中可以暢通無阻。

    楚蘭歌聞言，微微有點出神。

    見元帝這個架勢，顯然是早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了。

    “當年”楚蘭歌喃喃。

    元帝道：“當年的事情，我并不想解釋。”

    楚蘭歌鳳眸一瞇，“哦，無所謂了。”

    元帝心下輕嘆，面上卻沒有表情地開口，“不解釋，也不會否認。是我對不起你，更是愧對楚家。原本以為這件事會在歲月里淹沒掉，倒是沒有料到你會有此運道。”

    借尸還魂？

    真真是匪夷所思！

    元帝以前不曾多想，后來楚蘭歌攻打大邑國，那身熟悉的武藝和兵法，就已經(jīng)由不得他不想了，世上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楚家。楚蘭歌在京城里的行事，很多時候都沒有刻意隱藏。

    元帝有心調(diào)查，還是能調(diào)查出異常。

    最大的疑點，估計就是卓一瀾了。

    一個要死要活的人，突然移情別戀，還改變得那么突兀

    元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蕭軾的死，就是楚蘭歌報復的結(jié)果吧。

    元帝問：“當日在宮里，你是不是聽到了我和瀾兒的對話？”

    “是的。”楚蘭歌坦然認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能忍。”元帝狀似感慨。

    是啊，真能忍。

    一忍就是這么多年沒有動手。

    元帝望著眼前這張和曾經(jīng)全然不一樣的容貌，雙眼閃過復雜之色，“或許是人老了吧，又或者多年在戰(zhàn)場上，倒是時常讓我想起了你的父親。”

    “是么？”楚蘭歌隱藏于長袖中的手，正緊握著匕首的手柄，“如果我父親知道在他去逝之后，你還殺了他唯一的女兒，不知是否會后悔當初把你當兄弟？”

    元帝雙目微沉，“應該會后悔吧。”

    楚蘭歌面容淡漠，抿唇不語。

    楚父重情重義，卻算錯了人心。

    或許不是算錯吧，是他覺得自己只有一女，不管如何都影響不到帝位，元帝應該會很放心。有楚家的功勛和他留下的底牌相護，平安到老理應不難。楚父是萬萬沒有想到，女兒還是被算計死了

    人心，易變。

    元帝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讓楚父敬重的兄弟了。

    此時，元帝望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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