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內容并不陌生,她以前會夢見類似的畫面。只是這一次,完完整整,不再像碎片一樣,努力拼湊也湊不出完整的畫卷。
她不叫宮小白,她是墨長辭。
印象里,很小的時候,她就住在簡陋的屋子里,有慈愛的父親,溫柔善良的母親,還有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弟弟。
當然,還有她與生俱來的七重玲瓏塔和鳳皇。
懂事起,父親就沒有隱瞞她的身世,她猜到是因為七重玲瓏塔的緣故,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了。
父親是煜國第一世家墨家家主的二兒子,打小文韜武略,頗受家主器重,指望他將來能繼承整個墨家。
家里為了錦上添花,給他定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他不愛名門望族家的小姐,唯獨對整日給自己紅袖添香的丫鬟情有獨鐘。
他向家主挑明這件事,遭到所有人反對。家主甚至要置那丫鬟于死地,他一氣之下帶著丫鬟私奔了。
一走就是八年。
他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不僅每天都能跟溫柔貌美的妻子朝夕相處,還有一雙懂事聽話的兒女。
墨長辭原本也不叫墨長辭,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墨長辭這個名字是回到墨家之后,家主給取的名。
回到墨家之前,她很頑皮,卻從不愛跟其他的孩子玩,常常一個人跑出去瘋,到吃飯時間才回來。父母都拿他沒辦法。
九歲那年,他們過上了顛沛流離的日子,因為不斷有人追殺他們一家人。
一場戰斗中,父親為了保護妻兒,在與人搏斗中不幸身亡。
本來,他們一家人都該在那場爭斗中死去,是墨家家主派來的人剛好救了他們,將三人帶回了墨家,安置在一處獨立的院落,與家族里其他人隔開。
從那以后,她就改名為墨長辭。
也是從那以后,她性格大變,不再頑皮嬉鬧,不再仗著父親的寵愛就荒廢學業武術,因為疼愛她的父親不在了。
墨長辭為了擔起保護母親和弟弟的責任,主動要求鳳皇訓練她。要知道,她小的時候,鳳皇總是說好話哄著她,她才肯練武。
那段成長的日子很辛苦,所幸她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墨家家主看出了她是可塑之才,愿意將家里一些事交由她管理。
鳳皇說過,哪怕她是個無用的廢材,因為七重玲瓏塔在她身上,墨家所有人都得供著她。
在邊疆有戰事之時,她會親自帶領墨家軍上陣殺敵。只有她越強大,母親和弟弟的生活才會有保障。
那個時候,墨長辭最喜歡坐在墨家最高的那座房子的屋脊上,看著墨家一眾直系旁支勾心斗角,個個都是佛口蛇心,表里不一。
她行事太過張揚無忌,忘了樹大招風,剛過易折。
墨家那么多人都盯著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一面忌憚她身上的玲瓏塔,一面巴不得她去死。
她那個狼子野心的大伯就是其中一個。
可惜墨長辭獨來獨往慣了,從不與人交往,看得再多也不懂人情世故。
老家主重病那個月里,墨家動蕩得最厲害,人員調動頻繁。那一日,墨長辭外出查看商鋪回來,母親和弟弟都不見了。
她心急如焚地找遍了整個墨家,都沒有找到人。
平日里,母親和弟弟無事不會出院落,她很擔心他們出事。
她讓鳳皇幫忙出去找人。那時,鳳皇是自由身,可以從玲瓏塔里出來,不必時時刻刻呆在里面修行。
她終于在后山的懸崖邊找到了母親和弟弟。
趕到的時候,母親被一群下人侮辱,年僅十一歲的弟弟渾身是血,手腳全廢。他們吊在懸崖峭壁上,被風吹得一晃一蕩,像兩具尸體。
墨長辭瘋了一般沖過去,可是,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大伯帶了數十人圍攻她一人。
鳳皇不在,玲瓏塔就是座虛幻的印記,那些令所有人都忌憚的異術不存在,她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被一步步緊逼到懸崖邊。
人群里的墨長欣看著她,嫣然一笑,“你早就該死了。”
她走近她,胸口那柄致命的長劍就是拜她所賜,死之前,她拽著墨長欣一起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醒來之后,又是一番光景。
——
司羽坐在房間里守著這兩人,外面果不其然開始下雨。初秋之際,全國有大部分地區氣溫驟降,連綿陰雨。
他起身去將門反鎖了,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就是要在這里等著,看宮邪什么時候會醒過來。
他給他把過脈,生命跡象越來越明顯,體內的毒素在慢慢消除。行醫十幾年,他從沒見過這么恐怖的事情。
司羽看了眼躺在床里邊的女孩。算了,行醫十幾年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
宮小白的存在,早就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司羽抬起腕表計算時間。
秦灃他們還守在外面,唐雅竹在看到割腕的宮小白后就暈倒了,被宮申抱到另一間房間里親自照顧。
守在門外的人不敢打擾司羽救人,默默地等著。
肖瓊抱著胳膊靠在墻壁上,望著屋檐垂下來的雨滴,連成一排,仿若晶瑩的玉珠串成的珠簾。外面下著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身上的單薄軍裝不御寒,她打了個寒噤。
秦灃見狀,將身上衣服脫下來給她。
她瞥了眼,沒接。
“跟我客氣什么。”他直接將衣服罩在她身上。
軍裝帶著他的體溫,有淡淡的煙草味,沒有想象中難聞的汗味。她垂了垂眼,沒跟他客氣,將衣服披在身上。
秦灃從褲兜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了,夾在指間猛吸了一口。
他挨著她靠在墻壁上。
以往他挨她這么近,她早就一腳踹過來了,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都沒心情計較別的。
“我沒想到宮小白那丫頭會做傻事。”他說了句。
一大老爺們登時眼眶通紅,從昨晚到現在不知哭了多少次。宮小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不知該怎么面對她,幾乎是一邊哭一邊說話。
掏出紙巾擤鼻涕,秦灃嗓音低啞地說,“你說,現在該怎么辦?我不敢看到宮小白,也不敢看爺的家人。”
他這個樣子,將肖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給挑了起來。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她捂著嘴別過臉。
看到宮小白手腕上的傷口她就嚇傻了,過去執行了無數次任務,她都能直面死亡,唯獨她手腕上的割傷,刺到了她的眼睛。
宮邪不在了,她就不活了嗎?
肖瓊扭回頭,看了眼依然緊閉的房門,蹙了蹙眉,“怎么過去這么久了,司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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