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宮娛影視旗下的員工,頂頭上司突然蒞臨,各位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準(zhǔn)備認(rèn)真拍戲,好好在老板面前表現(xiàn)。
然而他們想多了,宮邪大步流星地走到宮小白跟前,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別人。
對于他的到來,宮小白顯然習(xí)慣了。
他不是第一次利用老板的身份前來探班,她在上個(gè)劇組也是這樣,他隔三差五便過來片場視察工作,導(dǎo)致劇組所有人每天都緊張兮兮,害怕哪里做得不好。
宮邪漆黑的眸子綻著光,自上而下逡巡打量著宮小白,唇角一點(diǎn)點(diǎn)透出笑,“這個(gè)打扮很好看。”
宮小白束著高馬尾,臉上妝容清淡,職業(yè)女性的打扮讓她脫了幾分妖嬈韻致,多出幾分成熟干練。
很是賞心悅目。
宮小白被夸得不好意思,微微斂目,“正好,你來了照顧小小白,我去拍戲了。還有一場,拍完我們一起回家。”
“等等。”
他輕啟薄唇,聲音低醇好聽,在場的女孩子都羞紅了臉。宮爺還真是有目共睹的,一路帥著過來的,都是三歲孩子他爸了,跟在場的娛樂圈小鮮肉相比還更勝一籌。
妖孽啊!
一家子站在一起,讓人羨慕哭了。
宮邪抬手,將宮小白頰邊一縷頭發(fā)別到耳后,“好了,去吧。”
宮小白臉頰發(fā)熱,如同放在火上烘烤,迅速別過視線,抬手拍了拍臉,迫使自己冷靜一點(diǎn)。然后抬起頭,淡定地跟導(dǎo)演商量接下來的戲該怎么拍。
宮邪手插在褲兜里,這才看向角落里的兒子。
小小白兩條小短腿交疊在一起,懷里抱著自己的小書包,額頭的一撮毛被他自己捋地翹起來,傻傻的。
幾個(gè)負(fù)責(zé)服裝道具的姑娘圍在小家伙身邊,拿出各種新奇的玩意兒哄他開心。
見宮邪走過來,幾個(gè)姑娘都自覺往后退了一點(diǎn),不打擾他們父子倆,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們,想拍照又不敢拍,互相推搡著。
一道濃重的陰影遮擋了燈光,小小白仰起頭,怕被教訓(xùn),他主動討好,奶聲奶氣喚,“爸爸~”
宮邪一手拎起他后領(lǐng),放在地上,他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眾人:“……”
小小白立馬改口,“臭粑粑。”
“嗬!”宮邪冷哼了聲,招招手,“你過來。”
小小白望了眼媽媽,媽媽正在拍戲,專注認(rèn)真地說出一大串難懂的專業(yè)名詞。耳邊立刻傳來老爸的警告聲,“看你媽也沒用。”
小小白邁著步子到他跟前。
宮邪一把將他撥到懷里,自從小小白稍微懂點(diǎn)事后,他便沒將他當(dāng)作小孩子一般溫聲細(xì)哄,直白道,“我問你,你上次答應(yīng)我什么來著?”
他知道自己這兒子聰明,大人說的話,十有九句能聽懂。
小小白歪著腦袋思考,上次……他闖了禍,弄壞了劇組的攝像機(jī),爸爸拖他到書房進(jìn)行一對一教育輔導(dǎo),他不想聽他嘮叨,答應(yīng)他不再去媽媽的劇組。
小東西眼珠子一轉(zhuǎn),宮邪就知道他想起來了。
“小孩子撒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嗎?”他兩根手指捏著小小白的臉蛋,薄薄的小嘴唇被捏成小雞嘴。
跟他媽媽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眨了眨,小小白抱住他胳膊,嘟著嘴巴含糊不清,“大不了,我晚上不跟媽媽睡了。”
宮邪松了手,“記住你的話。”
小小白嘴巴一撇,學(xué)著爸爸剛才的樣子,招了招胖乎乎的小手,“爸爸,我要跟你說句悄悄話。”
宮邪附耳過去,聽見這小子用氣音說,“爸爸你剛才的樣子跟我班上的小盆友一樣,羞羞。”小家伙壓根不會說悄悄話,唾沫星子噴了宮邪一臉。
“皮癢了?”
“媽媽說過,你幼稚起來就跟三歲孩子一樣,寶寶班里的小盆友今年都三歲。”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舉一反三,拿媽媽的話堵他。
話一出,果然被教訓(xùn)了,宮邪捏著他耳朵,“回去就讓你好看。”
小小白根本不怕他,吐了吐舌。
別看他小,其實(shí)他什么都明白,奶奶也說過,他是爸爸唯一的兒子,老爸不對他好,老了沒人孝敬,所以爸爸不管做什么都是愛他的表現(xiàn)。他覺得奶奶說得很有道理。
“爸爸,我能問你一個(gè)問題嗎?”
小小白趴在他大腿上,仰著臉,一派天真懵懂。
小孩子心性簡單,事情轉(zhuǎn)眼就忘,上一秒還跟爸爸拌嘴,下一秒就拋到了腦后,對爸爸親切友好。小小白再聰慧,到底是個(gè)不大點(diǎn)兒的孩子。
宮邪仰靠在沙發(fā)上,“你問。”
小小白順著他大腿往上爬,坐在他懷里,萌萌噠的包子臉換上認(rèn)真的表情,“你什么時(shí)候打算給我生個(gè)弟弟妹妹?”
宮邪:“……”
“我們班小宇就有個(gè)弟弟,是他的跟屁蟲,早上他媽媽送他去幼兒園,他弟弟就扯著他衣服不讓走。”小小白皺皺鼻子,“我也想要一個(gè)小跟班,走到哪里帶哪里。”
宮邪哼笑一聲,“想要小跟班?那行,回頭放寒假了,讓你司羽叔叔家的兒子來給你當(dāng)小跟班,正好你叔叔阿姨工作忙,你幫忙帶孩子。”
司羽家的也是個(gè)兒子,還差半個(gè)月就過兩歲生日。
小小白不吭聲,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
宮邪補(bǔ)充,“一個(gè)不夠的話,你秦灃叔叔的兒子,還有你猴子叔叔的女兒都可以接到家里來,寒假就在家里給你開個(gè)幼兒園,他們?nèi)悄愕男「唷!?br />
安靜了數(shù)秒,小小白終于反應(yīng)過來,繃著小臉,用一把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說,“爸爸,你在坑我。”
喲,聰明啊,不愧是我兒子。
“你們父子倆在談什么?”宮小白踩著高跟鞋嗒嗒嗒走到他們跟前。
小小白從爸爸懷里蹦下來,轉(zhuǎn)頭投入媽媽的懷抱,“媽媽,你拍完戲啦!媽媽,你餓嗎?寶寶包里還有水果,早上帶的沒吃完。”
宮邪鄙視地看著兒子,剛才與自己談判的樣子全然不見,變成了貼心小棉襖。
偏偏,他老婆就吃這一套,抱起小家伙又是叫寶寶又是親臉頰。
然后小小白就非常殷勤地拉開自己的“百寶箱”,從里面掏出塑料盒。
每天早上阿姨都會在他書包里塞上水果和一瓶水,擔(dān)心小孩子不方便洗水果,都是先切好裝進(jìn)盒子里。
宮邪嫌棄,“天氣這么熱,水果在書包里焐了一整天還能吃?”
小小白難得聽從爸爸的話,把沒吃完的水果塞了回去,“媽媽,回去了寶寶再給你洗水果。”
宮小白把孩子放宮邪懷里,“媽媽先去換衣服,我們馬上回家。”
“好噠。”乖巧點(diǎn)頭。
媽媽一離開,父子倆又開始大眼瞪小眼。
“臭小子,你要是敢在媽媽面前提生弟弟妹妹的事,放寒假我就送你去秦灃叔叔那里玩。”
小白本來就想生二胎,他一推再推,好不容易暫時(shí)打消了她的想法。
小小白舉起手掌,掰著手指,好半晌,伸出嫩生生的一根手指,“一百塊錢,我告訴你一個(gè)關(guān)于媽媽的小秘密。”
他黏糊糊的小身子快要從爸爸身上滑下去,宮邪將他往上抱了抱,挑眉說,“你媽媽有什么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不一定哦。”他眨了眨眼,濃密的眼睫毛撲閃撲閃。
不管這小子有沒有撒謊,宮邪從錢夾里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拍在他白嫩掌心。小小白立刻攥緊票子,塞進(jìn)自己的小書包夾層里,仿佛生怕爸爸出爾反爾搶回去。
宮邪嗤了聲,這家伙手巴掌連鈔票大都沒有,張嘴就要一百元。
“好了,說吧。”他戳戳他額頭。
小小白抱著爸爸的脖子,湊近他耳朵,剛要張口,被口水嗆到,不小心噴了爸爸一臉的口水。
宮邪:“……”眉毛蹙起來能夾死蒼蠅。
小小白自知有錯(cuò),抬起小手幫爸爸擦臉,不擦還好,一擦糊一臉,萌萌地道,“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宮邪心說,這就是你爸爸我不想再生一個(gè)的原因。
幫爸爸擦完臉,小小白正經(jīng)道,“其實(shí),媽媽前天問過我,想不想要個(gè)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可以給我當(dāng)小跟班。”
所以,不是我主動想要小跟班,爸爸你不用再找其他的小盆友來家里。
宮邪眉心一跳,他以為那丫頭打消了二胎念頭。
“你說真的?”
“本太子嗦(說)的話,沒有假的。”
宮邪捏著他嘴巴,“先把你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吧!”
小小白:“……”爸爸這是遷怒了,他知道。
——
宮小白換回自己的衣服,高腰無袖長裙,斜背著白色的小挎包,臉上戴著超大的墨鏡,揮手跟戴安娜告別。
收工了,片場一片嘈雜,收拾各種道具。
導(dǎo)演關(guān)了設(shè)備,站起身來,對宮小白說,“明后兩天阿塵會進(jìn)組,給你放兩天假,正好緩和一下前段時(shí)間的忙碌期。”
他指的是男配角江正塵,前幾天有事耽擱了,遲遲未進(jìn)組,統(tǒng)籌就安排宮小白這個(gè)女一號先拍,接下來會補(bǔ)拍男配角的戲,宮小白能輕松幾天了。
“好的,我知道了,導(dǎo)演。”
跟劇組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宮小白朝老公和兒子走去。
宮邪單手抱著兒子,另一只手牽著老婆的手,小小白坐在爸爸小臂上,一只手搭在爸爸肩膀上,偏著頭跟媽媽聊天。
一大一小話癆湊一塊,宮邪感覺自己身處相聲社。
“媽媽,你穿這條裙子真漂亮,你比羅小姐漂亮多了!”馬屁精小小白上線。
“羅小姐是誰?”
“媽媽你忘了,跟你一起上娛樂新聞的那個(gè)姐姐,寶寶看到新聞了哦。”
“哦,媽媽想起來了。”羅小姐是這部劇的女二號,開機(jī)發(fā)布會那天兩人同框過,沒想到,小小白這么關(guān)注媽媽。
“爸爸,你覺得呢?”話癆小小白不忘把爸爸拉入討論組。
如果是別的問題,宮邪都懶得理話癆兒子。
不過他問的這個(gè)問題不能不回答。
宮邪:“爸爸覺得,你媽媽世界第一漂亮。”
“爸爸你說的太對了!\(^o^)/”小小白湊到爸爸臉上“啵唧”了一口,再次把口水糊在他臉上。
宮邪:“……”很好,今天被臭小子的口水洗了三次臉。
宮小白墨色鏡片下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露出來的紅唇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被父子倆的對話逗笑了。
一家三口走遠(yuǎn)了,留在片場的工作人員才敢湊在一起大聲討論,“嗷嗷嗷嗷,真的被這一家三口萌哭了!”
“希望小殿下能常常來劇組玩啊,闖禍也沒關(guān)系!”
“老阿姨的心就是這么被俘獲的。”
“以前總覺得宮爺高冷、生人勿近,怎么他跟兒子的對話辣么萌!果然是被兒子和老婆傳染了嗎?”
被兒子和老婆傳染了的男人此時(shí)站在車門前,對話癆兒子說,“自己坐后面去,別讓你媽媽抱。”
——
天邊被夕陽浸染,泛著濃郁的橘金色,仿佛不小心潑灑的橘子汽水。
轎車開進(jìn)天龍居的時(shí)候,曹亮正巧在院子里,走過來打開了車門,將小家伙從后座抱了出來。
他把小小白送到片場后就先行回來了,想著小家伙和小白會被公司的保姆車送回來,不曾想是宮邪親自接的。
“謝謝曹亮叔叔。”小小白很有禮貌。
曹亮在他腦袋上撫了撫,身后立刻傳來宮邪的聲音,“以后不要由著他胡來,放學(xué)了直接帶他回家。”
小小白吐了吐舌,將七星瓢蟲書包抗在肩膀上,大搖大擺晃進(jìn)客廳。
“小面團(tuán)!小面包!”
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樓上一黃一白兩個(gè)毛茸茸的家伙往樓下沖。
小小白兩歲半的時(shí)候,家里養(yǎng)了條柯基,小短腿,圓屁股,名叫小面包,幾乎從樓上連滾帶爬下來的。
小小白蹲在地上跟它們玩。
爸爸媽媽隨后走進(jìn)客廳,小小白擰著腦袋,一本正經(jīng)對爸爸說,“爸爸,你肯定不是我們家的人。”
宮小白取下包包的手猛地一頓,兒子這是又看到什么有感而發(fā)了?
“寶寶,不許胡說,爸爸是家里的大樹,是頂梁柱。”她溫聲教育。
小小白搖頭晃腦,“寶寶沒有胡說,你想想,媽媽叫小白,我叫小小白,貓咪叫小面團(tuán),狗狗叫小面包,我們都是‘小’字輩,就爸爸一個(gè)人不是。”
宮邪冷冷哼了一聲,懶得跟傻兒子計(jì)較。
宮小白捂著額頭哭笑不得,兒子日常金句能笑死她。
小小白不肯罷休,提出建議,“爸爸,你改名吧,叫宮小爺。”
“噗!”
家里幾個(gè)傭人實(shí)在憋不住,齊齊笑噴了。
怪不得老宅那邊每次將小少爺接過去就不愿送回來,這個(gè)小機(jī)靈鬼兒可太逗了,常常他自己認(rèn)為很在理的話,說出來總逗得人捧腹大笑。
宮小爺,哈哈哈,帝京城誰敢這么稱呼?
“宮闕!回你房間寫作業(yè)。”宮邪沉著聲音說,臉色跟著沉下去。
熊孩子,是該好好管教,今年放寒假就讓他去軍營里待一個(gè)月,看他還敢不敢皮。
宮闕小朋友嘴角一耷,登時(shí)掛著兩個(gè)小油瓶,懷里抱著貓,手上牽著狗繩,邁著小步子上樓。
年紀(jì)不大,步子邁得倒是沉重。
宮小白望著兒子可憐兮兮的小背影,推了下宮邪,讓他收斂一點(diǎn),別嚇到小小白。
宮邪:“你覺得他能被嚇到?演戲呢。”
宮小白:“……”
小小白的房間在樓上主臥隔壁,里面堆滿了各種男孩子玩的玩具,簡直像個(gè)大型游戲城,都是過年過節(jié)過生日的時(shí)候親戚們送的。
他嘆了口氣,把書包里的一百塊錢放進(jìn)存錢罐里。
希望跟爸爸交換的小秘密能讓本寶寶的心愿達(dá)成,讓媽媽早日給他生出一個(gè)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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