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翻飛,柔軟的腰肢,嬌嫩中帶著一點點的小倔強,正是無殤帝喜歡的模樣。
他雙眸不眨,看的出神。
徐念嬌半垂峨眉,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她很清楚怎么表現自己的美。
“皇上!”她嬌柔得聲音由遠及近,整個人翩然出現在無殤帝面前,她很確認,眼前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已經被她迷住了,以前在徐家,那些門客和追求者們也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徐念嬌的手指探索著上前,卻被無殤帝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手腕,“愛妃累了吧,來人,還不快伺候愛妃休息!”
明黃的身影落荒而逃。
徐念嬌半靠在方桌上,一只手撫著被撞疼的腰,另一只手的指甲在小桌子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刺耳聲音。
“娘娘,我的好娘娘!”宮嬤嬤一手撫摸著她,一只手將放在她香囊里的藥丸拿出來喂給她,“娘娘,您清醒些!”
徐念嬌半睜著開一只眼,“嬤嬤,我好難受,你是沒有看到,他連碰我一下都覺得惡心……既然這樣,當初為什么要把我帶進這深宮來?”
一行清淚隨著徐念嬌的臉頰滾落。
宮嬤嬤焦急地喚了她一聲,“娘娘,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塵緣大師了,您身上的不適很快就能夠解決,您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男人嘛,一旦得了手反而就不稀罕了,皇上也是個男人,您何必要想這么多呢?”
“你說的是,是我魔怔了……啊……啊!”
“怎么了娘娘?”
“那種……那種被人宰殺的感覺又來了,嬤嬤,嬤嬤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殺我……我好痛,好痛!”
“娘娘,您再忍片刻,片刻就好了!”宮嬤嬤急得滿頭大汗,她們初入宮中,人手不足,若是娘娘這等怪病傳了出去,那可是要殺頭的呀!
這皇上也真是奇怪,娶得妻子是個病秧子,這喜歡的人也是……如此。
宮嬤嬤有心安慰徐念嬌,可偏生徐念嬌一聲比一聲高,宮嬤嬤滿頭大汗,“娘娘,得罪了!”
兩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徐念嬌的嘴巴,只有細碎的嗚嗚聲泄露了出來,但是宮嬤嬤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倒是徐念嬌身心俱疲,被宮嬤嬤勒得又這般緊,除了身體上的疼痛,那顆脆弱和驕傲的心也生出了幾分的怨念來,她一個老奴,怎么敢如此對她。
莫非還當她還是徐家那小丫頭。
況且她那么難堪的秘密,全都被這個老奴知曉了,難怪,難怪……她竟然敢如此對待自己。
徐念嬌心中有氣,卻偏偏什么都說不出,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宮嬤嬤見狀,急忙松了手,手指在她的鼻息間探了探癱坐在地上。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徐三會有這樣的怪病,更是沒有想到原本是進宮博一場富貴,竟然落得如今擔驚后怕的境地,“皇天后土,可要保佑塵緣大師早點找到,早點救我們家娘娘出苦海呀!”
她說著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門邊兒上有小宮女探頭進來,就見宮嬤嬤和徐念嬌一坐一躺,不由得驚呼一聲,卻實抬舉的自己捂住了嘴巴。
宮嬤嬤冷眼瞪了過去,“鬼哭狼嚎什么,沒有看見娘娘摔倒了嗎?還不快過來扶一把!”
那小宮女被她嚇了一跳,也不敢躲閃只得硬著頭皮走上來,“嬤嬤!”
那跳脫的眼神,看得宮嬤嬤又是一陣不悅,可眼下并不是發作的好時機,宮嬤嬤冷言冷語地指揮著小宮女將徐念嬌搬到床上,許是因為剛才的驚嚇,她有些脫力,并不敢靠近徐念嬌。
徐念嬌被這小宮女放好,搭上柔軟的錦被。
那小宮女見她滿頭大汗,似是疼痛難忍又似是噩夢連連,憐惜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娘娘!”她轉頭看向宮嬤嬤,“嬤嬤,娘娘的狀況似乎不太對,是不是該請個太醫過來!”
她建議道。
宮嬤嬤一雙眼睛頓時瞪圓,“太醫?請什么太醫!又不是什么的大病,你這大驚小怪的!”她本是擔心徐念嬌的狀況會被宮里的太醫發現,反倒是不美。心中煩躁說話并不是很嚴謹。
那小宮女被她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
眼下這位徐娘娘怎么說也是皇上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平日里對宮嬤嬤更是倚重有加,沒有想到這個宮嬤嬤私下竟然敢如此欺主。
她是個小宮女,見慣了宮里的爾虞我詐,也聽說過些許風浪之事。
一雙滿含機遇的眼睛微微打轉,面上卻是悲憫。
徐念嬌悠悠轉醒,入耳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再看宮嬤嬤大大咧咧的毫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心中的那層隔閡越發的深了。
“娘娘……”那小宮女有些歡喜。
話音未出口就被徐念嬌捏住了衣袖,徐念嬌搖了搖頭,那小宮女頓時心有靈犀,一股難有的默契在二人之間徘徊。
徐念嬌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了小宮女的胳膊,那小宮女被她掐得疼痛難忍,一張小臉素白素白的卻愣是咬著牙一句話沒有說,等到徐念嬌松了手才低聲道,“奴婢巧兒!”
徐念嬌疲憊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低聲道,“你很好!”
巧兒心中一喜,卻依舊低眉順目,宮嬤嬤坐在二人的背后,沒有看到二人之間的這些小動作,卻也算是警覺,起身過來見徐念嬌躺在床上面色好轉,又見這小宮女低眉順眼很乖巧,便冷哼了一聲,“今日的事情你若敢說出去一個字……”
“奴婢不敢!”巧兒急忙跪在地上。
這副樣子讓宮嬤嬤很是舒服,“哼,諒你也不敢,照顧好娘娘,我去看看小廚房里燉的湯!”
她走得很快,甚至是有幾分落荒而逃,顯然對剛才自己竟然出手捂住了徐念嬌還是有些后怕,可一方面心里又告訴她,她那么做是對的。
宮里的風向總是變化無常,每個人都揣著自己的小心思。
無殤帝自然是深諳其中的道理,從徐念嬌這兒走了卻也記得賞賜珠寶以示恩寵。
榕溪宮里又是一陣醋意熏天,她咬著唇一面想要表現的大度一些,一面卻又覺得心如刀割,皇上的后宮并非沒有其他的妃嬪,但是皇上看徐念嬌的眼神是不對的,那種眼神足夠可以毀滅一個一心只在心愛的男人身上的女子。
“娘娘!”身旁有丫鬟的關切的聲音。
榮貴妃才抬起頭揉了揉額角,忍著螞蟻噬心般的感覺問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
“回娘娘,這事兒有點懸,竟然和……唐家還有些關聯。”
唐容眉頭一皺,“和順,你這是什么意思,當著本宮做什么吞吞吐吐!”玉手一拍,“還不快速速道來!”
“娘娘!”和順立刻跪在地上,以額撐地,“娘娘,奴才不敢有半句欺瞞,可查來查去都是和唐家有關,您說會不會是長乾宮那位按耐不住啦?”這臨死了臨死了突然不甘心堂妹受寵,自己卻病懨懨的險些喪命也不是沒可能。
“胡說!”唐容生氣地道,她在宮中雖有人脈,依仗的卻多是唐家,這么多年來,堂姐都沒有為難她,怎么會突然下手……難道,難道是皇上他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唐容心里七上八下,這些日子來,她一直覺得皇上對待她的態度有些不同。
還是說,這件事和長鴛宮的徐淑儀有關?
那件傳聞,她總是覺得少不了徐淑儀的身影,可偏偏和順查了查去,也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這樣看來不是徐淑儀有問題,就是她身邊出了事故。
唐容的目光落在和順身上,她并不是空有容貌的花瓶,相反還聰慧的很。
和順汗流浹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徐淑儀是他幼時最喜歡的鄰家妹妹,只是沒有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又會遇到,這件事她雖然有推波助瀾的嫌疑,可主力卻真的是在唐家。
唐容默默地盯了和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看來本宮得去看望看望我的好姐姐了。”
唐皇后那兒,唐容也并不敢十分的相信。
而這段時日長乾宮除了那日傳了要羊羹的消息出來,后面就像是偃旗息鼓一般,安靜的沒有一絲動靜。
月余了,這樣半絲風聲都沒有的沉寂,讓唐容也生出一些不安來。
她那位姐姐,當初好著的時候,她也曾偷偷窺過一眼,僅僅是一個側影便可以讓萬千女子自慚形穢。
而她也曾偷偷慶幸那人早早得了那種病,就是后來憑借家族嫁入宮中為后,都沒有得到過帝王的一顧,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她……應該不會因此心懷記恨吧。
她的目光穿過重重層障望向了長乾宮的方向。
這會兒宮中被層層白紗籠罩在其中,這籠紗還是當初為了防止傳染到宮外特意籠在整個長乾宮之上的,這里的人就是進了死獄一般的絕望沉寂卻按部就班。
這里的一切到處都帶著唐家的影子,處處可見唐家對整個女兒的精心細致。
這會兒那突然病情好轉,不,“死而復生”的皇后正背坐長亭之中,有風將她的青絲吹起,安靜嫻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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