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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野心家 正文 第一六四章 禹圣故法泗水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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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適給六指講的那個故事、做的那個比喻一樣。

    今日的事,墨者并不是想要選賢。

    因為墨者內(nèi)部就有賢才,能通過考核的很多,內(nèi)部已經(jīng)選拔完了。

    選賢之于今日的這一場不倫不類的考核,就如同錦衣的遮羞保暖,那是最基本的作用。

    這一次大張旗鼓地弄出的不倫不類的選賢,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和沛縣的民眾說清楚今后,以及靠在沛縣的商人、間諜的嘴巴,將他要說的東西傳播出去。

    以考核選賢,其實也是一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只不過想要實現(xiàn),需要兵刃在手的寧有種乎配合才行。

    他只是在想辦法制造游士和血統(tǒng)大宗貴族之間的矛盾,用一種實踐告訴天下這種選賢的辦法是可以實行的。

    不然那些游士還要考慮今后的制度建設(shè),適怕他們一時想不到紙張出現(xiàn)后的變故,預先幫他們想出來。

    不管哪國,只要游士站在君權(quán)這邊戰(zhàn)勝了貴族實行變法,墨者的這些學問、文字也一定會全盤傳過去,這是最完美簡便的教材。

    墨者有些事還不能做,但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卻可以讓各國的君主幫著先做,順便讓墨者的賤體字成為各國官吏的通行文字。

    圍觀的看熱鬧的民眾很容易贊同適的那些煽動性的話。

    適根本不在意那些即將要被抓捕送往礦山的小吏,緊接著說道:“天下的賢才,有很多種。”

    “各得其所長,天下事當;鈞其分職,天下事得。”

    “善于耕種的,就讓他做農(nóng)正;善于田畝的,就讓他做田官;善于九數(shù)的,就讓他管理府庫。”

    他恬不知恥地沖著眾人說道:“只是天下最善于耕種的,在墨者之中;最善于計算田畝的,在墨者之中;最善于九數(shù)的,還是在墨者之中。”

    “不懂天志,就不知道如何治理洪水;不懂天志,就不知道如何讓畝產(chǎn)增加;不懂天志,就不能夠準備分配田畝……”

    “當然,墨者是懂天志的。所以墨者將我們所懂得的天志,寫于草帛之上,這樣就可以讓天下人都看到。”

    “不會墨者所用的文字,就看不懂。看不懂,就不能掌握天志。不能掌握天志,就不能稱為賢才。”

    “所以,想要成為賢才,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早有墨者領(lǐng)頭道:“自然是學會墨者的文字。”

    他們這么一說,適又將道理講的明白,很簡單的推斷,民眾們紛紛稱贊這個說法。

    適又拿出幾本編纂的書,都不算厚,加在一起有十余本。

    “這一本若是看懂了,可為司星,測量冬夏天時。”

    “這一本若是看懂了,可為工官,熟悉百工之巧。”

    “這一本若是看懂了,可為農(nóng)正,精通稼穡之學。”

    “這一本若是看懂了……”

    他一本又一本地拿出,說的也越來越張狂,但也無人反駁。

    反正都是一些技術(shù)性的官吏職位,墨者和適,都有這樣張狂自信的資本。

    “墨家巨子曾說,美女不需要出門,上門求親的人就會擁擠不堪。這幾本書,便是學問中的美女,也是利天下的美女,更是成為賢才的美女。”

    “所以,墨者會將這些書本放在沛縣和大城巨邑之中。有志于學的,可以看;有利天下之心的,可以看;有想成為賢才以出仕的,還可以看……”

    他說的唾沫橫飛,人群中沛縣的民眾自然相信,而那些各懷目的的人,也是各有所想。

    魏人間諜焦禾已經(jīng)在墨者那里學到了不少東西,對于適說的唾沫橫飛的話,深信不疑。

    甚至于那幾句吹噓,也是深信不疑。

    焦禾心想,墨者并未吹噓。

    就稼穡之事來看,普天之下能比墨者更為了解的,怕是沒有。九數(shù)之學,一些鄉(xiāng)校中聰慧的孩童,也能熟練背誦九九歌,這若在別處,已算賢才,可在這里卻不過孩童。

    他也知道墨者的文字書寫起來簡單,方正有骨,正適合在草帛上書寫。

    一兩年的習慣,加上原本的文字功底,焦禾已經(jīng)熟悉了墨者的書寫方式,雖說直白如同村語,但卻鮮有歧義。

    尤其是他學了不少字之后,真的可以不需要別人教授,就能看懂墨者的一些關(guān)于天志的簡單文章,甚至他已經(jīng)知道了莊稼生長到底需要什么。

    焦禾覺得,墨者可能真的只是為了利天下,所以將很多本該私藏的東西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草帛上。

    他這個間諜,只覺得要比其余的間諜更愜意,卻也更忙碌。

    很明顯,他知道無法說動那些墨者中的大賢,而自己想要知曉的那些東西,又根本不需要費心打聽,只需要做好很簡單的事就可以——學會墨者的文字、熟悉墨者的寫文方式。

    知道了方向,便無比愜意,可每天也過得極為忙碌,恨不能把每天時間都用來學習……

    焦禾覺得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少求學之時,每天都不疲倦,每天都要學新的事物,每天晚上都會不厭其煩地誦讀文章。

    原本他想,他知道自己即便認同墨者的義,也不可能去施行墨者的義,但是自己將來回到魏國后,卻可以把在這里學到的墨者的術(shù)都傳授出去。

    但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回到魏國,恐怕要做的只需要教授那些墨者的文字……因為墨者把那些技術(shù)都明明白白地寫在紙上,傳播天下的巨城大邑,自己知道的那些……恐怕當不得傳授技巧的夫子。

    想到這,焦禾苦笑一聲。

    原本以為自己做生間,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做個學文字的學徒……而且似乎只有這么做才能將自己的任務(wù)完成的更好。

    焦禾覺得,自己怕是自夏至今,最為無趣也最為安全的一個間諜。

    聽著適的那些話,他心中也是有所觸動,甚至有所心動。

    如果……有一天魏侯也用墨者的這種方式選賢,自己熟悉墨者的文字,也可以比別人更知曉墨者所謂的天志,自己或許會成為魏國的賢才。

    若是那樣,又何必給別人當門客呢?沒有家主的推薦,自己就沒有出頭之日,自覺自己的本領(lǐng)尚可,在墨者這里學了一陣更是覺得勝于那些庸碌貴族。

    聽到適說的那些鼓動的話,焦禾心中竟也暗暗生出了一些贊賞、認同、甚至想要和旁邊的人一起呼喊的心態(tài)。

    焦禾想:“其實適說的很對,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才能才能做好。”

    “不管是為了利天下、為了治好一方,沒有才能和學識又怎么可能做好呢?”

    “我焦禾自認學問尚可,如今又在沛縣知曉了許多天志、明白了許多道理,如今卻只是一個門客。”

    “憑什么那些大宗嫡子生下來就要高人一等呢?憑什么那些大夫的封地根本不需要什么才能就可以獲得?憑什么我一身的本事卻需要做門客以求出頭之日?”

    “若是魏地也按沛縣的選賢之法,又有幾名公族親貴能算賢才?我就算不能做一邑之宰,但做相差不多的事,怕也未必就做不了!”

    他越想心中越是不滿,回味起墨者常說的尚賢,竟在心頭忍不住誦讀起來。

    又想,原本墨者只說尚賢,卻沒有具體如何選賢的辦法。

    如今草帛也有了,筆墨也有了,選賢的辦法也有了,尚賢便真的可以在天下實現(xiàn)了。

    這是自己都明白的道理,為什么天下的君王還沒有這樣做呢?

    一想到這,便又不禁想到了墨者宣傳的那些道理——聽起來就能解釋為什么君王不這么做、簡單卻又無法反駁的道理。

    這些道理,就像是麥田中的蒺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他的心底長滿、鋪開、不斷地瘋狂生長。

    他知道,蒺藜有刺,知道這樣想很危險。

    可是,他卻怎么也壓制不住,有時候夜里會驚醒,有時候也會靜下心想一下墨者所說的那些簡單道理眾的漏洞,卻怎么也找不出可以完全反駁的說辭。

    知道墨者說得對,卻又告誡自己不能去相信,這是一種極端痛苦的壓抑,會一直潛藏在心底。

    適今日說的那番話,引動了焦禾潛藏在心底的蒺藜,扎的他心頭劇痛,頭腦昏沉。

    如果,墨者尚賢的道理是對的,并且可以用合適的辦法選賢……那么墨者的其余道理,到底是錯的?還是因為自己愚鈍還沒有完全理解呢?

    適還在那里宣講一些道理,舉了許多例子,那些墨者的道理一點點地滲透到焦禾的腦海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做墨者,卻無比痛苦地發(fā)覺自己越發(fā)認同墨者所講的道理。

    心頭陣亂之下,焦禾終于想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或許,墨者選出的算是賢才,但這樣選出的賢才,就一定可以治理好沛邑嗎?”

    “若是治理不好,恐怕他們算是賢才,但這樣的賢才并不能用來治理一邑。”

    “墨者在鄉(xiāng)亭所做的事,并非整個沛邑,一座城邑,他們能管好嗎?若是管不好,只能說墨者選賢才的辦法是對的,但是這樣的賢才未必能有治理一邑的能力……”

    “那還是繼續(xù)看看吧,或許,墨者是錯的……”

    他這樣想著,似乎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道理是對的,但效果不好,那么未必就是好的。

    城邑,終究與鄉(xiāng)亭不同,涉及的人更多,還涉及到對上的交代、城內(nèi)的管轄、公田的稅賦、農(nóng)兵的訓練、商人的狡詐囤積、手工業(yè)者的粗制濫造、戰(zhàn)爭時候征召士兵等等這許多問題。

    焦禾想,鄉(xiāng)亭算是大治了,但沛邑才剛剛開始。若是墨者連城邑都能治理好,或許他們的道理……真的就是天下最正確的道理,用了他們的道理就能讓天下安定……

    好在,如今才剛剛開始。

    焦禾心頭矛盾。

    既希望墨者治理不好,因為那樣自己就可以擺脫知與行并不合一的苦痛煎熬;但又希望墨者能夠治理好,因為他希望能夠知曉如何讓天下安定的道理,現(xiàn)在看起來墨者的道理是距離最近的。

    胡思亂想的時候,猛一抬頭,就看到幾十名持劍的墨者正慢慢散開,看似無意地圍住了那些小吏。

    焦禾心頭隱隱感覺有些不對,踮起腳尖向后看了看,隱約間看到遠處有些手持戈矛的人正在街巷中疾馳。

    焦禾暗驚,心道:“墨者今日要做什么?難道不只是選賢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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