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唐鄭敏雖然吃藥的錢少了，但是唐浩澤養蝦捉鳥的成本支出也去了八千多。

    唐浩澤這段時間賺了錢，加上孔鳳荃做海零散有些收入，但家里總體依然是虧空了，現在銀行存折只有一萬六千左右。這村里鄉親有人來要債，他家還了一個，其他人再來要，他們又該怎么辦？

    他知道現在村里的人都是聽了自家拿到了三萬的救濟金，又盯著自己大兒子每天捉鳥賣能收入幾百塊，未必不會認定他家是有錢不肯還了。現在還了一個，其他人不定就一起來了。

    還了當然好，不還人家怎么看他們家還不知道呢。

    唐浩澤不想讓父親擔心這些瑣事，：“爸。我來是想和你打個商量。”

    “你。”

    “現在家里存在銀行的錢，我們都拿出來。這錢，我們全部用來還了。還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給他們打包票，今年年底就還清。”

    “你這么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唐鄭敏有些擔心他做得過火了。“既然要還錢，誰先來就先還誰的吧。”

    唐浩澤卻不那么認為，人情也是會變的。清楚了，遵守約定，這人情就算變了也能維持一個表面。不遵守，他也能看出人心。

    他笑著對父親：“爸，村里的叔伯兄弟當然大多都不是那樣的人。但難免會有看不得別人家好過的。”

    唐鄭敏也不是孩子，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你家不好時，就算有人看不起你，卻不定更多人愿意幫你。但要是你過得比他好了，就想著怎么將你踩下去。一樣米養百樣人，那樣的人少，但總還是有的。

    唐浩澤這時有聽到外面傳來四嬸的聲音，聲音很高，像是專門給他聽的：“他二嬸，你難道還怕我們搶了你家的。你家浩澤天天都有好幾百的進賬，一千五不過幾天的事。”

    唐浩澤看父親臉上又沉了一下，就：“爸，出去了。”

    “去吧，不要太傷了情面！”

    “我知道。”

    唐浩澤對唐蕓：“你和爸話。”

    他走出客廳，笑著對那幾個女人：“四嬸，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了。”

    他二嬸臉上帶笑，：“浩澤，不是你四嬸不講理，只是你也知道你四叔是個混的。天天不著家，那時你家有困難，你四叔一我也二話沒就拿出錢借給你家。我也知道上門要不好，但四嬸也是沒辦法。我娘家要蓋房子，上來找我要。我身上也是沒啊。我想這你是有本事的，二伯身體也好了。家里寬松了……”

    唐浩澤打斷她的話頭，：“四嬸，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家當然不會不還。我家困難，向叔伯兄弟借了救命錢。這個情我家也會一直記住。既然是一起借的，當然不能只還四嬸你們幾家。而且我家現在是存著一錢。大概有一萬五。這錢，下午，我就去取出來，等我將借了錢的叔伯兄弟都請來，然后按照之前借的數將那一萬五各家都還一。”

    他還沒完，那個一直沒話的十八嬸高聲：“我聽你家得了三萬的救濟金，怎么就只有一萬五了？”

    唐浩澤眼皮跳了一下，笑著：“十八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治病開銷很大。這一萬五還是我最近捉鳥賣才存起來那么多。十八嬸要是不相信，我正擔心一個人去取錢不安全，十八嬸有時間就陪我一起去？”

    那十八嬸訕笑一聲，不話了。

    他也不想和她們多言。他起身：“四嬸、十八嬸，六嫂，你們先坐，我先去和其它叔伯兄弟一聲，讓他們午后過來。吃過飯后，我就去取錢。”

    他不是而已，他出門后就憑著當時還錢的記憶，去找借過錢給自家的各家，跟他們明今天下午三先還一部分錢：“我家現在存著錢，還不能全部還上。現在先還一，剩下的，我家會在十二月底還清。”并且，他也委婉地聲明：如果三沒到，那些錢就會全部先還去的人家的。

    各家的反應各有不同，有得當即表示不去了：“等你家真寬松了再還，不用急。”

    有些則是了一通好聽的，但也沒去不去。

    人家的話，唐浩澤都聽著。總之他是通知到了，人心是冷是暖，下午就知道了。

    下午，他將銀行里的錢全部取了回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來了六個女人。

    不過時間還不到三。他等了一陣，一個男人氣呼呼地來了。

    唐浩澤看到他愣了一下，因為他老婆已經來了。不過他還是站起來：“十四叔，你來了，快坐下喝杯茶。”

    被他叫做十四叔的男人擺手：“浩澤，我改天再來找你喝茶。不過現在水起了，我要出海了。”

    他著對一個女人喝罵：“你這婆娘還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回去準備做事！丟臉！”

    被他罵的女人漲紅了臉，忙不迭低頭走了。

    十四叔，拍了拍唐浩澤的肩膀，：“我借給你家的那錢，等你大學畢業再還也不晚！我走了。”他著也不等唐浩澤話轉身就走了。

    唐浩澤連忙送他出了門。

    他還沒來得及進屋，唐浩明、唐浩坤和唐浩強三個人一起來了。

    他將人迎進屋，對他們來有些奇怪，唐浩強父親幾年前出海捕魚再沒回來，他家孤兒寡母的，是村里最窮的人家。他家沒找過唐浩強家借過錢，所以他們應給不是來要債的。

    唐浩明也沒做下，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疊藍色的鈔票放在桌子上，：“浩澤，這里有三千，你先拿著用。你嫂子不在家，我先家去了。有什么事你再來喊我。”他著有直接轉身走了。

    唐浩坤更直接，將錢放下，留下兩個字：“三千！”

    唐浩強心地將錢交給唐浩澤，有不好意思：“浩澤，我只有一千。之前我家也還了一些債！”他和唐浩明唐浩坤是堂兄弟，又從沒了爹，另外兩人才做什么都帶上他。現在捕鳥賺錢，三人都賺了一些。唐浩強家里本來就困難，現在拿出一千，確實可能是他的極限了。

    唐浩澤將錢塞到他口袋，：“我的錢夠了。”

    他著不由分將人推出門，：“今天我有事，晚上叫上明哥和坤哥，來魚塭喝酒！他們這錢，我晚上也會還給他們。”

    唐浩強和他一般年歲，心智還不是很成熟。被他這么一，也就沒再堅持。

    幾個女人經歷兩撥人闖進來又走。她們是來要債的，唐浩明他們幾個卻是給唐浩澤送錢的。她們有坐立不安。

    到了三，再沒有人來。來的五家，一個要還兩千，兩個一千五，一個一千，一個五百。總共才五千。唐浩澤當即將錢還給了她們。

    那幾個女人拿到錢悻悻走了。

    唐浩澤在家里又等了一個多時，再沒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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