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京城才平靜不久,又傳上了尹宸瑯帶著沈安嫣出宮回王府了的消息,茶余飯后有閨婦津津樂道,當(dāng)成趣談,另一些人,卻對局勢感到緊張,小的,有因?yàn)榛噬弦约盎屎髮ι虬叉毯鸵番槂扇丝v然而吃驚的,有為蕭貴妃居然只是安靜,沒有發(fā)作而疑惑的;大的,有人覺得,皇上對尹宸瑯太縱容了。
沒有人看見尹宸瑯帶沈安嫣出宮時浩浩蕩蕩的奢華陣仗,但是說者卻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描述那種視覺盛宴。
有人覺得沈安嫣出盡風(fēng)頭,火及一時,簡直成了傳奇人物,要什么有什么,真是人生大幸,怎么他們就沒有跟沈安嫣一樣順風(fēng)順?biāo)兀?br />
華麗的讓萬人向往的王府,樓閣山水,如這世上最杰出的畫師盡心所作,在皚皚白雪之下,更顯圣潔。沈安嫣在這里卻并不似外人說的那樣安逸。
“所以,是好不了了對嗎?”沈安嫣背對著人,沒有人看見沈安嫣此時此刻的表情,連一向傲氣和輕松一身的張振鷺,都嚴(yán)肅的板著一張臉。
沈安嫣臉上的疤已經(jīng)結(jié)痂了很久,不是燒傷后的那種坑坑洼洼,也不是自己上輩子那種因中毒所致的不平整的皮膚,自己伸手就可以摸到是什么樣的,是一道長長的疤痕,那一定是一種有顏色的,不容易掩蓋的,哪怕站的老遠(yuǎn),也能看見的。
上輩子的結(jié)局,這輩子到底會不會重演。
尹宸瑯寢宮門口的眾臣,自己只是機(jī)緣巧合才知曉,但是也在自己心里埋了不一樣的感覺,甚至是根深蒂固,歷史在重演,結(jié)局到底會不會被改變,她只是一個知道未來的人,但是她憑什么能改變歷史?
“先換藥吧。”張振鷺猶豫半晌,抬頭看著沈安嫣的背影,沒有作什么解釋
“張?zhí)t(yī)。”沈安嫣聲音有點(diǎn)哽咽,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粗糙的疤痕劃著自己的手指,磨的人生疼,而且疼的鉆心。“皇宮里有鏡子,我都看見了,這幾天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您……就跟我說實(shí)話吧……”
張振鷺還是不語,不喊旁邊的小太監(jiān)幫忙,自己一把抓起旁邊的藥箱,拎起來就往外走去。
“那下官晚一點(diǎn)再來給沈小姐換藥。”張振鷺已經(jīng)走出兩步,小太監(jiān)急忙追上。
“張?zhí)t(yī)!”沈安嫣喊住張振鷺,張振鷺的步子頓了一下,卻繼而堅定不移的往外走去,沒有再停頓,沈安嫣聽見張振鷺急匆匆離開的腳步聲,閉了眼睛,顫抖的聲音道,“你別去問他了,他不讓你告訴我真相是什么,我就已經(jīng)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張振鷺這次徹底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沈安嫣的背影,開口道:“王爺也是不希望你想太多,我會再問問還有沒有辦法的,并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沈安嫣心下了然,張振鷺這也算是告訴她了,目前為止,是沒有辦法的。
“都出去……”沈安嫣閉了閉眼,感覺眼睛酸酸的。
門口“突”的一聲被推開,隨后是磁性動聽的熟悉聲音,皺眉,道:“你跟她說了?”
“下官知罪!”張振鷺拱手低頭作揖,周圍的人跪了一片,沒有請安的聲音,因?yàn)楝F(xiàn)在氣氛不對了。
沈安嫣沒有說話,也沒有轉(zhuǎn)身,依舊背對著眾人,只是把頭低了下來,似乎憋著什么話,卡在嗓子里難受,說不出來,不想說出來,如同一只無形的手,抓的她生疼,撓著她的喉管,直到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也不肯罷休。
尹宸瑯皺眉,看了一眼沈安嫣,對張振鷺擺了擺手,皺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算了……”
尹宸瑯上前一步,看著沈安嫣想說什么,他知道容貌對女子意味著什么,不管以后到達(dá)怎么樣的高度,容貌殘缺,就相對于是殘疾人,一個殘疾,有很多歧視的言語和目光不說,特別是……
沈安嫣沒等尹宸瑯猶豫著,只是低著頭,不知道看著哪里,獨(dú)自喃喃:“都出去……”
尹宸瑯聽見沈安嫣出聲,抬頭看著沈安嫣,準(zhǔn)備把沈安嫣轉(zhuǎn)過來,對沈安嫣恨鐵不成鋼的道,聲音有點(diǎn)像吼,因?yàn)橛行┬沟桌铮矣行┡瓪鉀_沖:“沈安嫣!這又怎么樣?我跟你再說一遍,我會娶你,而且我不會在意這個。”
尹宸瑯剛抓住沈安嫣的手臂,還沒使勁,沈安嫣就自己轉(zhuǎn)身了過來,眼角帶著淺淺的淚痕,似乎很艱難的忍耐著不讓它們落下,聲音聽起來是更加的“恨鐵不成鋼”,尹宸瑯聲音里的歇斯底里和這個比起來算是微不足道了。沈安嫣轉(zhuǎn)過身來,尹宸瑯愣了一下,沈安嫣抬頭看著尹宸瑯,一甩袖吼道:“你還騙自己嗎?你不可能娶一個破相了的人!”
“我……”尹宸瑯愣了一下,退后了一步,他是不想承認(rèn)這個事情,不管妃還是側(cè)妃,不管是妾乃至外室,他的身份,是絕對娶不了一個破相了的人,皇上不會同意,大臣不會同意,沒有一個人會同意,他的朋友們,門客們,沒有人會同意,因?yàn)檫@根本不合“規(guī)矩”,不合禮儀,不和身份,但他沒有想到沈安嫣會明擺著說出來,仿佛一根針扎破兩人的心臟。
“別說了。”尹宸瑯冷靜下來,松開手,神色自若,恢復(fù)了冷靜,他以往的冷靜,就是那種他在外面處理復(fù)雜事情的冷靜,冷靜的不行,冷著一張臉,讓人徒生距離感。
沈安嫣淚眼朦朧,看不見卻能從尹宸瑯的聲音中感受到尹宸瑯現(xiàn)在的情緒,兩個人有默契,沈安嫣知道尹宸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非常生氣了,但是尹宸瑯希望他自己能冷靜下來,同時也希望沈安嫣可以冷靜下來,兩個人心靈之間冥冥之中已經(jīng)有了一層不用說破的東西。但是沈安嫣不想聽,事實(shí)就是事實(shí),是擺在眼前的真相,多說無益,而且絕對不會有益,不如好聚好散,誰能“好散”,不知道,總之現(xiàn)在兩個人的確需要冷靜:“對,別說了,出去吧。”
尹宸瑯閉了閉眼,吸了一口氣,可能有點(diǎn)緊張,也有的累了,事情太多太繁雜了,外界的權(quán)利漩渦,要是自己真的是世子多好,就像第一次見沈安嫣的時候說的那樣,或者隨便什么,官員的兒子,沒有那么多人看著和阻礙,就可以自己做主娶到沈安嫣,考了功名狀元,平平安安的一生。越想越煩,尹宸瑯干脆不想,幻想就是幻想,連偶爾想想都不要有,免得讓人不想面對現(xiàn)實(shí),尹宸瑯開口道:“我陪你。”
“你也出去。”沈安嫣低著頭,尹宸瑯看不見她的表情。(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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