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還是我的人更強一點。”謝群補刀道。

    九乾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他望著謝群，知道這個人已經根本不是過去的自己了。因為自己的出現，這一條時間線已經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謝群已經提前掌握了法則，甚至還弄出了一種自己并未掌握的偽法則。

    不同的經歷會觸發不同的發展，即便是相同的天賦和知識基礎，卻能夠產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九乾從前認為自己了解謝群的一切，能夠處處算計在謝群之前。可是他犯了一個典型的穿越者誤區，那就是認為一切都是穩定不變的。而實際上一個細微的變化在混沌里導致的事實遷移是巨大到不可估量的。

    他跟謝群根本不是一個人，甚至兩人都很難交流。

    謝群跟九乾都是偏執狂，九乾偏執地認為自己應該跟這一時間線內的沈雪在一起，而謝群應該消亡。而謝群的偏執不是對過去的悔恨帶來的，他更加純粹。

    謝群甚至放棄了對世界鬼的探索，他索性撂下一句話：“你會看著我的人，奪回第二滄海市，輸的人會是你。”

    九乾陰測測地說道：“你怎么知道，除了第二滄海市，我沒有其他的據點了？”

    “哦？是這樣嗎，那無所謂，當你要去其他據點的時候，你就不得不離開世界鬼了。那樣也等于我脫困。”

    九乾被謝群噎得不行，可偏偏謝群又沒說錯。失去第二滄海市，他必須去到新的城市來確立自己的存在，這場賭局設定雙方必須有落腳之地才可以。那么他就不得不拋下世界鬼，到新的城市去。

    謝群已經判斷，世界鬼是能夠運動的，但是要移動去新的城市，需要花一段時間。而九乾必須在第二滄海市陷落前，就遷移到另一個都城，要不然兩人的賭局他還是輸家。

    九乾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當兩大神王組帶給他巨大的急迫感的時候，他面對謝群已經亂了心。現在步調已經跟不上謝群了。他原本有著大量的優勢和資源，但是他現在卻不得不傾斜在自己拯救所愛之物的兩個方案上。為此他甚至親自引爆了幾十個軍主和夢魘大公，以獲得他們的龐大信息量，去構造世界鬼，和執行其他的計劃。

    他很亂，做的也很多，但是卻沒有哪個東西能夠限制住一往無前的謝群。

    謝群似乎完全沒有怕什么，就是釘住了他硬肝。

    “謝群，難道你真的要看著沈雪在你眼前消失么？”

    謝群這會兒對九乾也是煩透了，這個家伙總是用這種沒有絲毫道理，只能服務于他自己利益的話來挑撥自己，就算自己是真圣母都不可能答應他，何況謝群自己明確得很。

    戰場上的形式已經很清楚了，吉臨和魔藍都死了，只剩泰隆一個人在苦苦支撐了，粼海四人組和四靈都沒有出手，反而是在壓陣，這給了泰隆更大的壓力。

    “該死，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殺。可是我又不能后退，如果撤退，九乾大人怪罪下來，仍舊是死路一條啊。”泰隆真的是快絕望了。

    就在他準備邊打邊退，至少留下自己一條性命的時候，那邊一直沒有動手的阿賴耶終于動了。

    “【心念劇增】。”阿賴耶如同輕喚著愛人名字一般，剎那間泰隆的腦海中暴漲無數的信息，這些信息有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有些則是來自什么人的一些思考，有些則是單純的文字或者算法，根本組織不成什么邏輯鏈條。

    可就是這龐大海量的信息，一瞬之間就過載了泰隆的大腦。就像是一臺本來就差不多滿負荷工作的電腦，被強迫執行萬億倍于自身能力的運算組，立即就陷入崩潰了。

    這是阿賴耶的技能，甚至不是法則，這項技能使地方強迫接收來自于一個世界意識所產生的各種無效信息，如此龐大量的信息，除非自身連著一臺控制臺，或者像謝群一樣，能夠利用世界的每一部分去承擔運算任務，或者干脆有能力不接受它們，要不然一定會產生過載的嚴重后果。

    只不過，這樣賴皮的技能，阿賴耶也需要準備很久才能夠使用，要不然他一個照面其實就可以將泰隆擊敗了。

    泰隆也死了，充滿了不甘和悔恨。他體內的增量法則也飛離，回到了九乾的身上。

    當最后一條法則飛來，九乾甚至也不意外了，他已經做好了這個情況的心理準備。只是他仍很猶豫，不想放開世界鬼。

    于是，沒有最后強者阻擋的第二滄海市，哪怕有著數倍于幻想種王國的兵力，仍被兇猛的玩家們給攻入了城內。

    夢魘戰士也許有著更多的招數，來自不同的背景，但是在這么宏大規模的戰爭之下，個體的力量相當微弱，除非這個個體是一個魔神級以上的存在。可是為了制造世界鬼和其他的自救之法，九乾已經犧牲掉了大量的強者，現在夢魘王國的強者數量，反而還不及夢魘王國一邊。

    加上掌握偽法則的謝群部將和玩家們，夢魘王國一邊更是兵敗如山倒。

    九乾的手下們不斷地向九乾求救，甚至一些領兵將領開始呼吁，希望九乾立即轉移都城，因為照這樣下去，這些第二滄海市丟定了。

    九乾面沉如水，這本來是他必勝的一局，但是卻被謝群逼到了這個份上。更可恨的是，謝群甚至根本沒有指揮這場戰爭，基本上一直在當他的俘虜。

    而且，這個俘虜一點沒有心急的情緒，反倒是他焦急得不得了。

    就在九乾準備狠心把都城改為自己秘密建設的地下城市時，九乾和謝群突然都抬頭看向了冥冥中的空間。

    謝群老神在在。

    九乾滿臉煞白。

    因為天裂開了一個口子，或者說，結界終于破了。

    兩大神王組在聯手攻擊了多日之后，終于打開了謝群和九乾聯手布設下的超級結界。

    似乎有無數個聲音在夷荒大地上轟鳴著。

    “交出時之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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