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近十年,教學上基本都是為他人做嫁衣,打好基礎然后在拱手送人,畢業(yè)班永遠與我無緣;職稱早就該評了,按正常晉級來算,都可以晉高級了,可我依然是個初級職稱;好不容易談了個中意的女朋友也算是件值得欣慰的事了,可期望越高失落就越深,女朋友也離我而去了……
這幾天我都無精打采,巨大的挫敗感讓我不得不對自己這失敗的十年進行總結:我到底哪兒錯了?
我是懷著一顆進取的心踏入工作崗位的,工作上雖稱不上鞠躬盡瘁也算得上腳踏實地了,我自己認為教學水平還是在逐年提升,完全算得上是學校的中堅力量了,教畢業(yè)班絕對綽綽有余。而且同事們給我的評價也很高,就是那個“四黑”校長也不敢對我的教學水平指指點點。這幾年學校教學成績不行了,我也慢慢懈怠了,但該我上的課我還是一如既往,對待學生,我還是盡心盡力,用我自我安慰的話來說我就是“不求名垂千古,但求問心無愧”。
任憑你教學水平再高,學校就是不重用你,這就是所謂的“逆淘汰”了吧。
評職稱本來就是關系到每個老師切身利益的大事,大家采用些手段競爭競爭也無可厚非,其中的“潛規(guī)則”我也不是不懂,但是我卻總拉不下臉敲不開領導的家門。看著同我一起畢業(yè)的同事有人都架勢要評高級了,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總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其實,最打擊人的莫過于感情上的事了。對于董婉玉,我是傾注了一腔真情的,而且我家人也都對她很滿意。但是,現(xiàn)實往往把人打擊的體無完膚。我的愛卻抵不住一個副局長公子的背景。
無權、無錢、無女人,我現(xiàn)在成了地地道道的“三無”男人了。
是我拋棄了社會還是社會拋棄了我?我懷疑我都有些仇視社會了。苦苦掙扎十幾年換來的就四個字——一無是處。這不能說不是我的悲哀。我想,我終究是要瘋掉的。
“劉老師,來我辦公室一趟吧。”我正趴在辦公桌上胡思亂想,有人敲了敲我的辦公桌把我嚇了一跳,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原來是常萬亭,他正笑著站在我旁邊。校長親自來到辦公室找我,這還是開天辟地第一次,看來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我的大腦高速旋轉,極力搜索最近有沒有什么事犯到常萬亭手里。
“有什么事嗎?”我一邊想一邊答道。
“哦,沒什么,還是到我辦公室談吧。”常萬亭那張幾乎能流出油來的胖臉笑的更燦爛了,我卻一頭霧水,心里直嘀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心下一橫暗自罵了一句“該死**朝上”跟著常萬亭后面亦步亦趨。
“小劉啊,上班十多年了吧。”常萬亭停下腳步,跟我保持了并排行走。
“快十年了。”我答道。
“以前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是吧,我想了一下,這都是我們溝通太少。”常萬亭頓了一下,嚴肅的重復道,“是的,是溝通太少。其實自打你分配到我們學校,我就很看好你,私底下我說過好幾次,劉光凌老師是一個有才華的人,不信你可以問問領導班子的幾個人,他們都聽我說過這話。”
“常校長這是在笑話我啊,我有什么才華,能教好幾節(jié)課就不錯了。”我不知道常萬亭葫蘆了賣的什么藥。
“話不能這么說,你的才華是大家公認的,但是,在學校你的待遇卻是不公的,這么多年都沒有讓你得到重用我是有責任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這我能理解,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一個學校兩百多教職員工,想方方面面都協(xié)調好難啊。”常萬亭感嘆道。
“是啊,常校長為學校沒少操心啊。”我恭維道。
“我就是一個操心的命,到頭來卻落得個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常萬亭說了還自嘲的笑了笑。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常萬亭給我讓了座位,又要去給我泡茶。本來我要起來的,被他按住了,“同事這么多年,就讓我為你服務一回吧,以后恐怕是沒有機會嘍。”
他這話一出口我就緊張了,什么意思?難道我要被調走還是要被開除?
見我臉色不對,常萬亭笑著解釋道:“劉老師,以后恐怕就不能叫你劉老師了,你不會還不知道你的工作有變動吧。”
“工作變動?什么工作變動?”我疑惑的問。
“你家有沒有什么背景?一定有,不過你捂得可真嚴,這么多年了愣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常萬亭說。
“背景?沒有啊,我家世代都是農(nóng)村人,哪來什么背景?”我依然不解。
“咦,這就怪了,不過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常萬亭對我的話不太相信。
“我要調到哪兒?”我問道。
“市政府辦公室,是借調,人事關系還在學校。不過依我看來借調也就是走個過場,正式調令很快就會下來的,以后你就是市政府的人了,前途不可限量啊。”常萬亭瞇著眼對我笑,一臉的真誠還帶著些許諂媚,完全看不出十多年來一直把我踩在腳下的威風。
“市政府辦公室?這、這、這不可能吧?”我真的懵了,完全的懵了,這個消息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瘋狂,讓我一時完全無法接受。
“這我怎能給你開玩笑,看,這是傳真過來的借調令,是市政府直接傳真過來的。”常萬亭好像信了我的話,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傳真,欠身遞到我的手里。
看著手中的借調令,我的心情無法形容……
“劉光凌同志:因工作需要,經(jīng)研究決定,現(xiàn)將你臨時借調至市政府辦公室工作。請于接到調令后七日內(nèi)將交接手續(xù)辦理完畢,于2006年9月10日以前到市政府辦公室報到。淮州市人民政府辦公室,2006年9月3日。”
草草兩行字,我足足看了兩分鐘,捧著調令的收止不住的抖個不停。
“劉老師,哦,不,應該叫劉主任吧,以前哥哥有不對的地方……我大你幾歲,就托個大叫你一聲老弟,沒問題吧,以前哥哥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別往心里去,你這是暫時借調,工資關系、檔案什么的都還在學校,你放心,今年的職稱你不用管啦,包在哥哥身上,也算是哥哥給你一個交待。”常萬亭一臉笑意的跟我保證。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我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
“今天中午就別走啦,我還有咱們學校校級領導集體為你餞行。你一定要給老哥我面子。”常萬亭說著站了起來,把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我又重復了一句剛才的話,不過我知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常萬亭是個十足的小人,我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況且我還是用得著他的,畢竟我的人事關系還在學校里。
“那就這么定了,中午就在漢唐食府,我這就打電話訂房間。”說著真的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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