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煞,縈繞不散。
昏黃火光搖曳間,背靠冷冰冰的石壁,我和胖子身體抖抖索索,臉色煞白,這么多的斷手,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韓五爺?shù)故秋@得鎮(zhèn)靜,道,“斷手無耳無目,辨認獵物的方法就只剩下溫度了!
此刻,我們手中剩下的可燃物都被扔在地上,只是這里冷如太平間,氧氣稀薄,火焰不是很大,我們捂住口鼻靠著冰冷的石壁站立,看著那些斷手爭先恐后地撲進火堆里,“噼里啪啦”的響音不斷驟起,瘋狂地撕扯著燃燒物。
這里的墻壁都覆蓋著一層寒石精作為表膜,屬于暗合挖掘出的一種陰冷石頭,這東西陰寒無比,能無限吸收熱量,所以使得此地溫度很低。
不過詭異的是,身體靠近了韓五爺,更加陰寒?全身毛孔都被冰氣鉆透的感覺!
這種冷,是鬼煞的陰冷?仿佛韓五爺不是一個活人?
轉(zhuǎn)頭看了一下,韓五爺?shù)谋砬,的確帶著三分猙獰,胖子驚道,“那不是說,我們?nèi)齻活人走到這里,就已經(jīng)被這死物斷手盯上了?”
正常的人體溫度明顯高于這里,所以當我們踏入這片區(qū)域的時候,估計被這些斷手盯上當做獵物了。
胖子聲音一出,口吐熱氣。
又有幾只蒼白、發(fā)黑的斷手,轉(zhuǎn)過方向朝我們撕裂而來,這景象,仿佛是地獄沖出的鬼爪。
韓五爺?shù)驼Z道,“別說話!”
黑煙飄起,光芒忽閃忽閃,一只斷手悄然從火焰里爬出,像老人一樣慢慢地爬動著。和其它斷手不同,這只手的皮膚上布滿了褶皺和老人斑。
“就是它了!”
韓五爺看準了機會,一步?jīng)_出,一把將它拎了起來,用力地按進門上凹陷處,“咔咔”作響,石門發(fā)出沉悶的移動聲,我們趕緊閃了進去。
脫離危險,我多問一句,“五爺,你抓住那只皺巴巴的死人手,不覺得異樣嗎?”
韓五爺一頭霧水道,“哪有什么異樣?”
我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韓五爺?shù)氖直郏,“握著這死物,你不冷?”
“咚”的一聲,韓五爺急忙丟掉了斷手,強做干笑道,“這斷手確實很陰冷。”看韓五爺?shù)谋砬,不是那么回事?br />
或許,他手的溫度,和老人斷手一樣冷吧?
這間墓室出乎意料地窄,里面只有一個早已熄火的大熔爐。沒想到,這里的墻壁競?cè)怯上灊茶T而成,里面滿是密密麻麻的白蟻,乍一看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琥珀。
這些玩意兒要是活物,恐怕能把人活活吃成骨架,我不禁想起了巨坑里那些死狀凄慘的骸骨,頓時打了個寒戰(zhàn)。
韓五爺費力地爬上熔爐,往里面看了看,說道:“你們看這里!”他的表情,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就知道這熔爐存在什么東西?
越發(fā)覺得韓五爺這人有問題,我若隱若無與他拉開一點方位。
爐底有一些早已蒙塵的金屬物,竟是氧化發(fā)黑的白銀。
站在昏暗中,我驚道:“我看過一些本地的野史古籍,上面記載,當年此地賑災(zāi)銀失蹤前后,也曾有人發(fā)現(xiàn)過大量白蟻,但那時沒人上心!
“白蟻性喜濕熱,可是這片地域卻以干燥溫涼的天氣為主。而且這些白蟻的個頭幾乎一樣,明顯是經(jīng)過精心培育和挑選的!表n五爺笑道,“原來如此,我終于明白當初那十萬兩賑災(zāi)銀是如何不翼而飛的了!
見胖子滿臉迷惑,韓五爺就拍著他的肩膀解釋說:“白蟻能分泌出腐蝕巖石和金屬的蟻酸,被腐蝕過后的金屬就會成為它們的美食,想必當初盜銀賊是馴養(yǎng)白蟻作為盜竊工具,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銀兩‘吃掉’了!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可那還有什么用?”
“蟻酸雖然能腐蝕白銀,但是白蟻本身卻不能消化掉這些銀子。這些白銀會滯留在白蟻體內(nèi),每一只白蟻都是**‘銀庫’。你看這里的白銀如此之多,又盡數(shù)被蠟封好,一旦丟人熔爐就會很快融化,只要溫度達到熔點,白蟻體內(nèi)的銀物質(zhì)就會被重新煉化出來。同時還能融掉原本的官銀印記,豈不是一舉兩得?呵,借鼠疫為幌子監(jiān)守自盜,那位方大人可真不愧‘碩鼠’之名!”
胖子的眼睛都開始發(fā)亮:“那咱們把這里的白蟻都扔進熔爐,可不就發(fā)大財了?”
韓五爺在熔爐雕飾上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咔嚓”一聲,回響不斷,熔爐下方本該是放置燃料的青銅壁立刻向兩邊翻開。然而里面沒有燃燒后的灰燼,只有一只被墨斗繩捆住的藏尸袋,里頭蜷著一具穿清代官服的男尸。
“白蟻是一種群體性生物,能控制它們的只有蟻王。如果我沒猜錯,蟻王就在尸體的身體里!表n五爺站起身,右手突然狠狠地劈在胖子后頸上,出其不意的一個掌刀,胖子頓時倒了下來。
我連退三步,做出戒備動作,道,“五爺,你要殺盡活人,獨吞這里財寶?”
韓五爺不以為意道,“這胖子,只是一個奸詐小人,況且白蟻性情暴戾,能食血肉,既然蟻王以這尸體為巢,那么沒有比新鮮血肉更能吸引它的辦法了!
韓五爺把昏倒的胖子壓在尸體身上,用刀在他身上割開一道道口子,胖子很快疼醒過來,可是他的舌頭被硬生生地拔了,無法言喻,只能驚恐地看著我們。
“啊哦咦……”胖子上下顎不斷開合,只有血水流出,卻說不出一個字符。
那具尸體的眼睛陡然睜開,一只體型肥碩的白蟻從眼眶里爬了出來。
就在這時,背后勁風(fēng)突起,空間里,也有一種冷笑聲響起,刀刃貼上我的脖子,卻很快落到了地上,我轉(zhuǎn)身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韓五爺,看到他的右手掌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潰爛,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是誰?”我連忙跳出原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白女無常走了進來。
“五爺,你可真不是好人!卑着疅o常搖頭嘆道,“幸虧我也不是!
我驚道,“這是怎么回事?”
白女無常帶著一種得意的詭笑,白發(fā)飄飄,蒼白的臉色,在昏暗中無比瘆人,“剛才他跟胖子解釋白蟻的時候,我看準時機,趁機把腐尸粉撤在了他的衣服上,韓五爺攻擊胖子,毒素便通過毛孔鉆進了他的身體里。”
蟻王鉆進胖子的鼻孔中,一陣可怕的聲音頓時響起,好像是蟻王吸食腦髓的恐怖聲響?聽著頭皮發(fā)麻,渾身發(fā)寒,韓五爺癱倒在地,一臉慘白:“白女無常,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窮追不舍,非要將我置于死地?”
白女無常道,“原因,還要我多說嗎?”
韓五爺眸子一瞪,瞳孔渙散,似乎想到了什么?強行扶著熔爐起身,他的一條手臂,直接化為了膿水,流淌了一地,惡臭味彌漫,“你什么時候看出來了?”
白女無常道,“見你的第一面,我就看出來……你不是人!”
啊?
這一切的發(fā)生,出乎我的意料,這位韓五爺不是活人?難不成,一直以來,我都在和一個鬼結(jié)伴同行?
想到此,渾身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腰細胸挺的白女無常,看著像一位捉鬼女道士,又道,“那不止是腐尸毒,當中,還加入了一些特制的狗血粉末,五爺,你從這里走出,終歸還是要葬在這里的!
韓五爺?shù)纳眢w,被煮沸的大鐵鍋融化一般,半邊胸膛、腹部開始掉落,化為濃稠的液體流淌地面,場面惡心至極,“白女無常,你究竟是誰?你不是一個普通走江湖的?”
白女無常道,“特殊部門!”
韓五爺吐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不過下一刻,韓五爺?shù)谋砬槊腿蛔兊锚b獰,露出野獸般的獠牙,“當年,我就想到這種情況了,既然你走進來,即便能出去,你也活不了!
“嘿嘿嘿……”
詭笑聲此起彼伏,韓五爺最后殘存的頭顱,也在一點點消融,最后徹底化為一灘讓人嘔吐的血水。
空間,開始冷靜下來。
卻始終有陰風(fēng)貫進來,捂著口鼻,我驚道,“白女無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韓五爺死了,白女無常反而高興不起來,露出一種深思熟慮的表情,說道,“這韓五爺,本是北方一個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可惜這一生,他走了太多鬼墓,沾染煞氣,導(dǎo)致身體每況愈下,時日無多時,將自己埋進這鬼音寺的地底,不過他死的時候,做了很多準備,讓自己能起尸出墳,這家伙野心太大,拉攏一批亡命之徒,想要收走全部的寶藏……”
老舊諸侯墓葬。
中生貪官亂墳。
后新亂墳。
我想到了一些端倪,道,“后來新葬的亂墳,指的就是韓五爺?”
白女無常道,“正是。”
望著白女無常,我問道,“事情都圓滿解決了,你還有什么擔(dān)憂?”
白女無常道,“這韓五爺,另外還找了一些鬼物幫手,一些有道行的死物,我雖然出手除去了大半,可是按照掌握的資料,還有一個找不到。”
我道,“紅傘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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