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破廟。
除了大雄寶殿,一側還有廂房,只是多年住鬼不留人,瓦礫散落,木梁坍塌,墻壁斷壁殘垣,當真是破敗到了極點,搖曳火光照去,好像還有東西在那望不盡黑暗的房屋里居?
吱吱作響的木門開了,廂房那邊的門,像一個惡魔張開了大嘴。
陰森的風從里面吹出來,讓我禁不住瑟瑟發抖。
即便見多識廣的周老,此時也面色寒寂,手上舉著的火把在發著輕顫。
《葬書》一學,墓有十不向:一不向流水直去,二不向萬丈高山,三不向荒島怪石,四不向白虎過堂,五不向斜飛破碎,六不向外山無案,七不向面前逼宮,八不向山凹崩缺,九不向大山高壓,十不向山飛水走。
這座“福澤鬼寺”的風水卻是全占了,前邊是石塘湍急流水直去西南位,立在山巔,也有十幾丈懸崖,因為陰氣過生,草樹枯萎,裸露許多嶙峋怪石……
一宗宗都可對上。
寺如墳,廟似墓,冉冉香火供邪神。
很難相信,當年建造寺廟時,是按照什么標準?難道沒有賜福許愿的活人,真是一心一意福澤鬼物?
猶豫片刻后,我和周老還是踏步走了進去。
大雄寶殿,處處充斥著邪妄味道,門被關上了,外面風更大了,仿佛要撕掉這個世界。
寶殿里卻安靜異常。
周老扶起香爐,點上兩支燭火,卻是沒有禮拜,也不敢拜,因為上邊的幾尊佛像,顯得和詭異,慈眉善目與窮兇極惡并存的外貌、表情、形態!
我不敢再看,低著頭,尋找一些東西。
在我們進來前,已有一男一女“飄”了進來,是隨著一股黑風消失入廟,我們進來后,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也不見他們的影子。
神臺底下,我拾起一盞布滿灰塵的油燈,沒有燈油,缺了一個口子,而且里邊裝滿了灰燼,無法使用了。
另外一邊,周老在翻動地上的蒲團,因為有水汽飄進來,蒲團腐爛了,好像一團淤泥里的爛草,一動,立即有糜爛臭味擴散出。
這一次,我們之所以過來。
就是為了尋找有用的寺廟寶貝,當年,這里也是香火鼎盛的,出過大師,有不少開光的好東西,要想鎮壓荷花村里的死物怨靈,一定要找到點克煞佛物。
沒用的油燈,正當我要扔掉時,左手突然晃了晃,是油燈在動,舉高一點,我仔細往燈里看去,“吱吱!”下一刻,一張鋸齒利嘴,突然從油燈的泥塵鉆了出來,黑口綠牙,是一只丑陋惡鼠。
“嘭!”
油燈墜地粉碎,我連忙晃動火把,總算將老鼠驅趕,就在我繼續尋找時,突兀間,覺得脊背一陣發寒,猛的回頭,沒有人,只聽到“咔咔”磚塊移動的聲音,抬頭看去,似乎是神臺上一尊雕像動了一下眼珠子?
這些雕像,是重巖地石鑿刻,怎么會動呢?
抖了抖身子骨,我不自覺遠離了神臺,往門口尋找,接連發現了一些寺廟物品,比如佛禪、袈裟、木魚、降魔杵……只是都是破爛不堪的東西,無法使用,尤其是那件發著霉臭味道的爛袈裟,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塊拖地布。
“周老?”
我一臉掃興時,突然發現,周老不見了?
前幾秒,明明看見他在幾根柱體周圍轉悠的,怎么轉眼就不見了?
沒辦法,我只能小聲呼喚,連續幾聲都沒有回音。
“啪!”
突然間,一個冰冷手掌搭在我肩頭,與此同時,背后的門開了,一股股冷風灌進來,以為是“鬼搭肩”,我肩頭一沉,往前時手上火把重重往后砸了出去。
“林三,是我方老!”
哐的一聲,火苗四射,我連忙抽回火把,借著搖曳不定的火光看去,居然是荷花村的族長方交延,與他一起的,還有村長方福存,這兩人怎么跟來這邊了?
我一臉尷尬道,“方老,實在對不起,我還以為……”
方老手里是一盞煤油燈,往四周晃了晃,問道,“老周去哪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嗎?”
中年模樣的村長方福存,責備語氣道,“你們兩個太魯莽了,勢單力薄,就敢闖這百年鬼寺廟,好在我們打聽到,你們兩個往這邊走,菜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呼呼!”
夜風呼號,無情掃蕩這片殘破寶殿。
我道,“今夜,我們是來尋一兩樣開光佛物的,想著帶回荷花村,鎮壓那里的煞物,進入這間大殿,我和周老開始分頭找東西,可半分鐘前,我一轉身,周老卻莫名消失了!
誒!
方交延嘆了口氣,“此地,黃土冒黑霧,留鬼不留人,和傳說中的地獄沒有兩樣,早就屬于一片鬼樂園,活人不該冒進的,現在麻煩了!
方福存左右望了望,道,“這里也沒多大面積,我們一起去找找看吧!”
我道,“周老可能離開大殿,前往旁邊的廂房!
隨即,我們三個走出大門,冷風鋪面而來,不得不說,今夜確實寒冷。
站在院子里,朝廂房那邊喊了幾句,還是沒有周老的回音,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悄無聲息消失了?要進入廂房走廊時,我冒出一句,“族長,方老要你們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吧?”
方交延一愣,很快回道,“都在村子里了!
我又多了一句,“你們兩個過來時,路上,沒有遇到什么詭異事?”
方福存連忙道,“這邊一片,荒山野嶺的,就算是白天也沒人敢靠近,洞窟無數,廢棄的水渠也很多,時常伴隨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驚起,要不是你們兩個,打死,我們也不會過來的。”
我道,“下次,一定找你們商議!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方交延、方福存的突然出現顯得有些詭異。
只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我走在前,他們兩個一人一盞煤油燈跟在后邊,走出來時,我撿了一根降魔杵,形狀有些奇特,一端為金剛杵,另一端為鐵制三棱杵,中段有三佛像,一作笑狀、一作怒狀,一作罵狀,據說每當天下不太平時,佛門中僧就以此法器通常為修降伏法所用,用以降伏魔怨。
此刻,一邊走,一邊用褲腿位置暗中擦拭。
一扇本就在風中搖晃的木門,被我踢開,煙塵蕩起,往里邊漆黑一片的房間照了照,里邊除了滿地的碎瓦爛木,沒有周老的影子。
“下一間房!”
我聲音微微發顫道,說實話,踢開這一扇木門,我額頭都侵滿了冷汗,走路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生怕,會有惡鬼從里邊撲出來。
身后的方族長與方福存,沒有說話。
似乎也是被無形的畏懼堵塞了喉嚨?
“咯吱!”
“咯吱!”
“咯吱!”
廂房里,還是找不到周老,我有些急了,轉過身道,“你們說,這大晚上的,周老跑去哪了?”
年邁的方交延道,“是不是,已經獨自離開了?”
我啞然道,“不會吧?”
方福存這道,“這黑燈瞎火的,又是如此驟寒的夜晚,風聲呼號,是不是周老叫你離開,你沒有聽到,他又遇上什么鬼物,暫時走出破廟了?”
商議了一會,我們決定先離開。
在這間破廟待久了,面對四周無窮無盡的黑暗,人都要發瘋,就在這時,方交延突然道,“林三,那里,似乎還有一間房沒有查看?”
半掩半開的門。
能看到的,只有空洞的黑暗,以及掛在四周的蜘蛛網。
我望了望,差異道,“之前進來破廟時,怎么沒有發現這一個入口?”
方交延咳嗽一聲,道,“黑燈瞎火的,看不見也正常!
我只能道,“也是!”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不知為何,這邊的地帶,比任何一個角落都冷,不止是刺骨,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凝滯了,呼吸都不順暢。
房間里異常安靜。
一步走進去,“嘭”的一聲,有燈亮起,往前看去,中間是一張紅木桌子,上面放著四個人的靈位,其中兩個靈位前分別放著兩個血淋淋的人頭。
“。 笨吹阶雷由系娜祟^,我不禁叫了起來。
因為那兩顆人頭,我見過,就在進入破廟前,黑漆漆的冷風中,我和周老看到一男一女,就是他們。
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不是鬼嗎?怎么被割裂頭顱了?
“嗚嗚嗚!”
突然間,凄厲叫聲劃破寧靜,危險,是來自我身后,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哐哐”兩聲撞擊聲,回頭看去,方交延和方福存兩人跌倒在門后。
猛烈的撞擊,使得他們的腦袋都凹陷了一個窟窿。
只是,他們似乎不覺得疼?
甚至于他們的臉上,還露出了笑容,黑色的牙齒,猙獰的笑容。
“你們……是鬼……不是人?”我只能往一旁后退,能感覺到自己臉色的慘白,死死握緊了火把和降魔杵,“你們就是那一男一女?”
嘿嘿……
冷笑聲驚起,方交延站起身,撲了撲身上灰塵,那盞煤油燈被他一抓,昏黃的光,詭異般變為了殘紅色,妖異的色澤,最后化為了一顆眼珠子,活生生被他塞進自己的眼眶,“那老東西有些本事,只能那你血祭了。”說話時,他舔了舔嘴唇,猩紅色的舌頭,足有十公分長。
被鬼引進鬼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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