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無回路,村是惡**。
本是陰冥寨,卻現陽間土。
望著鬼影幢幢的墓室,一瞬間,我只覺得從頭涼到腳底,不過下一刻,目光冷冽的戈墳道,“不對,根本沒有什么惡**,這是鬼遮眼,讓我們產生幻覺罷了!”
老九喃喃道,“真的?”
隨即,戈墳在我們額頭上,一人一個印,很普通的一種驅邪法。
黑暗,依舊還是陰森悚然。
只不過那種斷斷續續的“嗚嗚”鬼影,戛然而止了,往前望去,在中央墓室的位置,放著一口棺槨,飄曳的霧氣,不斷匯流進當中。
詭異,都在“獨棺”內!
走進去,離棺兩米站定,這是一口木棺,選用的是很普通的木材,上邊,沒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復雜圖案,棺口棺尾兩頭,布有一些文字。
活人使用的文字。
大概的意思,是棺材內的鬼物,出自陰冥惡**,它們僥幸逃脫黃泉道,走上陽間禍害生靈,為護佑百姓,制作一口鬼棺封印,并以金雞鎮守。
我驚訝道,“那只兩米高的金雞,不是活死物……居然……是紙扎品?”扎出一只金雞,又是怎么賦予它使命?實在光怪離奇。
戈墳卻很興奮道,“這是奇人張扎紙的手段,看來我們走對方向了!”
“哐哐!”
我們在議論時,獨棺猛然震顫了一下,白女無常立即道,“貓狗抬棺?”
順著白女無常指的方向,在另外一面棺板下,離著幾只貓狗,它們都是魂魄形態,見我們凝視,一只只齜牙咧嘴,渾身皮毛都豎立起來,而且目光在一發紅。
“不是貓狗!”
“這些是鬼魚怨魂。”戈墳最先發現異常,話時,他已經出手了。
不過貓狗動作很快,化為一陣陣黑煙,鉆地消失了。
我奇怪問道,“什么鬼魚怨魂?”
戈墳解釋道,“外邊,掛滿一具具兇狠魚類的骨架,但是見骨不見魂,你不覺得奇怪?”那些魚類骨架,被一根根鐵鏈貫穿胸腔,吊在半空。
“骨不沾土,魂不離骨。”
左手持木劍的白女無常,繼續念道,“難道張扎紙長睡沉眠前,計算有誤?讓這些鬼物逃出生天了?”
四處張望,戈墳回答道,“當時的張扎紙,或許到了油盡燈枯的年紀,壽元臨終,魂骨無力,做起事情欠缺考慮,也很正常!”
這里是一間很標準的墓室。
不過粗糙得多。
很明顯,這不是活人建造的,以其人張扎紙的手段,可能是驅動紙人做事。
“嘩啦啦!”
看不見的陰暗角落,傳來流水聲,低頭一看,腳底下已經有水在蔓延,奇怪的是,這些水不會沾濕鞋子、褲腳,像是濃郁的霧氣流淌過。
“老九,注意巽位!”戈墳的手上,多了一個羅盤,站在原地開口。
巽位,即是東南方向,手電筒照去,已經升起半米高的“水流”中,穿梭著一只藍色怪魚,頭身寬,魚鰭猶如兩片芭蕉葉,異常巨大。
我開口道,“搖槳魚?”
魚鰭一煽,水浪一陣陣翻滾,讓人站立不穩。
墓室里升起的“水”,不是真正的江河水,只是虛無縹緲的粘稠“鬼霧”,或者,是陰氣冷凝的結果,對活人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咕嚕咕嚕!”
四面八方,冒起更多的氣泡,一頭頭奇形怪狀、猙獰丑陋的怪魚,逐漸浮出水面,它們還和身前一樣,充斥著殺戮的本性,不斷圍攏過來。
活化石魚。
牛蠻刺。
鯡魚王。
烎骨魚。
更有很多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魚種類,或許是早已滅絕的。
整間墓室,變為了死亡怨魚的樂園。
“嘭!”
三只體積龐大的牛蠻刺率先沖來,一只牛蠻刺魚,體長兩米多,堪比成年水牛的大,昏暗中,仿佛是三塊大石頭碾壓過來,讓人充滿絕望恐懼。
出去的墓口,被一層層水漬籠罩,無法闖出去。
肆意翻騰的“鬼流水”內,開始沸騰,活人斗鬼魂魚,沒有誰能獨善其身,我也取出了扎刀,抹上一層鮮血,奮力搏殺,此時,才真正見識到白女無常的道行。
她手上的木劍,不時發出“叮叮”顫音,仿佛“神化”了,散發白光,無往不利。
戈墳和老九,主要在“保護”我!
畢竟四人中,只有我沒有到“目級”道行,不能感悟體內那一縷氣。
“正主到了,大家心!”白女無常橫掃豎劈,動作看似輕盈,卻有四兩撥千斤的強力,一下將大部分的鬼魚混崩裂粉碎,剩余的一部分,本能驅使下,擺動冷冰冰的尾巴,泛起浪花,快速逃離原地。
“那是什么?”老九粗礦的臉龐,瞳目圓睜,帶著莫大的震驚。
“這是鬼魚?”我也倒吸一口冷氣念道。
深處,看不見的地域,一頭死物游來,吐著紅白霧氣,它的體型足夠巨大,幾乎堪比一頭強壯犀牛,露出的頭顱,似乎是某一種“尖頭鯨”?
白女無常立即道,“這是江獡鯨,傳中,江里生活的鯨魚,只有在極其古老的奴隸時代,最遠先民生活的年代,在一些壁畫上,才有關它的記載。”
不得不,白女無常見識很廣。
我道,“封建皇朝時代,好像,也沒有關它的記載吧?”
白女無常道,“江獡鯨,屬于早就滅絕的一個種類,能找到的話,估計要去九幽下的陰冥世界,或許在黃泉路上,會有一兩只流離著。”
這些鬼魚魂,生前不懂人語,時候自然也不會人話。
無法溝通。
江獡鯨提醒雖然大,卻斗不過活人,十分鐘后,被白女無常、戈墳聯手打碎了魂體,徹底化為飛灰,江獡鯨一死,墓室里翻滾的“鬼流水”也很快退去,這時候,在江獡鯨出現的方向,我們發現了一道洞窟,沒有門。
走進去,這里邊空間異常寬闊。
卻也空蕩蕩的,只有墻面上,涂抹著很多筆畫,都是古代魚類的畫。
大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到了這里,沒有路了?找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往回走,重新回到“金雞”、“狘蟒”搏斗的陪葬室,空間依舊漆黑,不時有刺骨冷風拂過,出乎意料的是,戰斗還沒有結束。
我道,“金雞,到底是紙扎的產品,我們不去幫忙嗎?”
白女無常搖頭,回道,“無法幫,狘蟒的毒液,只要沾上一滴,永不了一刻鐘,血肉遭到腐蝕,活人會化為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推開這一扇門吧?”老九站在第二扇墓門前,“這里邊,相信就是奇人張扎紙的沉眠之地了。”
“等等!”
戈墳發現了異樣,指了指上邊道,“有墓門銘!”
墓門銘,其實與碑銘差不多,再算起來,其實就是家門口貼的對聯。
“沉墓有門,陰塵無路!”
“有緣者生,無緣者亡!”
橫批是……“善開”二字,每一個字,看似普通,但是當你專心凝視時,又覺得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可怕的威嚴,仿佛這是一座巍峨不可攀的酆都城門。
都到了這一步,自然要開墓門。
“鏗!”
四人合力,無法撼動石門,嘗試幾次后,戈墳道,“這石門帶有機關,單憑人力,沒有效果,只能用炸藥了?”炸藥開路,在墓地世界通常是簡單粗暴的方法。
“不可!”我和白女無常異口同聲喊道。
“有緣者生!如果不是有緣者,強行闖進去,你覺得我們四個活人,能斗得過奇人張扎紙留下的機關?絕對是十死無生的結局!”白女無常得很快,“張扎紙”三個字,顯然她一直帶著敬畏之心。
“你們看!”我往前一步,抬起手撲了撲灰塵,“這里有一個孔,似乎是鑰匙孔?”
扛著斧頭的老九,無奈道,“這種時候,上哪找鑰匙?”
我道,“我有!”
在三人的注視下,我舉起了手中扎紙刀,道,“這是張扎紙留下來的,而且有過囑咐,吩咐我一定不可遺失,無論何時,都要待在身上。”
戈墳打量幾眼,帶著三分興奮道,“林三,你手上這把扎紙刀,確實吻合機關口。”
“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白女無常皺著秀眉,道,“奇人張扎紙,可是民國時期的人,怎么可能與后來者發生交集?”
我剛要行動,身后,昏暗的陪葬室中心,情況突變,紅冠金雞動作越來越慢,被狘蟒一個盤旋,被死死纏上,困在了蛇軀中間,就聽得“咔咔咔”一陣折斷聲音,整個紅冠金雞開始分崩離析,最后變為一堆腐朽廢棄品。
狘蟒開始高昂頭顱,扭動粗大蛇軀爬過來,噴吐蛇信,露出一種攝人心魄的蛇眸目光,開始對準我們四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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