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島,茂密樹蔭下,遠離陽光的地方,卻隱藏著另外一種令人寒栗的畫面。
嶙峋之地,遍布凹坑,密密麻麻的怪石坑大小不一,淺至腳踝,深有十米不止。
當中流淌的水,發黑發暗,一些交匯流水處,更散著一陣又一陣刺鼻的腐爛怪味,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卻又見不到一根白骨,很奇怪的畫面。
自古以來,黑水所出,皆存死災。
我和老鬼小心翼翼趟過一處處黑水坑,走了近半個小時,我喘著急氣道,“老鬼,這地圖是不是標錯了?按照里程換算,早該到達宿營地了?”
先前我打了電話,白女無常那邊卻無人接聽。
白天,不至于發生死人事件吧?
“嘩啦啦!”
突然間,前邊一個水坑內,黑水飛濺,似乎有一只黑色怪物扎入水中引發的動靜?貫穿幾分鐘,覺察沒有什么危險,我們才一步步走過去,到達前,為了保險起見,老鬼還往里丟了一把朱砂,朱砂沉底,驚起一圈圈波紋,便再無什么奇怪動靜,這是一個齊膝蓋深的黑水坑,表面漂浮枯葉,此外沒看到什么生物。
不過水邊上飄著一張黑色布條,與黑水一體,不仔細看真難發現,像是一對挽聯?撈出來鋪地面捋平,上邊的字跡依稀可辨……
淚雨滌塵洗天路,悲聲驚世動人間。
人間府第失慈愛,天宮仙班多善仁。
是兩句不常用的喪事對聯,黑色布條做底更不常見,老鬼疑惑道,“附近沒有墳墓,怎么出現這東西了?”剛才這里發生動靜,這布條似乎從樹端飄下來?
“頭上!”
一瞬間,就覺得一股森寒冷意灌入顱骨,抬起頭時,就見一個綠色影子躥了下來,好在我反應及時,手上扎紙刀一橫,“嗷嗷嗷!”一陣尖銳而又凄厲的叫音驟起,綠色怪猴在空中強行扭動身體,躥向一旁地面,眨眼間又掛上樹端,動作極其敏捷,我們兩個活人只能干瞪眼看著。
我道,“這是變異的綠色猴子?”
皮毛成墨綠色的猴子,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遇見,不過猴子的面相沒有英俊可言,那張似猩猩的怪異臉龐,透著猙獰,此時咧著大嘴,正一個勁朝我們發出咆哮。
老鬼道,“它中煞了,這不是綠猴,你看它的皮毛,其實是被一種綠色液體染亮的。”
四處張望,在十多米外,確實發現一個綠色死水坑。
當中鋪滿枯枝爛葉。
在枝葉更底下,肯定埋葬著什么離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我和老鬼不打算淌這趟渾水,不理會身后張牙舞爪的怪猴,繼續往前行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看時間,下午黃昏了。
我們兩個很著急,在這火山島上,夜里如果不在特殊布置的宿營地休息,絕對兇多吉少,此時,我們遠離一個個水坑,走在地勢崎嶇不平的巖漿炭灰上,周圍大樹越發稀少,各種灌木、雜草叢反而蓬勃生長著。
松軟的炭灰,總算看到一些人行走的腳印。
明明宿營地就在眼前,可是卻一直尋找不到,天在快速昏暗,我們兩個甚至懷疑,宿營地已經搬遷了方位。
啊!
那是什么?
正在冷颼颼的荒草地走著,我們兩個猛的止步,因為前邊出現一座三米多高的圓臺,陰暗中,看不出是石頭堆砌,還是泥土澆筑,高大的圓臺,上邊似乎坐著一個個人?
身穿白色衣衫的人?
他們一個個靜靜盤坐原地,沒有一個人動彈,場面詭異而瘆人。
一番商議后,我們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白骨?”走到近前發現了端倪,哪里有人,只有一具具“端坐”地上的枯骨,坐著死的姿勢,我又開口道,“老鬼,這似乎也是一種古老的下葬儀式?”
“天葬!”
老鬼搖搖頭,一臉詫異道,“這是海上,又不是漠北高原,怎么有這種出葬形式?”
天葬亦可謂之“鳥葬”,是藏地古老而獨特的一種葬俗,用于一般農牧民和普通人。
藏語稱天葬為“杜垂杰哇”意為“關(尸)到葬場”;又稱“恰多”意為“喂鷲鷹”,文中“恰”是一種專門食尸肉禿鷹,謂之“哈桂”。
藏族佛教信徒們認為,天葬寄托著一種升上“天堂”的愿望。通過天葬將死者的尸體喂鷲鷹,鷲鷹食后飛上天空,藏族則認為死者順利升天。
人死后把尸體卷曲起來,把頭屈于膝部,合成坐的姿勢,用白色藏被包裹,放置于門后右側的土臺上,請喇嘛誦超度經。擇吉日在天亮前由背尸人將尸體背到天葬臺,先點“桑”煙引起來禿鷲,喇嘛誦經完畢,天葬師隨即將尸體衣服剝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尸體,肉骨剝離。骨頭用石頭搗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塊放置一旁。最后用哨聲呼來鷲,按骨、肉順序別喂食,直到吞食凈盡,以吃光為吉利。
據說,在藏北比如縣的達摩寺多多卡天葬臺,是全西藏唯一保存頭骨的天葬臺,也是目前西藏最為著名的天葬臺。莊嚴肅穆的天葬臺,盤旋飛翔的鷹鷲,舉世無雙的天葬場面,形成一個神秘世界,吸引著無數有緣或無緣走上西藏高原的人。
眼前的一座“天葬臺”,沒有傳說中的巍峨壯觀,卻也能帶給人無限的視覺沖擊。
我道,“初來乍到,還是別招惹它們了!”
老鬼甚至還虔誠行了一個禮數,“逝者安息,天歸地納,安利安利!”
繞過“天葬臺”,此時周圍已經是黑漆漆一片了,好在天上有月光灑落,勉強能照路前行。
“好臭啊!”沒走多久,我和老鬼都捂住口鼻,及其濃烈的尸臭味飄來,感覺附近某一個地域,有一片堆滿各種牲畜的廢棄溝渠?
“老林,你看那邊樹下,是不是吊著一個人?”老鬼眉頭緊鎖念道。
哪里是一個人。
分明就是一具死了好些天的尸體,因為無數的蒼蠅蚊蟲正在那嗡嗡驚叫著。
海風刮來,那具尸體開始一左一右輕輕晃動,一些粘稠液體在滴落,打開手電筒照去,發現是腐爛的肉水在滲到地面,成千上萬的白色蛆蟲,正在膿水中蠕動……
雖然見慣了各種慘烈尸體現場。
此時,我還是忍不住一陣干嘔,好在沒有吃晚餐,否則的話,估計會吐得一絲不剩。
老鬼道,“這是樹葬!”
不敢再去凝視那株掛著腐爛死尸的樹木,我表情難受道,“樹葬?有這種葬法?”
在我看來,這也就是樹吊尸的畫面。
老鬼解釋道,“樹葬,就是將死者的尸體懸掛在樹上,待血肉腐爛后,再揀骨焚化的一種葬法。古代契丹族就是采用樹葬的。其葬法是,人死后,親人要將死者的尸體懸掛在樹上,三年之后血肉腐爛,再收拾其遺骨,點燃樹枝焚化。在這里,樹是死者靈魂升天的階梯,具有通天的功能,將尸體懸掛在高高的樹上后,死者靈魂會通過樹達到天界,表達了希望死者靈魂盡快升天的吉祥寓意。”
不多時,我們見到了正常的“土葬”。
土葬的文化內涵豐富,最基本的含義:一是古人認為:人死后,**和精神就要分離,精神部分也就是靈魂升入天空,**就應該歸還大地。大地是人之所以為生的物質基礎,歸于地下等于是回歸本源。
走到石碑前,我們蹲下身開始觀摩上邊的碑銘,老鬼開口念道,“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陰間為野土,其氣發揚于上為昭明。”
不是墓志銘。
我也念出最后一句,“魂氣歸于天,形魄歸于地!”
來不及觀察土葬墳的格局,我們兩個猛的站起身,第一時間,都覺察到危險的來臨。
就在看不見的黑暗地帶。
老鬼表情凝重道,“今晚,我們是趕不到宿營地了,只能找個地方呆一晚。”說話時,老鬼往身后一個方位望去,又道,“水里、地面、樹上都不安全啊?”
我道,“天葬臺?”
那座“坐滿”枯骨的地方,離地三米,算是我們夜里唯一能夠選擇棲身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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