瘧子鬼兒。
人如其名,一個渾身長滿“尸瘧”斑點的鬼胎生物,全身皮膚如翻卷的牛皮廯一般,浮現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凸起,那是血管暴漲后的森然畫面,在回生河底對峙間掃視過去,從頭到腳,已經看不出他有半分“人”的形態。
為了強大靈異力,與惡鬼為伍,甚至衍生出一些兇殘死物的外貌,瘧子鬼兒早已經將“人”的過往完全蛻下了。
從它自名為“瘧子鬼兒”的名字中就可知曉答案。
紅口黑牙,每次蠕動時,都會發出異常尖銳的摩挲音符。
刺耳嘶鳴。
這處回生河底部,在瘧子鬼兒降臨后,無風自動,一層層爛泥水往上翻卷,各種枯枝、爛草飄曳在**墳中,光線忽暗忽明,使得這片河底異常陰森詭異,對峙而站,我開口道,“瘧子鬼兒,聽一位張大神說,你控制著這條回生河?”
對面眼窩凹陷,皮肉浮腫的瘧子鬼兒冷冷道,“你是誰?”
他來時氣勢洶洶,攜帶恐怖的兇殘殺念,如地獄惡魔出世的異象。
可是見到我后,遲遲沒有出手。
也是不敢出手,因為他那張扭曲的五官臉,此時顯露出一種深深忌憚表情,如果是弱小低等生物,誤傳這片回生河,早就被他撕碎分尸了。
我道,“林大人!”
瘧子鬼兒扭曲五官一愣,遲了一會才說道,“林大人……哪里冒出的生物……說吧……以你的道行實力……明明可以強行渡河……為何非要在我這河底穿梭游走……而且……還在這**墳附近興風作浪……擊碎了一道陰魂……”
我道,“沒什么,就想見見你!”
瘧子鬼兒一頭霧水道,“見我……你……這一趟想殺我?”
我一臉凝重,一字字重語道,“殺你,就不可以嗎?”
瘧子鬼兒道,“你我無仇……也沒有血海深仇……何必多此一舉!”開口時,高大的鬼胎影子豎立渾濁流水間,他的表情異常森寒,戾眸湛湛,表情在告訴我……想要殺他瘧子鬼兒……我還不夠資格!”
若沒有無上器物。
同等級情況下,又是在這條充斥死亡氣機的回生河底,殺他確實很難,也不現實。
可惜,我有一桿尸水幡旗。
幡旗一搖,山崩地裂,這條回生河恐怕都要被強行壓斷,河水鎮裂。
我開口道,“瘧子鬼兒,我們兩個確實沒有交集,無怨無仇,不過那些要渡河的低等生物,也和你瘧子鬼兒沒有仇恨,你又為何要他們的命?”對面,瘧子鬼兒不說話了,只是陰森鬼臉直勾勾盯著我,可能是擔心我會突然發難。
“咕嚕嚕!”
瘧子鬼兒身上腐爛的皮膚,除了流出一縷縷腥臭異味的惡心膿水,更有糜爛氣泡往外冒涌,他扭曲的孤僻五官一橫,目露兇光,“這位林大人……你一定要殺我……是嗎?”做出強惡狀態,似乎像嚇退我,可惜了,我這次的目的不僅僅是他的命。
我道,“這條回生河,往后的控制權歸我掌控。”
瘧子鬼兒憤恨道,“你的野心真不小……居然……想獨吞這條河流!”
我道,“從今往后,你的命,也歸我管!”
“哼哼!”
“做夢吧!”
“我瘧子鬼兒的命……沒有誰奪不走……也沒有誰能號令我。”
“回生河里……我為尊!
“即便你是強龍……也要趴著……惡斗無法避免……那你就去死吧!”
“**墳……陰靈奪命!”
“起!”
……
隨著瘧子鬼兒最后一聲戾嘯,本就動蕩的回生河底,流水越發渾濁,周圍看不到盡頭的陰墳,一座座開始劇顫,甚至從墳頭往外噴吐洶涌火焰。
水中火。
卻如在烈性石油里燃燒一般,無限壯大,竄起的陰火足夠三十多米高,近乎要穿透水面,往上空焚燒,“轟隆隆”的山搖地動震顫中,一座座**墳開裂,爛泥棺浮起,當中也鉆出一道道亡靈。
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全都殘缺。
而且是死后,被更強大的惡物撕裂了魂魄,估計是瘧子鬼兒的杰作。
“嗚嗚……”
“嗚嗚……”
……
一個個披頭散發的亡靈發出凄厲哀嚎,音波穿裂水流,無孔不入鉆來,同時間,它們僵硬羸弱的殘軀,在水里移動時卻快如閃電。
昏暗的環境。
亮如白晝。
我平靜道,“瘧子鬼兒,你親自出手尚且不如我,依靠這些殘魂碎渣,就想將我驅殺?”銹跡斑駁的斷刀交叉劈殺,身前渾濁河流被剖開,交相輝映的陰陽芒,交叉形成一個巨大“十字”往前掃蕩。
無數殘缺陰靈爆碎,喋血河底。
瘧子鬼兒站在諸多惡魂后方,鬼胎一般的軀體上下沉浮,如一個惡鬼首領,發出猙笑聲響,“林大人……回生河里的**墳……多得出乎你想象……等著吧……體力枯竭時……就是你喪命之期!
蟻多咬死象。
接踵而出的無數殘缺水鬼,前赴后繼,即便前邊慘死了,后續仍然發出兇惡鬼叫,爭先恐后朝我這邊撲殺而來,一重接著一重的黑幕。
滔天海浪中,我也只能不斷避退。
這里是回生河底,陰暗腐水,又是水中惡斗,限制了我的戰力。
如果是陸地上,一掌死一片。
對面,立陣中心點的瘧子鬼兒,得意洋洋,不斷發出猙獰詭笑對我嘲諷。
泥人還有三分火。
“靠!”
“瘧子鬼兒,你個不人不鬼的生物,不拿出點本事,真當我林大人好欺負。”
“生死簿。”
“一頁翻看陰陽,一筆定判生死!
“簿開。”
“魂封!
……
洶涌流水中,生死簿一開,周圍一股股渾濁的**立即退卻,自成一域。
一頁簿紙開,千魂遭拘禁。
根本不用我怎么出手,無窮無盡的水鬼被強行拖拽,然后封入生死簿內,我身前,就好像憑空浮現一個“吃人火山”,無限吞食那些黑影。
無論強弱水鬼。
皆難逃被封禁的厄運,這時候,瘧子鬼兒才第一次驚慌了,“生死簿……怎么可能……那應該只是神話故事中的東西……現實中……根本沒有生死簿……你手上的器物……究竟是什么邪異之物?”
我道,“貨真價實的生死簿!
瘧子鬼兒又道,“你自己祭煉的?”
我道,“一位地獄王松的!
“胡說八道!”
瘧子鬼兒滿臉赤紅,陰沉如死亡鷹鷲,“林大人……你別胡扯了……世上根本不存在一座地獄……也沒有什么閻王……一切只不過是傳說……當故事聽聽可以……”
我道,“那是你井底之蛙。”
瘧子鬼兒道,“仿制的生死簿……不會有傳說中那般可怕……林大人……在這回生河里……你依然要死……等著更可怕生物將你蠶食吧!”
“咚咚!”
“咚咚!”
看不到的遠處陰暗角落,雷鳴轟動,水底里,似乎有什么沉睡的惡魔蘇醒了,一舉一動,撼天動地,鎮裂出無比可怕的悚然聲響。
“尸降怪?”
幾十頭沒有情緒波動,沒有生命波動的龐然大物,近乎十幾丈的體型,木然走動,如一具具無魂的軀殼,此時,瘧子鬼兒持一截半米長的石符,在念叨一些“鬼降符詞”,催發一種驅動號令!
死符。
生令。
無非就是那兩樣東西,出乎意料,沒等我有下一步的反應,這些看著充斥無邊毀滅力的尸降怪,巨大的體型已經在土崩瓦解,剩余的魂靈,遭到無形力量的束縛、拘禁、快速沒入生死簿中。
“啊……”
沒多久,十多萬的水鬼消失一空,水底下空蕩蕩的。
輪到瘧子鬼兒遭重了。
不過這家伙的“降頭術”還是有一手的,自他身后,陸陸續續穿梭出一些戰力兇狠的生物,比如鬼降陰靈、藥降尸怪等等一些變異生命體。
甚至有一些,擁有不下半步獄帥級的戰力。
“生死簿在手,”
“鎮鬼不保守。”
“你強任你強,”
“一紙封你亡!
……
任何“降頭”惡物,皆難逃生死簿的封印鎮壓,這一次,輪到我有時間,一句句發出嘲諷話語,手忙腳亂的瘧子鬼兒,無暇自顧回擊,眼下,生死簿幾次要封絕他的命,被他以“降頭物”替命,才得以一次次勉強活下來。
可是,他還有多少可控制驅動的“降頭物”?
到頭來,難免被鎮壓。
“林大人……你個混賬……我是這片回生河的王……這里……我為尊!”
“你不得好死!
“我瘧子鬼兒不甘心……不甘心……可惡啊!”
“世間……怎么會真的出現一本如此可怕的生死簿……不應該。
……
極其不甘心的瘧子鬼兒,在沒入生死簿前,還在一個勁叫叫嚷嚷。
收攏生死簿,我快速鉆出水面。
河岸旁。
一叢叢色澤妖艷的猙岸花間,老鬼已經等得火急火燎,“老林,你可算上來了,再不出現,還以為你被瘧子鬼兒反客為主鎮壓了!
張大神倒是稍顯平靜。
他知道我有一桿更可怕的尸水幡旗,這種深淺的回生河,顯然葬不下我。
波濤洶涌的河流,逐漸趨于平靜,渾濁不再。
我開口道,“再過一段時間,這里,估計又會出現一位位擺渡人了吧!”
張大神道,“瘧子鬼兒死了?”
我道,“沒死,只是被我封印了!
張大神道,“擺渡人出現,恐怕還要再等一段時間,畢竟瘧子鬼兒的余威猶存,那些想要依靠擺渡為生的幽靈,不敢那么快行動。”
擺渡為生。
收的不是一般錢財,而是一些鬼物需要的東西。
我道,“走吧!”
渡過這條回生河,遙望遠處,在一些地勢稍低的區域,已經可見一抹抹綠色,熟悉的色澤,不是慘綠,不是幽綠,也不是陰綠,那是代表勃勃生機的綠水青山。
陽宇宙,感覺近在眼前。
道路崎嶇蜿蜒的巖石山上,從高處往地處不斷斜著往下行進。
攀下山,越斜嶺。
因為不熟悉“路”的緣故,我們足足走了大半天,終于撥開云霧見青天。
穿過死亡屏障般的黑暗。
另外這邊,一輪驕陽懸掛青天上,萬里無云的好天氣,蟲鳴鳥叫,溪淌河流,青草綠樹……
這才是人應該待的世界。
張大神和老鬼雖然已經走出來,可是一直躲在一處懸崖陰暗處,不敢直面陽光。
躲在昏暗處,老鬼伸長脖子望過來,問道,“老林,這是哪?西北的青藏高原,還是東北的大興安嶺,或者是南方的十萬大山?”
我道,“不清楚!
附近的地勢,看著有幾分熟悉。
張大神已經開口了,“林大人,這里,是陰陽交界的秦嶺之地!
秦嶺山神,陰風廟主,洛山神所在的地方?
又觀察了一陣,確實屬于秦嶺之地的地界,不過似乎比較偏僻。
我道,“老鬼,你先在這里待著,等天黑了我們再出發!
老鬼連忙道,“老林,你去哪?”
往山腳底下俯視,我回道,“底下,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我去洗個澡!”
離開陽宇宙的地球,進入暗無天日的陰宇宙土地有兩年時間了,第一次重新呼吸新鮮空氣,自然也要洗凈身上污泥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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