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嘴上停止了議論，但他在心里無限地鄙視楊家老太爺。夷人來了第一個率領(lǐng)全莊的男女老幼出莊迎接，更是動用花轎將赤爾這個滾蛋給抬進莊子。

    不但獻(xiàn)上自己的宅子，還把自己十四歲待嫁的孫女送給了赤爾暖床。

    赤爾沒廢吹灰之力就進入富裕的楊家莊，當(dāng)場他就宣布楊家莊就是他的地盤，以后再有大梁的彝兵來就報他的名號。

    接著赤爾就率領(lǐng)百多名手下駐扎在楊家莊，除了派到石柱峰木寨上三人值守之外，剩下的人都在莊內(nèi)逍遙快活。

    彝人看上哪家的姑娘，直接推門就進去。趕出屋里的男人就開始尋歡作樂，男人們在鋼刀的逼迫下一次又在地低下頭顱。

    他們都被周圍村子的慘狀給嚇壞了，那些地方都被夷人輪番的洗劫。

    有些搶不到東西的夷人還殺人取樂，盡管楊家莊的人倍受屈辱，但他們還活著，這就足以讓楊家莊的人感到幸福。

    雖然赤爾和他的手下經(jīng)常禍害楊家莊，但赤爾也知道細(xì)水長流的道理。他不知道要待在石柱峰駐守多久，萬一禍害狠了嚇跑了漢人，日后還不得寂寞死。

    在楊家莊赤爾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就連方便都隨時有人侍候，日子過得舒服極了。

    他經(jīng)常感慨大王的英明決斷，怪不得要打下渝城。還馬不停蹄地進攻蓉城，漢人就是會享受。

    住的房子比自己的吊腳竹樓強多了，漢人女子身上的白皙也不是族里那些黑瘦的婆娘可以比的。

    每天晚上更是換著花樣侍候自己，這些日子自己已經(jīng)想不起來從前在山林的日子。

    唯一讓他不順心的就是那個女人，自己要讓那個女人受盡折磨在痛苦中死去。

    ……

    楊家莊門口的兩個青壯剛談?wù)撏晖来宓氖虑椋瑥倪h(yuǎn)處就有一個老者背著背囊向這里走來。

    等走近了小六子才看清楚老者的歲數(shù)已經(jīng)不小，足有五十多歲。頭發(fā)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上面布滿了灰塵和雜草。

    身上穿的衣服更是比乞丐服強不了多少，補丁羅補丁不說，還被樹枝劃的一條條的。

    老者的臉上全是皺紋，雙手更是長滿了老繭，一看就是經(jīng)常下地干活的莊稼人。

    “干什么的？楊家莊不許外人進入！”小六子沒等老者到近前就高聲喊道。

    老孫頭老遠(yuǎn)就看見莊門口的青壯，心中就是一動。還能讓青壯把守莊門，看來這里的人已經(jīng)投靠了夷人。

    還好藍(lán)貴田沒有冒冒失失地闖過來，不然還真的容易驚動莊內(nèi)的夷人。

    老孫頭趕緊換上一副笑臉，快走兩步說道：“兩位小哥請了！老朽是逃難之人，家里人都死光了，一個人逃進了山里。最近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才從山里出來找點吃的，還請兩位小哥行行好，讓老朽進入可好？”

    四哥看到老孫頭的樣子也不像個有錢人，立時說道：“我們楊家莊不收留外人，你還是趕緊離去吧！要是驚動了里面的軍爺，那可就走不了了！”

    聽到這個青壯的話語，老孫頭把頭低下。眼睛來回的轉(zhuǎn)了幾圈，再抬起頭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兩串銅錢。

    “兩位小哥辛苦了，這點東西不成敬意，兩位小哥拿去喝茶吧！”老孫頭說著將銅錢塞進二人的手中。

    小六子剛要說話就被四哥給打斷，他把手中的銅錢墊了墊說道：“就這么點錢？打發(fā)要飯花子呢？”

    老孫頭見到有門，臉上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最后一拍大腿。從懷里摸出一對銀鐲子，顫顫巍巍地遞給了二人。

    四哥見到銀鐲子眼睛頓時一亮，臉上更是露出了笑容。嘴里說道：“老頭！有好東西早拿出來啊！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在外面隨時都會送了小命。也就我們楊家莊還能太平無事，你的運氣來了，以后不會再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小命了！”

    小六子留下看住老孫頭，四哥則是跑向莊內(nèi)的門房。他來到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門，不一會就有一個光著上身的彝兵走了出來。

    四哥趕緊將銀鐲子遞了過去，“大人！來了個老頭打算在莊子休息，這是那老頭孝敬您的鐲子，還請大人笑納！”四哥遞上鐲子，點頭哈腰地說道。

    “不錯！你很不錯，以后再有這樣的事，記得多要些銀子。去吧！哈哈！！小美人，來看看大爺給你弄到了什么！”彝兵大笑著關(guān)上房門。

    四哥回來就說道：“老頭，進了莊子要靠邊走。沖撞了軍爺可是要被砍頭的，自己機靈點，別連累了我們兄弟！”

    老孫頭千恩萬謝進了楊家莊，楊家莊沒有受到破壞，還如同平時一樣，只是街面上的人明顯減少。

    除了逼不得已，沒有人愿意在街上走動。老孫頭行走在街道上顯得格外的顯眼，他不自覺地靠著一側(cè)走路。

    看到前方有家小酒館時，邁步走了過去。當(dāng)他來到門口之時，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jīng)跪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小哥！為何在此跪著啊？”老孫頭問道。

    那人一拉老孫頭，快速地說道：“不想死就趕緊跪下！把頭低下去！”

    老孫頭被這人弄得有些打懵，跟著跪了下去。正在老孫頭想要站起之時，酒館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三個彝兵，彝兵走到男人身前丟下一塊臘肉。

    “爺爺賞你的，你媳婦不錯，下次我們還回來！哈哈！！”三個彝兵哈哈大笑著離去。

    從酒館里面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婦人邊走邊整理衣服。見到自家男人還跪在地下，就是一臉的鄙夷。

    “人都走了咋還在地下跪著？就你那膽吧！媳婦被人睡還得在門口跪著，我都替你丟人！”婦人的幾句話說的男人面紅耳赤，低頭就要走進酒館。

    他一抬頭看見了正在石化中的老孫頭，就把火氣都撒在老孫頭身上。

    “哪里來的要飯的！我們這里沒有多余的吃的給你，快給老子滾。再多看一眼，當(dāng)心老子的拳頭！”這人火氣極大，把自己小雞腿似的胳膊在老孫頭面前來回的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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