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白仙兒作為“旁觀者”，目睹了“自己”和龍月兒的一番對話。她終于想通了一些事，同時，便也就墜入到漫長的“身不由己”之中。

    ……

    龍月兒跨出的一步停了下來，臉上涌出一絲提防，卻只是短短一瞬，便又化作一團“原來如此”的笑意。

    她退了回去，以天龍族的禮儀向面前的“白仙兒”行了個萬福，柔聲道：“晚輩見過神祖大人！”

    又是一莞爾一笑，道：“也見過先祖龍成王前輩！”

    “白仙兒”也笑了，微微搖頭，帶著一副洞察人心的口吻，灑脫的道：“月兒，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罷了，罷了……”

    說完這一句，兩人都不開口了，就那樣面帶微笑的對視，良久……

    旁觀者白仙兒也沒有開口，雖然她現在想開口也做不到，但她并沒有這么想，她被兩人這第一句對話驚呆了。

    虛空神祖？

    龍成王？

    龍成王就是虛空神祖？

    還躲在在我體內？

    壓制了我的神魂，占據了我的肉身？

    小家奴曾說，他在那“遨游太虛”之間見到了這位天龍族的老祖宗龍成王，但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把他也帶出來，還好一番遺憾……他竟然出來了，還藏到了我的體內！？

    為什么？

    發生了什么？

    龍月兒此來，原來是來見這位龍成王的！

    又是為了什么？

    ……

    龍月兒終于開口了，“先祖，這‘洞虛之目’是這位白姑娘所有，所以，你不能滅殺她的神魂，對嗎？”

    龍成王點了點頭。

    龍月兒又道：“您老剛剛進入這副肉身的時候，因為圣族血脈的關系，很不適應，如今看來，情況好多了？”

    龍成王又點了點頭。

    龍月兒微微一笑，繼續道：“作為本族大能，將時空法則參悟到如此高深的境界，按理說，您老也是有‘洞虛之目’的，為何還要再尋一個？”

    這一問出口，龍成王卻是沉默。

    片刻，才輕嘆一聲，道：“我回去過一次。之后才知道，這洞虛之目只能助我回去一次！之后，便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龍月兒臉上閃現一絲但不可查的驚愕，片刻又道：“您回去過？仍然心愿未了？”

    龍成王長嘆一起，點了點頭，無奈的道：“未了！”

    又繼續道：“我不甘心，我要再回去一次！所以，我強催‘洞虛之目’，這才把自己封在了‘遨游太虛’之中……也就是那時，留下了那一滴淚……那是我的‘洞虛之目’的最后一絲力量……”

    龍月兒沉思片刻，道：“所以，您才傳我虛空神訣精髓奧義，是希望我也修煉出一雙‘洞虛之目’來？您讓我去尋須彌珠，便是計劃著即便我修不出‘洞虛之目’，只要將虛空神訣參悟透了，便可以以須彌珠為引，好把您老給拉出來，然后，再奪舍我的肉身，借用我的肉身自己重新修煉出一雙洞虛之目？”

    這次，龍成王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我承認，我確實這樣計劃過……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夠憑自己的力量修煉出‘洞虛之目’，那我便無須多廢力氣。并且，雖然我族后人自我之后再沒有人修出‘洞虛之目’，但以你的資質、聰慧，再加上我的指點，我相信，是很有可能的！只要你修得大道，以‘洞虛之目’找到了那個最大的時之漣漪，打開時空之門，我的神魂自然就能回去。而那時，你也能回去！”

    頓了頓，又道：“其實，我現在也并沒有占據這小丫頭的肉身，只是寄身與此。若不是你突然來了，我也不會現身！”

    “那不同！她的‘洞虛之目’是現成的，又和她神魂相連，所以您老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能奪舍她！”龍月兒笑著道。

    龍成王淡然一笑，如一位慈父般的道：“好，算是我包藏禍心。向月兒你道歉了。”

    龍月兒又是咯咯一笑，道：“算了，您是本族前輩，老祖宗。晚輩不敢抱怨。”又道：“這便清楚了，‘洞虛之目’是進入遨游太虛的引子，也是找到時之漣漪的關鍵，更是開啟‘時空之門’的鑰匙，但也需虛空之力來催動，當時那個叫沐青的小子和這個小姑娘神魂連通，正好達到了這個條件……不過，您還是太急了些，這樣冒冒失失的出來，太危險了！”

    龍成王沉聲不語，良久才道：“是啊，是急了些……我之前計劃著，我天龍族有人可以修出‘洞虛之目’，可以將我拉出去，但是，卻始終沒有等到……而那個機會擺在我的面前，轉瞬即逝，我沒時間考慮……有了洞虛之目，虛空之力我可以慢慢修煉出來的！并且，我擔心……會錯過了……”

    “錯過什么？”

    “那個最大的時之漣漪！”

    龍月兒雙眸微縮的看著面前的“白仙兒”，良久才道：“您老曾說，虛空神訣修到最深之處，再加上‘洞虛之目’，便可‘找到’那個最大的時之漣漪！是‘找到’，不是‘等到’，您老剛才說的仍是‘找到’。因為遨游太虛之間，時光在您老面前就是一灣靜如平湖的碧波！”

    龍成王垂首輕嘆，躲開了龍月兒的視線，倒背著雙手來到窗前，讓那月光映入自己的雙眸，沉聲道：“這點……我對你說謊了……是怕你太過急于求成，反而出了岔子。不過，我對蒼邱他們倒是說了實話。我跟他們說的時候，始終說的都是要等到這個機會，要把握這個機會！”

    靜了片刻，龍成王繼續道：“我被封在遨游太虛之中，雖然沒有‘洞虛之目’，卻也能感受到時光之河的流淌，時光在我的眼中，是不一樣的！我的神魂穿越無數個仙域，看到的，是一條條不同的時光之河……這些時光之河相互獨立，又是一條更大的時光之河的支脈……時光之河流淌而逝，我也無法阻止，我只能看，卻什么都做不了！我想過很多種辦法，想要從遨游太虛中出來，卻是沒法真正的做到，只能憑借神魂之力進入你們的意識之中……”

    龍成王的語調變得有些激動，繼續道：“終于，某個時刻，我發現我找到了時光之河流淌的規律……那是在那條主脈中泛起的一個漣漪，這個漣漪，就是開啟時空之門的唯一途徑。但是，這個漣漪在不同的時光之河中游走，從一個仙域到另一個仙域……我看了很久，看了很多遍，終于找到了那個規律……于是，我開始著手準備，催動神魂之力突破太虛境的屏障，去各個仙域尋找合適的修士，傳他們虛空神訣，我等著，等著這個漣漪流經我們這個仙域……然后，我帶他們過來……”

    “你的神魂之力，也要耗盡了！所以，這是你唯一一次機會！”龍月兒忽而插口，并沒有用上“您”的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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