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慎看著手上的大小兩卷道經(jīng),將小的經(jīng)卷遞給一遍的拓跋恪,小的那卷他已經(jīng)看過了,叫做《黃帝陰符經(jīng)》,不過才數(shù)百字的小文章,大卷的他還沒打開過。
這兩卷經(jīng)文是剛剛鄭道昭的好友,叫做崔寅的道士所給,據(jù)鄭道昭所說,他這個朋友是清河崔氏出身,早年不顧家人勸阻入了道門,一直都在嵩山隱居修道,今年年初才到平城,現(xiàn)在借住在大道壇廟中,是鄭道昭以前游歷的時候認(rèn)識的。
能在這道壇廟中借住,可見也是天師道眾。這個崔寅此次來平城,就是想將這兩卷道經(jīng)獻給皇帝,只是一直不得其門而入,他去了好多家高官家族,希望能通過他們獻上這兩卷道經(jīng),只是很多人都知道,相比于道教,皇帝更加親近佛教,所以都沒有答應(yīng)他的要求。
崔寅自從來了平城以后,也曾經(jīng)去過鄭羲家拜訪,希望鄭羲能夠幫他一把。鄭羲看在鄭道昭和崔氏的面上接見了他,只是看過他所進獻的道經(jīng)之后就拒絕了他,只是留他在家中盤桓了數(shù)日,走時又資助他不少財物。
崔寅又因為當(dāng)年入道的事,和家族鬧了矛盾,不好去崔家求助,于是找好友鄭道昭商量看看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門路。昨日鄭道昭聽說了皇帝要在大道壇廟給任城王踐行的事,就連忙趕來通知崔寅,是以昨夜也留居在這里沒有回去。
崔寅得了鄭道昭的消息,連夜就去找了壇主劉道虔,想請劉道虔幫他稟奏皇帝。以崔寅的想法,都是天師道眾,這事對劉道虔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哪知道最后劉道虔沒答應(yīng)他。
拓跋慎打開經(jīng)卷,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文,別人才不敢代獻的。《黃帝陰符經(jīng)》據(jù)崔寅說是在嵩山所得,是寇謙之所著。他也看了一下,沒看到有什么犯忌諱的。看來重點不在《黃帝陰符經(jīng)》,而是在這卷篇幅更大的道經(jīng)上。
《老子西升經(jīng)》!!!
看名字,頗有殺氣啊!西升……難道是《老子化胡經(jīng)》的變種?
拓跋慎停下腳步,大略起了起來,雖然比起《陰符經(jīng)》來說這卷道經(jīng)篇幅大很多,不過也就數(shù)千字,只是觀其大略的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看完。
“二兄,這道經(jīng)說的什么?”
“沒什么?這經(jīng)文都是些奧妙晦澀的,我也不得明白。”拓跋慎將經(jīng)卷收好,繼續(xù)走著。
這經(jīng)文倒是沒有《化胡經(jīng)》那么**裸,非要把釋迦牟尼改造成老子的弟子的意思。只是其中開篇就是“老君西升,開道乾竺。”老子化胡之意昭然。
難怪別人都不愿意代崔寅獻經(jīng),劉道虔也一點不顧同道之誼。崔寅怎么敢將這種獻給皇帝?難道他想做本朝的寇謙之不成?
想到這里,拓跋慎也有些犯難了,這《西升經(jīng)》雖然只是稍稍點了一下老君去天竺宣道,沒有直言老君教化釋迦牟尼之意,可是到底也屬于佛道相爭之作。
好在本朝不比南朝,佛道之爭沒那么激烈,現(xiàn)在世間流行的佛道互罵的文章都是南朝人士寫的。
。。。。。。。
兩兄弟走到齋殿外,看見此時皇帝和諸王大臣還留在齋殿中閑談,看來任城王還沒到。
玩了一大圈,拓跋恪此時也有點累了,只想休息幾刻鐘,是以兩人又重新進了齋殿,給北海王告歸以后坐在北海王后面,邊聽諸王大臣閑聊邊說說小話,吃點果脯,喝點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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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任城王殿下和廣陵侯已經(jīng)到了殿外了,請陛下宣見。”一個謁郎走了,打斷了殿內(nèi)的交談聲,奏報道。
皇帝看了看殿外光景,原來不知不覺都有一個多時辰了。
“今日本為送皇叔而來,今日皇叔為尊。朕與諸公一同出去迎接叔王方好。”皇帝笑著起身,對諸王眾臣道。
眾臣一起跟著出去,將任城王迎進殿以后,皇帝命令諸王大臣各自歸位坐下,又將任城王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邊,新任梁州刺史廣陵侯拓跋衍坐在諸王之后,問道:“任城叔今日與廣陵侯交接,朕本以為午后才能來此,怎么這般早來了。”
“方才臣在邸中與廣陵侯對接梁務(wù),不意接到梁州急報,這才與廣陵侯一起來見陛下。”說著取出一道奏疏,雙手奉上。
皇帝愣了一下,接過奏疏后,并沒有看,而是放在身前,說道:“任城叔可詳細(xì)說與朕及諸卿知道。”
“月前梁州派往吐谷渾的間者回傳,南朝蕭頤聽聞吐谷渾度易侯死訊,便委派了偽振武將軍丘冠先使吐谷渾授官吊拜,伏連籌意以丘冠先先吊其父,再受官爵,丘冠先執(zhí)意不允,伏連籌將之綁縛深谷臨逼,為丘氏嚴(yán)拒,伏連籌羞惱之下,命人將丘氏推墮于谷下。”
“就是那個數(shù)年前繞行吐谷渾,勾連蠕蠕意欲犯我代魏的丘冠先?”
“正是此人。”
皇帝沉默了一下,感嘆道:“丘冠先為使蠕蠕,往返三年有余,其苦勞多矣!不想竟喪生絕谷,惜哉!”
“蕭頤必不能為丘冠先伸此仇讎。其本以籠絡(luò)伏連籌之意,而不意伏連籌無禮至此,故有此失。此番吐谷渾與南朝結(jié)下大隙,是否馳命秦梁,以州郡兵援長孫百年,速破吐谷渾泥和,洮陽二城?”
皇帝搖搖頭道:“朕前準(zhǔn)百年討擊吐谷渾之意,本以百年身當(dāng)邊將見機之常理。非是朕本意,若伏連籌能知罪告命,朕復(fù)何求?”
“南朝前遣裴昭明請成與我大魏,而心懷兩端。前者勾連蠕蠕,今又誘吐谷渾為之犬馬,所望者非我大魏其誰?此事當(dāng)遣使責(zé)之!”
皇帝點點頭道:“朕意亦然。”
其實這個時代,向吐谷渾這種即接受魏的官爵,又接受齊的冊封,是十分常見的事。這些人就是捏準(zhǔn)了你不會因為這些兩面討好的事而對他動刀兵,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南齊遣使去吐谷渾雖然可以說是常事,不需大驚小怪,但是既然被知道了,就不能無動于衷,當(dāng)作沒看見,否則對方就會更加肆無忌憚。
“遣使之事,朕再籌謀為之。任城叔勿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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