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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北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淵池上

作者/黃皇室主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建康宮·華林園·天淵池

    華林之名本為芳林,最初為東漢宮苑。漢末董卓造亂,洛陽為火焚,芳林園也遭到破壞。曹魏定都洛陽以后,重開芳林園,其后齊王芳即位,改名華林園,西晉禪代之后因之。司馬氏遷都建康之后,所營造之宮殿園囿多依洛陽故宮之名,建康宮華林園之名便由此而來。因為華林園是歷代沿襲宮苑,所以南北兩國都有自己的華林園。

    而與華林園標(biāo)配的,就是天淵池。建康的天淵池,本名為天泉池,為孫吳寶鼎年間溝通玄武湖(前名秣陵湖,后湖,蔣陵湖)引水所建,司馬氏遷吳以后,沿襲洛陽舊制改其名為天淵池。

    建康的天淵池因為是晉,宋,齊三朝皇帝游宴之地,所以百余年來經(jīng)過不時的修建樓閣亭臺,到了永明年間池邊樓閣亭臺規(guī)模頗為宏大,池側(cè)樓閣林立,綠樹成蔭。而蕭賾自從怠政以來,也經(jīng)常在此召集群臣于此,或泛舟池上,或于亭臺之間吟詩作文,飲酒聚宴。

    今歲至入夏以來,蕭賾數(shù)次半夜帶著全裝武衛(wèi),盛裝宮女從天淵池發(fā)舟行至玄武湖中,再前往幕府山,鐘山行獵,直到天明時才回宮休憩。白晝無事時就留在華林園中消遣時日。

    蕭賾午時請王晏,謝胐二人共宴之后,在西齋中休息片刻又重新回到華林園中。因為正午前后正是一日之中日烈之時,所以蕭賾決定到天淵池上臨水泛舟避暑。

    御舟行至天淵池中心水域后,劃槳的宦者們收起船槳,任御舟隨風(fēng)自行。一百多位位身著錦繡,腰佩香囊,頭飾鮮華,面容姣好的宮女,有的手持管簫琴瑟等諸多樂器,有的身著長披舞袖,手持著小小的鏤空香粉珠,從副舟之上陸續(xù)轉(zhuǎn)移到御舟上,排著隊在舟室外參拜皇帝,口呼“萬歲!”,然后由其中管事的女樂官奉持著樂曲名冊趨進(jìn)舟中跪請皇帝蕭賾挑選樂曲好讓樂女演奏。

    華林園中是行樂消遣之所,不是朝廷儀軌之地,所以聽的都是些休閑艷曲,其中不乏民間樂曲,甚至偶爾還會有秦淮水的新聲出現(xiàn)于舟中。至于雅樂則不是這個地方該奏的。

    蕭賾接過名冊,一目數(shù)行的瀏覽起來,不禁眉頭微皺,微微搖頭。這些樂曲他聽了都不知道多少遍,已經(jīng)毫無新意,他本人又有些選擇困難癥,是以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依然不能選定。女樂官見皇帝蕭賾皺眉搖頭,知道皇帝又犯難了,心里面害怕皇帝責(zé)問她教習(xí)新樂之事,不由也微微低頭斂睫起來。

    “前時荊,江采風(fēng)使訪求民間佳聲二十余,朕命彼發(fā)于卿等習(xí)練,今日此冊上緣何還是些舊曲?”

    “稟陛下,自得陛下旨意,臣妾已連日教習(xí)女樂新聲,只是荊江曲樂與都下相異,是以尚未精熟,還請陛下寬延數(shù)日。”

    蕭賾聽了女樂官的回奏,心中知道她說的在理,他在前宋時與荊江間做過官,荊江之音與吳中之異他也明白,因此微微頷首,將樂冊遞給黃門令邵勝之,對著王晏,謝胐笑道:“朕久不能選,今日二卿可為朕擇之!

    王晏,謝胐起身拱手后接過樂冊看起來,他們久隨蕭賾身側(cè),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遇上的也不少,所以都表現(xiàn)的很自然隨意。

    王晏與謝胐年齡相差近十歲,所以喜好的樂曲風(fēng)格有些歧異,兩人各自選了幾首之后互相商議幾句不能決定,于是討了紙筆寫下曲名請蕭賾來決定。

    蕭賾接過紙,稍稍看后,取了床幾上的筆圈了三首樂曲,道:“謝卿自少年解褐除授以來,輾轉(zhuǎn)于三吳揚(yáng)州之境,喜好北歌吳音。朕與王卿昔日出仕都去過江,郢之地任職,今日便依朕三人居官之所而擇吧!二曲江郢,一曲吳音!

    王謝二人自然沒什么異議,于是各自行禮畢后回座。

    女樂官得了蕭賾圈好的紙張,拜謝之后退出舟外,對著女樂舞婢們輕輕撫掌示意之后,舞婢們將手中的鏤空小香珠含入口中,女樂們各持樂器跟隨著女樂官緩步進(jìn)入舟室中。

    女樂師帶著女樂舞婢再次叩拜,得到邵勝之授意起身后,女樂們分為左右各自退到兩邊,只留下舞婢留在原處。女樂官則移步到一邊的紅漆小鼓前,手捏指花,看著舞婢們,頗有節(jié)奏輕叩著鼓面。

    在幾聲輕快的“咚咚”聲中,天淵池上傳出整齊的樂曲聲。舞婢們一同乘曲起舞,她們的身影穿梭在廊柱之間,衣袂飄舞,笑顏相對,口中的幽幽異香合著池面清風(fēng)回蕩在舟室之中久久不散,整個舟室之中頓時恍若人間天堂。

    蕭賾端坐正中,看著一邊的王晏,謝胐觀賞著舞婢的舞蹈,時而合著節(jié)拍撫掌,時而閉目搖頭撫掌。顯然,他們正沉迷在這凡俗之人想都不敢想的人間天堂之中,不覺捻須輕笑起來。

    這種享受對蕭賾來說可以算是常見之景,還不足以讓他像王謝二人一般沉迷其中。不過這種熱鬧非凡的場景,對于年過半百的他來說更能讓他獲得精神上的愉悅感。

    看了幾眼王謝之后,蕭賾隨手拿起床幾上的一封標(biāo)名“上北使始終表”的疏表看了起來,這些疏章有的是由尚書省傳奏的軍國大政疏表,有的也是平日內(nèi)外朝士所上的慶賀表,種類不一而足。

    這份疏表真是裴昭明在接受詔命前往淮陰之前,受蕭賾之名所上的疏表,蕭賾要求他把出使江北的前后之情詳細(xì)紀(jì)實陳奏,并要求他將在北國所探,尤其是關(guān)于南來北使詳細(xì)記錄清晰。

    蕭賾略過前面的例行格式拜問之后,直觀正題,待翻閱一大半,看到最后關(guān)于北使諸人的情況時,蕭賾臉色微愣一下,將之放置在幾上。

    沉默了一會兒,蕭賾抬頭對站在一丈外的邵勝之道:“邵卿,你即刻遣人去廬陵王邸,就說朕有急務(wù)宣召廬陵王入見。”

    邵勝之方才一直都有注意蕭賾的動靜,此刻得了蕭賾的話,也不慌忙,屈身行禮接詔后走出舟室,找了一個自己的親信,說道:“至尊宣召廬陵王覲見,你即刻前往廬陵王邸,將至尊旨意宣之廬陵王殿下!

    “是”

    邵勝之看著這個親信順著麻繩,翻身下到水面小舟后,轉(zhuǎn)身向舟室走去,心中想道:“裴昭明的疏表陛下已經(jīng)看過幾次了,怎么這次突然要宣見廬陵王了?難道廬陵王與北虜還有什么來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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