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槍放下!”青云說。
“你讓開!”劉奇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正在估計如何繞過青云或將他擊倒后,從蟲人蓮花的手里將女兒救回來。
當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蟲人蓮花身上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悄悄地避開所有人的耳目,試圖使自己所處的劣勢逆轉。他就是八根手指頭被徐強拗脫臼又被拋到第一排貴賓座的林玉男。
打從蟲人蓮花擊破天花板,從天而降,他就知道是命中的克星兼死對頭到了。他林玉男可不能坐著等死,無論如何先逃出去再說。當蓮花以君臨之姿環視眾人的時候,他林玉男忍著痛,硬是擠到舞臺邊緣的死角處,所以蟲人蓮花在第一時間并沒有看到這個把她害成這樣慘的人。而當蟲人蓮花抓著茵茵飛過林玉男,追逐劉奇寶,而青云、徐強和鍾音去追趕蟲人蓮花的時候,我們這位**oss二號做了一件令人不得不欽佩他的事,他竟然忍住痛,把脫臼的手指頭又拉回原位。他摸摸上衣口袋,托黃國強為他準備的防身武器還在,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拿出來用。他略略抬起身體和頭,偷看一下舞臺上的情況。就看到老黑和小軍師徒倆剛從舞臺下上來,顯然是受到剛才蟲人蓮花和劉奇寶對決所引起的騷動的驚擾,跑上來想看個究竟。老黑一看就知道這場鬼、魔、人三方的大混仗他們能夠出力的地方不多,但能支援還是要支援。當下吩咐徒弟小軍可別再隨意開槍了,他會告訴他介入的時機。說完領著小軍從右舞臺下來,暫時在一旁觀戰,也給這個新收的徒弟長點見識。這些舞臺上后來的動靜全被林玉男偷看偷聽到。老黑師徒從右舞臺走下來,他就悄沒聲息地從另一邊上了舞臺,消失在側幕后。他對這舞臺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竟然未被任何人察覺。等到他到了右舞臺的側幕后,原本是想從后門一走了之的。反正現在舞臺上空無一人,又沒有人看住他。但繼之一想,自己這一不告而別可虧大了。蓮花教沒了,紅星戲院也沒了,而蓮花有一個寶物據說能夠使人返老還童,起死回生,如果能夠弄到手,也可以做為他日東山再起的奠基石。更何況蓮花、青云和今天這幾位不速之客是不同路的,而今斗得正兇,說不定兩敗俱傷,自己正好坐收漁利。主意打定,偷偷掀開側幕的一角,窺探外頭打斗的狀況。
“劉奇寶,你把槍拿開,我有辦法說服蓮花放了你女兒。”青云說。
“你有什么辦法?”
“你等等,我現在要轉過身去,給蓮花看一樣東西,她就會放了你女兒。如若不然,要殺要剮都隨便你。”
劉奇寶半信半疑,但青云誠懇哀求的眼神又讓他心軟了。“那你快點,時間不多了。”
在他們對話的期間,茵茵一直張大眼睛看著劉奇寶,雖然被身后的蟲人所挾制,但仍然無懼的問,“你是誰?為什么他說,我是你女兒。”
劉奇寶知道現在沒有時間解釋,只好對自己的女兒說,“茵茵,你先不要管我是誰,待會兒一有機會,你就往阿姨那邊跑,知道嗎?”邊說邊指了指鍾音的方向。
劉茵茵雖然不認得劉奇寶的化身,但總覺得這陌生人的眼神很熟悉,當下聽話地點點頭。
青云轉身面對蓮花,蓮花看著青云,發出低沉的哀鳴,雙目中流出兩行清淚,青云也是未語淚先垂,
“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蓮花又發出一聲低沉的鳴聲。
“是林玉男嗎?抓到他我一定將他碎尸萬斷。”待轉頭要找林玉男,舞臺上下哪里還有他的蹤影,想是那狡猾的家伙早就趁著混亂之際腳底抹油溜了。眼下只得先趕快救茵茵也救蓮花,再找這個惡人算賬不遲。
“蓮花,你聽我說,我沒事。你先把那女孩放了,我們一起想法子恢復你原來的樣子。”
蓮花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將茵茵抓得更緊,茵茵吃痛,不免哎喲一聲,劉奇寶心疼女兒,又把雙槍舉起,對準蟲人蓮花的頭部,青云趕緊以手勢制止劉奇寶進一步的行動。
“你看。”青云說著從懷里掏出把小巧玲瓏的匕首。
“你想干嘛?”劉奇寶雙槍本來指著蟲人蓮花,一看青云掏出把銀光燦爛的匕首,怕他亂來,又把其中的一把槍對準青云的后腦。但青云渾似不覺,將匕首的刀尖,對準自己的胸口,一刀劃了下去。
茵茵和鍾音都發出一聲驚呼,其他人也都被青云自殘的舉動嚇了一跳。只有蟲人蓮花一手仍牢牢抓住茵茵,一手卻伸進青云剛才用匕首割出來的傷口里面,從里面掏出一個光華璀璨,耀眼的光芒幾乎照亮整個戲院的東西。
那樣物事呈現不規則狀,正確地說,是像液體一樣,沒有固定的形狀。被蓮花從青云的胸膛掏出來后,也不下墜,也不上飄,而是停在半空中,持續發出永明的光亮。
“蓮花,”青云忍住痛苦說,“你當初將這‘玄女之淚’縫進我胸口,你說,我是凡人,你是妖,我會死,而你不會,你說把‘玄女之淚’給我,我就不會死,永遠和你相伴。如今,我將這‘玄女之淚’還你,你用它,就可以回復原來的樣子。我求求你,放了劉茵茵,讓她們家人團圓。我——就算沒有‘玄女之淚’,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他的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禁動容。
蟲人蓮花單手向“玄女之淚”招了招,那“玄女之淚”就平平地飛入她的掌心中。當她的手才一接觸到“玄女之淚”,那萎縮、變形的手立即恢復成原來修長如玉般美麗的手,甚至肌膚呈現仿佛透明般的光潔。蟲人蓮花偏頭看了看自己變得美到不可方物的手,又直視著青云,眼中流出了眼淚。在蓮花從青云胸膛拿出玄女之淚后,只一會兒的功夫,青云就變得極其衰老,臉上皺紋密布,肌膚松弛,老態龍鐘。
蓮花含著淚,又將玄女之淚推回青云的胸膛,青云卻捧住她的手,要把蓮花的手推回去。因為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只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意思是要蓮花把“玄女之淚”擺進自己的額頭。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含淚說出“靈臺”二字。蓮花和青云兩人相對默默垂淚,將“玄女之淚”推來推去的時候,茵茵本來有機會掙脫蓮花的控制。蓮花早就松開了懷抱,只是一只手還牢牢地抓住茵茵,變成了和茵茵手牽著手。而茵茵看著兩人將“玄女之淚”你推我讓,竟然看得癡了,忘記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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