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二爺一覺睡醒后就看到高順站在炕邊上，一臉的憔悴。

    “稟報將軍，昨夜收俘虜326人，斬首220人，又6個自殺了。我們陣亡480名兄弟，60重傷，剩下的人人帶傷。得戰馬32匹，有十二匹千里挑一，尤其是左賢王騎的坐騎實乃萬里挑一的良馬”得到寶馬都緩解不了沉重的場面。高順現在有些后怕，若真按他說的出城背墻列陣迎敵，這五百人一個活不了。

    靳焱洗了把臉，到處充斥著一股烤肉的味道，城墻角落剩下的那100俘虜雙眼無神，他們也一宿沒睡。昨天經歷了人生最可怕的一幕，人誰沒殺過？可是看著一個個大活人活活的被烤熟，烤死直到成灰這個事情他們心理上還接受不了。

    “顏良，派出伺候，讓白皓他們回來，順便看看各處山上的情況如何。”靳焱看著一臉悲痛的顏良。雖然相處不久，甚至很多人的名字他叫不上來，可是一天的功夫太多的袍澤戰死沙場。靳焱喊他他都還在恍惚中。

    狠狠的拍了顏良一把，“振作起來，你們昨天是怎么勸我的，沙場就是這個樣子不是么，我們要隨時做好赴死的準備，隨時做好失去袍澤的準備。想要少痛苦一些，就把兵練好了，練得跟你一樣強。此刻不是悲痛的時候，去五洲報捷，讓他們多調人上來，這漫山遍野的馬屁可是一筆財富啊。”

    “高順將軍早已派出伺候，武州那邊也派人去了，估計一會就到。白皓早上就回來，昨夜他們看到于扶羅帶著匈奴士卒零零落落的走了半夜，現在山溝里剩下的都是些不能走動的傷兵。”顏良恢復了一些神采。

    “叫白皓來見我。”靳焱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城門，耳邊還能陸陸續續的傳來人的慘叫聲，馬的嘶鳴聲。那煤炭鋪起來的路還冒著絲絲熱氣，碳灰里夾雜著人的骨灰不分彼此。這些東西從側面證明了昨日的殘酷。城門外的空地上都是馬匹的尸體，快堆成小山。看著遠處山溝里不斷蠕動的人影，掙扎著想重新爬起的戰馬，靳焱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那種絞痛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將軍，我們出去十四個人，回來十一個，有三個被燒死了。”白皓也一臉悲傷，山上的慘狀早上他回來的時候也差點崩潰，一路上走回來山路旁邊的溝里都是人和馬的尸體。有那活著的估計也活不過今晚。

    “昨天繳獲上好戰馬幾十匹，選一匹好的，去沃陽告訴于扶羅，他可以派兵來拯救這山溝里的傷員。告訴他一匹馬換一個人。不然來多少人我殺多少。”昨日一戰，于扶羅部士氣全無，靳焱并不怕他再來攻城。

    武州來了一支車隊，幾百輛牛車馬車來接收勝利的果實，除了必要的防守部隊，靳連把所有能調動的人都調來了，民夫也征調了三千。

    “哈哈，我家小將軍大展神威，一戰震匈奴，這多少年了沒有如此大勝。”一臉喜悅的靳連人沒到聲音就傳來，可當他走到靳焱身邊的時候，看著漫山遍野的哀嚎，目瞪口呆，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拍了怕靳焱的肩膀，“戰爭就是如此，這些人不死，我漢族兒郎就會如此。”

    “為什么你們每個人勸我的話都不一樣？如果一樣了我聽煩了心里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好了二叔，讓人把那馬的游蕩的馬匹都堵回來，那可是我們最寶貴的資源，然后去山溝里把能救的人都救上來，救不了的給他們個痛快吧。馬尸最后再弄吧，今年整個武州估計都不缺肉了。您看可好？”

    “恩，焱兒安排的甚是妥當，我這就去安排，還有報捷。”眾人都在忙碌。

    而靳焱從這山走到那山。他想看的多了，可能就適應了。文丑侯成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你們說若這天下太平，讓你去殺十萬人，百萬人，你們殺么？”

    驚得二人直翻白眼，吹啥牛逼，百萬人，殺一輩子都殺不完。白皓回來了，于扶羅的回復很簡單，傷殘了老子要他們做什么，你們愛咋咋滴。靳焱讓白皓演了一出，當靳焱走到俘虜們身邊的時候，白皓正好從外面回來，又把于扶羅說的話重說了一遍。

    看著俘虜們絕望的眼神靳二爺又開始了他裝逼般的演講：“于扶羅怎能如此？此戰匈奴兒郎隨敗與我手，可非不戰之罪。怎么能拋棄如此多的族人，你們放心，我不會殺你們，我會盡力救治你們的傷員，待所有傷員集中上來的時候，我會讓你們帶著他們回去，但是若下次還敢再來，定斬不饒。某知道草原上的冬天不好過，我大漢王朝沃土萬里，到處都是可以耕種的土地，到處都可以搭建遮風避雨的屋子，回去了告訴你們的族人，若戰就準備好被滅的準備，若愿意安定幸福的生活，大漢歡迎你們。這幾日我會讓你們吃飽，但是你們要和我們的士兵一起去救你們的族人。”

    靳二爺正郁悶沒有掌聲呢，靳連過來了道：“俘虜你怎么可隨意放走？這是軍功啊。”

    “二叔，這么大戰功了，不差這百來人，山下能活的現在不知道能救多少。放他們回去，他們會替我們宣傳我們的威猛，宣傳左賢王的落井下石。會讓匈奴人怕我們，那么再戰十分戰力最多出八分。當務之急是您給我把部曲補齊了，沒上過戰場的我不要。這次戰勝他們全靠計謀，以他們的性子肯定會回來報仇，昨日一戰他們元氣大傷，按您所說以往每年估計都得十萬人左右，昨日一戰毀之三層可是還有七萬人。我就怕這幫兇殘的人會拿沃陽百姓泄憤。昨日戰場您沒見，那尸體都堆得跟城墻一樣高，您還得派人來，新兵我不要。死亡率太高，心真的很痛。”

    靳和不知道自己的侄兒心理是怎么一個變化，但是那股殺氣讓人膽寒。這將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事，突然間靳連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想起了武安君白起，只是自己的侄兒好像更殘忍。

    憑良心的說，靳二爺真的沒估計到這把火效果這么牛逼，具體戰果二爺就等打掃完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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