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克皺眉，幾乎立刻就提出的疑問。
“不是成份的原因，那就是制作工藝了？”
波爾森在電子屏幕上點頭：“我們的研究部門主管也是這么認為的。他說楊氏感冒藥的成份跟別的仿制藥幾乎一致，各自配伍比例有所差別。研究部門嘗試著按照這個比例嚴格控制，生產出來的感冒藥效果果然比市面上的仿制藥要好一點，但卻遠遠無法達到楊氏感冒藥的水準。”
艾利斯克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是成份和配伍比例問題，那就是……
“所以研究部門覺得，楊氏感冒藥療效顯著，其中的關鍵，很可能是在制作工藝上面。”
制作工藝！
這個倒是很好理解。
就好像鉆石和石墨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物質，但都是由碳元素組成，它們的化學性質完全相同。只要在實驗室里通過高壓高溫等條件，就可以將石墨人工制造成鉆石。
如果說這個例子里面牽涉到了碳原子排列的結構不同的問題，不算很貼切的話，那么在機械、電子產品加工方面，關于精確度與成品質量的關系，就很能說明楊氏感冒藥跟其他仿制藥療效差距的原因。
同樣的材料，同樣的制作流程，精確度微小到頭發絲上的一點點差異，最終出來的就是不同檔次的兩個產品。
甚至是不同的代次！
例如電腦上的CPU芯片，制作工藝已經到了納米級別（1納米=10的負9次方（米）=0.000000001米）。而每一次技術的提升，都意味著CPU芯片的更新換代。
楊氏感冒藥的制造，也與此類似。
用的材料相同，分量比例相同，但制造工藝或者說制造手段的不同，出來的成品就是完全兩個樣。
艾利斯克之前也有過這方面的猜測，不過作為下屬，還是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將掌握的情況如實匯報。
“這不大可能。我們情報人員買通了云峰制藥廠的生產工人和管理層，獲得了生產車間的情報資料。根據回報，云峰制藥的生產線并沒有進行過大的升級改造。那小小的流程變動，幾乎沒有什么秘密，也并不會引起大的產品改變。關于這一點，我們的情報人員甚至曾經親身潛入進去，核實確認了那些人的說法。”
很顯然，艾利斯克這個華國地區總經理還是很勤懇稱職的，不需要賽博公司高層的命令，就早早的做了安排布置，了解情況。
這次，輪到波爾森皺眉。
“這就說不通了，研究部門的分析結果不可能出錯，他們的儀器設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研究人員也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這些早就經過了實踐的檢驗。一定有什么我們沒有想到，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才能在成份比例相同的前提下，導致出來的結果完全兩樣。”
上頭如此肯定的語氣，讓艾利斯克也不由得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不管從哪個渠道反饋回來的信息，云峰制藥廠生產流水線的改動確實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要說可疑的話，倒是有一個挺古怪的地方……”
聽他這么一說，波爾森眼睛一亮，急忙追問。
“什么古怪？”
艾利斯克瞇著眼睛，腦中回憶。
“在生產工人的陳述中，他們都提到過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就是在材料經過了清洗和預加工，準備投入生產線之前，都要先投入一個大金屬筒里面浸泡……”
波爾森聽到這里，不由得打斷責問。
“這么重要的情報，為什么在你提交上來的報告中沒有提及到？”
艾利斯克表情委屈。
“我們之前也對此有過懷疑，因為據說那個金屬筒一直都是由馬氏集團董事長馬歡強的兒子親自主持監督，完了以后也會把金屬筒連同里面的液體一起帶走，絕不留在生產車間……”
“這不是擺明里面有古怪嗎！”波爾森冷哼打斷，態度更加不滿了。
在他看來，楊氏感冒藥的秘密已經找到了，百分百就是在于這個金屬圓筒里面，不然馬歡強不可能這么鄭重其事。
可恨這個艾利斯克居然隱瞞了下來，到現在被自己一再追問，才將情報說出，浪費了總部研究部門大量的時間精力。
艾利斯克用膝蓋都能想象得出，波爾森現在對自己大不滿快要突破天際，連忙解釋。
“我們對那金屬筒里面的液體也感到奇怪，花大代價買通云峰制藥的一位員工，趁著馬歡強兒子上廁所的空隙，偷偷拿到了一點，送回我們華國分公司總部……”
波爾森聽到這里，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覺得這個華國總經理做事還是靠譜的，看來暫時不需要在董事會里面參他一本。
“那為什么沒有看到你對這一點的報告說明？”
“……因為我們對那無色無味的液體進行了初步的研究解析，發現……發現那只不過是普通的清水而已。”
“什么？”
艾利斯克苦笑，對于波爾森的反應一點不感到奇怪。
想當初，分析結果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的不敢相信。
賽博制藥有限公司在華國地區的分公司，也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研究部門的。當然跟M國的總部相比，無論是設備檔次還是研究人員的能力水準，都差了一個檔次。
不過要分析一種液體的化學成份，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對于這個結果，我剛開始也并不相信。但是研究部門多次檢測，后來還重金收買另一個云峰制藥廠中層管理人員，拿到第二杯無色無味液體，檢測分析結果還是跟第一次完全相同之后。最后我們不得不接受，那就是普通的清水，沒有任何其他物質。”
艾利斯克聳聳肩膀，攤開雙手。
“正因為這樣，一開始的時候，我們認為那些金屬筒和里面的液體只是無關緊要的環節。或許是出于華國人的迷信之類的一種儀式，將關注的重點放在了其他方面。如果不是你說了總部檢查不出什么值得關注的東西，我都差點將這一茬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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