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柱國...亡故了？”
江東之地，正在征戰的項羽在得知項燕戰死，項氏一族被燕國盡數誅滅的消息后，愣了神。
眾所周知，項羽是項氏族人。
而項燕是他父親的父親，也就是項羽的祖父。
項羽今年年十九，驍勇善戰。
“將軍，千真萬確！”傳令士卒對著項羽拱手道，“燕將韓信，大破楚軍。燕將李廣，射殺上柱國...”
“楚帝子蘭獻壽春而降燕，左徒大人投汨羅江而亡...”
傳令士卒也漸漸說不下去了，他也是楚人，楚國上千年的江山社稷付諸東流，足以讓他黯然失神。
“楚國亡了？楚國亡了？！”
項羽無神的坐下，喃喃自語，神情有些低落。
“項氏一族，又怎么了？”項羽似乎是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傳令兵。
項羽私自率領部隊攻打吳國，而后又不聽壽春方面調遣。項燕視其為亂臣賊子，斷絕與項羽的一切關系，并宣布項羽不在是項家人。
即使如此，項羽并沒有覺得自己不是項氏一族的族人，反而認為那是項氏一族對自己的保護。
“燕軍破城之時，項渠將軍寧死不降，被燕將所殺...”傳令兵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逐漸沒有聲音。
項渠，是項羽的父親。
（對于項羽父親的名字其實沒有定論，只知道是項燕的長子。但較為流傳的有項渠、項榮、項超三個版本，因為項羽的叔父為項梁，梁與渠的意思大致相同，所以作者就取項渠為項羽父親。）
“叔父呢。”
項羽的聲音聽不出是悲是喜，讓傳令兵有些摸不著頭腦。
“項...項梁大人帶著項氏族人降了燕國...姬衍小兒還冊封項梁大人為...為壽春侯....”
“不可能！我季父是不可能降燕的！”項羽勃然大怒，上前一步直接把傳令兵揪了起來，質問道：“你一定是在說謊！快說，我項氏一族怎么了？！”
對于項氏一族族人戰死沙場，如他的父親項渠這般，項羽雖然有些悲傷，但也覺得死得其所。
而項羽絕對無法容忍，項氏一族族人不戰而降，貪生怕死茍且偷生！
在項羽的心中，他的叔父項梁絕對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將...將軍...我...我...卑職...
”
傳令兵被項羽揪得脖子漲紅，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但還在試圖解釋著。
“夠了，項籍，松手！”
帳外突然傳來一道極有威嚴的聲音，登時讓項羽冷靜了下來，放開了手。
而那名倒霉的傳令兵則是大口喘氣兒，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恐懼。
“你去軍需官那里領二是金，就當做少將軍給你的賠禮...下去吧。”一道老朽的身影走了進來，先是對一旁的傳令士卒開口道。
“卑職謝大人、少將軍賞賜！”
傳令士卒拱手道謝后，連忙退下，整個帳內登時只剩下項羽與老者二人。
“亞父。”
項羽連忙對著老者拱手道：“亞父，這小卒造我項氏一族的謠，為什么還要給他二十金？！”
這老者正是項羽的亞父，范增先生。
“項梁降燕，確有其事！”反正恨鐵不成鋼，對著項羽道：“凡事兒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不要直接開口！”
對于項羽，范增還是比較滿意的，有武力有腦子...但其中也有一項缺點。
易沖動，易憤怒。一旦真真正正陷入瘋狂的境界時，他將會失去理智，除了武力一無所有。
這也正是范增所擔憂的一件事兒。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說什么項梁背棄了項氏一族的榮譽，不配為項氏一族的族人。”正當項羽準備開口之時，卻被范增打斷，范增呵斥項羽道：“愚蠢！愚不可及！”
“難道你以為，慷慨赴死便是義士，英勇就義便是大楚忠臣？！”不等項羽回話，范增便繼續開口喝道。
“當年越王勾踐兵敗吳王夫差后，假裝投降，在吳國飽受屈辱，每天嘗苦膽以提醒自己不忘亡國之恥，終博得吳王信任，被放回越國，勾踐回國后勵精圖治，終究使越國打敗了吳國。”范增對著項羽教導道，“這便是臥薪嘗膽的故事。”
“越王可以忍辱負重，在投降敵國的同時積攢勢力，這才讓越國復國！”
“而一味征伐，就算是英雄無敵，自刎敵前寧死不降又有何用？！”范增的聲音越來越大，終于讓項羽有所感悟。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崇禎皇帝朱由檢，否則他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
煤山上吊，英勇就義這有何用？倘若當初朱由檢跟隨大臣南下，主持大局，情況也肯定比歷史上要強上很多。
至少南明不會上演蕃王的皇位之爭，也不會有新的黨派之爭。
這樣一來，就算是滿清想要南下，也得多費很多周折，甚至還有機會北上。
“那么...叔父是在學那越王勾踐，積攢實力？”項羽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道。
“沒錯。”范增點了點頭，“我這次正是去與項梁商議關于楚國日后的問題...可惜啊。”
范增又嘆了口氣，進而開口道：“大楚現在已經無力維持統治，王族盡數被燕王所擒獲，囚禁在薊城。大楚領地也盡數被燕人占據...”
事到如今，范增也不得不承認，大楚已經亡國了。燕國又滅了一個維持了數百數千年的王國。
“羋熊氏失國，他們已經不配做楚人的王了！”項羽冷哼一聲，接著開口道，“既然羋熊氏失國，那么就讓我羋項氏來替代他，成為大楚的王吧！”
“楚雖三戶，亡燕必楚！項余一人，大楚必興！”項羽野心勃勃，對著范增開口道。
“從今日起，我項羽便是大楚的王！真正的，西楚霸王！”
范增點了點頭，道：“好，羽兒可為霸王！”
不過在范增心中，還有一個比較無聊的問題：為什么要稱西楚霸王，你現在在江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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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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